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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明媚。
细细碎碎的光顺着窗缝洒进来,整个病房都被笼罩在一片暖黄中。
索宁醒来,与盛放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他比从前瘦了不少,眉眼五官反倒更为立体深刻,加上这几年个性冷淡,整个人的气质有了很大的变化。
两人四目相对,盛放弯了弯唇,露出了一点笑意。
说不上有多灿烂,但就是一下子扫掉了疏离感。
“早。”
索宁有些不真实感,直到被捞进怀里,方才真的确信眼前人就是心上人。
“早。”
—
早饭,盛放乱七八糟的弄了不少,因为不知道她口味有没有什么变化,所以看到的都点了一份。
他把小桌子放好在病床上,又一样样的摆出来码好,“喜欢吃哪个就吃哪个。”
话虽然说的挺顺,但语气里多多少少带了点‘我想讨好你,又怕讨不好的’的小心翼翼。
索宁觉得,大少爷是真叫她伤筋动骨了,不免有些窝心。
“都喜欢,全能吃掉。”
盛放哦了一声,转而:“给我留点一口。”
“……”
索宁拿了双筷子拨开递给他,又从自己面前的餐盒里夹了个生煎包过去,酱汁儿和辣椒也往他那儿推了推。
“吃吧。”
盛放捏着筷子的手顿了顿。
以前这些事都是他做的,他本来也不是什么会照顾人的人,但在索宁面前总是忍不住处处周到。
索宁见他的反应,大概也是想到了这个,她清了清嗓子,沉声开口。
“以后这些我来做,我来主动。”
盛放动了动唇,心情还不错,“好。”
俩人刚说着,病房外有人推门而入,索宁抬眸看去,沈云站在门口,探了半拉身子往里看,开始看到索宁,面上露出个笑来。
这个笑在看到立在一侧的盛放之后,戛然僵住。
“哥也在啊。”
盛放一脸‘用你说?’的表情看他。
沈云走进来,手里捧了老大一束花,到了索宁面前,双手递了过去,“早日康复。”
盛放沉着个脸站那儿,沈云猛不丁的一个激灵。
索宁接过花来,弯唇笑笑,道了声谢,“破费了。”
沈云连忙摆手,“本来也是我不好,应该赔礼道歉的。”
索宁觉得孩子有点实诚。他昨晚临走的时候说预付过费用了,她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没想到又来了。
沈云看着桌上还有没收起来的早餐,“你们在吃饭?”
索宁礼貌性的谦让了一下,“没吃一块儿吃点?”
“不合适吧。”他说着这话的时候,目光已经盯在了餐盒里的包子上,就差一双筷子好下手了。
索宁:……
盛放觉得他在搞事情,昨天无意中知道他开的还是部豪车呢,这会儿过来卖惨?
沈云也察觉了人家不太寻常的打量,解释一句,“昨儿一出事,我爸就把我所有的卡冻结了。买花的钱是我仅剩的两百块。”
盛放若有所悟,应该又是哪家的小败家子儿。
索宁看他那样子,客套话都说了,反正饭也多,就让了让,“你吃吧。”
沈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盛放,盛放没言语,他就当成了一种默认。
不消片刻,风卷残云,辣椒油都没有剩下一口。
索宁都看愣了,“家里闹饥荒了?”
沈云不太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昨天就没吃,谢谢姐姐。”
盛放看着碍眼,问:“吃完了?”
“啊,吃完了。”
“……”他觉得这人有点缺心眼儿了,什么话都得直白的说了才行,“吃完了滚蛋。”
沈云:……
“毕竟这车祸是我造成的,无论如何都应该负责到底的,哥你该忙忙你的,我守着就行。”
盛放:??
索宁轻咳了声,回忆了一下,“沈先生是吧?”
“叫我沈云就行。”
“哦好。沈云先生,我今天就打算出院了,预付费用的话你可以先去退一下。”
沈云愣了愣,这么贴心吗?片刻之后有了一种不合时宜的猜想,“你是不是也在撵我走啊?”
索宁:“……”
这么不明显吗?
沈云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多余。
他也没再呆着,临走前还挺帅的留了句,“预付费用多的你留着买点吃的补补吧。”
索宁也没拒绝,“好。”
人一走,病房里又剩下她跟盛放俩人,清净了不少,“你……”
她抬头刚要说话,发现大少爷的目光正从门口收回,眉心还有些微蹙。
“怎么了?”
