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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欢。
这是索宁答复周芝意的话。
这就像是一个条件反射般的答案。
她对于盛放,不可能有什么别的感情。
这几乎是不必要考虑就可以拒绝的一件事。
原因非常简单。
她不能再让自己的生活陷入什么意外里,而盛放这种绝对的不安全因子,随时都有可能把她拉入深渊。
但话已经出口,再让她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显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她尽量调节自己的情绪,以保持一个良好的状态。
以便在再次面对他的时候,不至于像今天那样乱了阵脚。
—
盛放这边一顿操作猛如虎,然后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及其兴奋的状态中。
他发了可能有个八百条的消息在讨论组。
郑荀陈淮苦不堪言。
最后都忍不住了,直接退组表示抗议。
从一开始跟索宁打交道到现在的画面一一闪现,在脑子里演了好几个小时的电影,那些经历过的平淡的事情,仿佛顷刻间变得高潮迭起,惊险刺激。
那些个小摩擦争吵甚至挑衅在此时此刻,都成了让他内心狂浪不已的冲击。
他躺在床上到了后半夜都依旧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大少爷一腔热烈心事无处宣泄,他从手机相册里翻了翻,翻出一张照片……
是那次他偷拍的。
两个影子。
索宁推着小电驴,他跟在身侧,拍照角度找的刁钻,刚好是她偎在他胸前的姿势,他还故意抬起手作了个抱她的动作。
亲密无间。
要多和谐有多和谐。
要多美妙有多美妙。
他把手机锁屏桌面换成这个,盯着看了足有十多分钟。
热血沸腾,激动不已。
他发到了朋友圈,配上了两行字。
【他妈的
栽的有理有据。】
—
周一那天,盛放一大早就出了门。
买完了东西,到单位的时候,刚好八点半。
索宁正在屋里的窗户透风。她嘴上叼了袋儿牛奶,清晨明亮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度了一层浅浅的银色光晕。
她的眉眼浓黑,面上神色淡淡。
与秋日早晨的清冷完美的融合。
盛放站在大门口,恍惚了有一分多钟,怎么看怎么觉得顺眼。
怎么就这么会长呢?
每一处都正好长在他的审美点上。
他嘴角有些不自觉的上扬,露出一排大白牙。
索宁就是在这个时候看到的他,她目光停顿了一秒,两人视线缓缓相撞。
盛放站在细碎的光影中,抬手挥了挥,“早啊小索!”
索宁沉吟不语。
实际被他那个痴汉模样吓了一跳。
太违和了。
她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桌,手指一捏牛奶袋子,喝得干干净净,又顺手把袋儿扔到了脚边的垃圾桶里。
盛放大步流星的进了屋,手里提着纸袋。
刚要往索宁那儿放,被她抬手制止,“我吃过了。”
这一出儿她已经领教过了,她报复性的亲他那次,大少爷隔天也是这么来了那么一套,持续了个把星期。
他不是万花丛中过吗?
怎么招式那么老套?
给人一种……
纯,纯的要命的错觉。
索宁想到这里,一阵恶寒。
联想未免过于丰富。
盛放也没非得强硬的要求她吃啊什么的,伸手从纸袋里拿了盒生煎出来,放到她的桌上。
然后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那饿了再吃。”
说完,抬脚往自己办公室去。
真的没有多嘴多舌。
大少爷这一顿画风突变,倒叫索宁有些意外。
她以为照他那个个性,一定是狂风暴雨式的纠缠,或者至少要求个答复什么的。
万没想到……
是这么个悄无声息,跟没有那茬子事儿似的。
不过,这省下了很多其它的尴尬。
或许他一说一过,没那个新鲜劲儿了,也就不会再有什么后话了。
索宁这么想。
十点多钟,张所长才从外面匆匆进来。
走得呼哧带喘的,看着还挺急。
经过索宁办公桌的时候,拍了拍了她椅子,脚步也没停下。
索宁心领神会起身跟了上去。
俩人前后脚进了他的办公室,张所长抬手示意她关门,面上神色依然有些严肃。
索宁开口道,“出什么事儿了张所?”
张所长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扔到桌上,力道不大不小,明显带着点的怒气。
索宁走过去,她伸手拿起那张纸来,开头大字醒目。
「关于对东区殡葬处的处罚决定」
张所长缓了缓,“前几天有人在咱们管的那片儿销售点买到了天价骨灰盒。”
索宁也刚好看到那个金额,六万八。
她把文件放回桌上,“也不是头一天有这种事,为什么要处罚咱们呢?”
张所长一脸苦相,“要不说点儿背呢!那个买家刚好是物价局的家属,这他妈不捅了马蜂窝吗?!”
“这不,一个举报直接把店都查封处理了!可人现在还不算完,愣说咱们监管纰漏才出了这种事情,一并把咱们所也举报了。”
“这事儿要鸟鸟悄悄是过不去了。”
索宁那阵子去检查销售店价格的时候,基本上都没有问题。但背地里多多少少都会有高价的用品出售。
这些事虽然都是心照不宣的‘秘密’,但你抓不着人家把柄,就是没法怎么着他们。
说别的都多余,索宁沉吟片刻,直接问道,“现在怎么办?”
张所长叹了口气:“最终处罚决定还没通报到市里,但现在还是尽快再去筛查一下,别的不说,面儿上的事先过去,我再找找关系看能不能压下来。”
本来他们所也不怎么景气,这要是再通报处理,还混个毛线球了。
虽说现在是私有化,但真要是处理了,可不单是给老板脸上抹黑找难堪那么简单的事儿,弄不好就事关死活大事。
搞不好大家都得失业。
索宁心知事态严重,也不耽误,“那我现在就过去一趟。”
张所长有些犹豫,“所里的人基本是熟脸儿,去了也白搭,你找个生面孔帮你跑一趟。主要就是那几家刺儿头。”
临了又嘱咐一句,“先别跟大伙儿说啊,要不七嘴八舌的弄复杂了。”
索宁了然点头,“是,张所。”
然后出了办公室。
生面孔……
还得机灵点儿,看眼色。
她一时真就没想到谁能帮这个忙。
琢磨来琢磨去,也就周芝意应该可以,于是赶紧就去打电话。
好死不死……
电话打了八遍没人接。
昨天周末,她肯定玩儿通宵去了。
索宁手机往桌上一扔,就她认识的朋友一个手都能数过来,还能找谁呢?
正当愁眉不展的时候,旁边有人敲了敲她桌子,“中午吃什么?”
索宁闻声,抬头看去。
大少爷一身休闲套装,身姿高挺,脸含笑意的正看着她。
这,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电光石火间,索宁心里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她扯了扯唇,露出一个几乎接近于谄媚的浅笑来。
大少爷让看的有点儿毛了,“有话直说……”
“空吗?”
“啊。”
“跟我出去趟?”
“你在约我吗?”盛放沉眸看她,一副正经模样的反问道。
“有点事需要盛总帮忙。”
盛放抬了抬手,“正面回答,是在约我吗?”
“……”索宁硬着头皮,保持微笑,一咬牙,“算是吧。”
“确定答案。”
“是!”
“我考虑一下。”
“你……”为难就算了都还没说出口,他……
“我答应了。”
“……”矜持本持了。
索宁拽过包来:“那走吧。”
一直到上车后,盛放才有些迟钝的反应过来。
他余光打量着索宁,意图从她的神色中看出什么别的端倪。
“小索,我怎么觉得你要把我卖了?”
“错觉。” 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