盛放垂首,抬手掩了掩口鼻,“没。”
索宁没再追问。
只是这一静下来,猛然想起,一夜未归也没跟傅承晋和高晴打个招呼。
她小心观察了一下盛放的表情,“我今天可以出院吧?”
“不可以。”
“其实都是皮外伤。”
盛放收拾了下桌面之后,才状似无意的开口,“着急出院干什么?”
“额……”
“傅承晋和高晴已经走了。”
“什么?”索宁看着他,手里筷子差点儿掉下去,“走了是什么意思?”
盛放看着她:“字面意思。”
“……”
“小索,你应该知道他早晚会离开,至于为什么不用我说吧?”
索宁:……
她心里沉了沉,她确实应该知道的。
这就是为什么一起生活了三年,却感觉傅承晋与她越来越若即若离的原因。
他说他不走只是想减轻她的愧疚感,不是要拖死她。
所以从一开始就已经在两人之间插好了隔阂,他不冷不热的与她相处,说的好听一点叫相敬如宾,说白了就是故意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他的目的是什么呢?让她明白,让她后悔,后悔自己放弃盛放这个错误的选择。
索宁从小的经历以及她爸妈的种种灌输,诸如对弟弟见死不救因她而死之类,从此家里蒙上了一层阴霾,这是大不幸。
她再也承受不起那种罪过。
所以自然而然的负罪感和责任感都要更重一些。
而若非不是真的爱惨了盛放,那么或许永远不会做出‘抢亲’这种在她看来过于自私的举动。
庆幸的是,盛放没有放弃。
不幸的是,对于傅承晋已经再没有挽留的立场。即便硬说什么亲情,他也是不会留下来的。
傅承晋对于索宁的意义是什么呢?
他的出现解救她于水火煎熬当中,他教会了她如何自爱和爱别人,又在最后推着她成长。
一切结束后,悄然离场。
他的出现,仿佛就是为了让她从此以后一路平顺。
索宁缓了缓胸腔的窒闷,“你怎么知道他走了?”
盛放沉吟片刻,“他找过我。”
找过他说过什么或者因为什么,索宁没有多问,与她相关的话,大致是可以猜出来说了些什么的。
她想起来,昨天临出门的时候,他跟她说:“从此以后就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了。”
索宁当时没太反应过来,现在想来,他是在告别啊。
“他去哪儿了?”
盛放摇了摇头。
……
是了,他不会再让她知道他的去处,所以自然也不会告诉盛放的。
索宁隔了片刻,点点头,“明白。”
一如之前,要不是因为程伶的事,她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就在这个城市当中。
每天在那一间小房子的窗前,等待她的出现。
他只要有心躲着,就绝不会再被她发现。
—
索宁伤感归伤感,但想到至少还有高晴陪着他,怎么也是有点心里安慰的。
起码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
她调整了一下情绪,玩笑的对盛放说了句:“咱俩又都孤家寡人了。”
盛放:“所以刚好狼狈为奸。”
索宁:……
第二天下午,索宁出院回家。
原本盛放是让她直接去他那儿的,但她执意还是想先回去看看。
她抱着一种侥幸的心态开了门,然而满屋寂静。
他们两个走了,带走了这个家里所有的烟火气。
盛放跟在她的身后,抬手把灯摁开,走廊和客厅里面骤然亮了起来。
索宁扫视了一圈儿,目光落在了餐桌上面,那里放了张字条,她走过,发现是叠在一起的两张。
上面简单的两句【宁姐,好好吃饭哦】,下面一行是,【我会看好傅大哥的。】
落款,高晴。
下面一张就是傅承晋的字迹,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这一次不是不告而别,所以不必挂念我的离去。】
—
因为订婚仪式以及婚约取消的问题,盛放隔天就回到了公司,处理一些因此产生的连锁反应事件。
大众以及合作方部分认为作为盛氏的继承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简直就是太不负责任了,盛氏集团交到这样的人手里,前途堪忧啊!
网络上骂声一片,导致盛氏出现一波不小的动荡。
他宣布取消婚约的时候,盛柏年受不了这个刺激,当场晕厥。醒过来以后对盛放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觉得他太过儿戏。
盛放没什么辩驳,一声不吭的任说任骂。
最后老头气得摔门而去,这好几天都没有搭理过他。
不过盛放认为,网民健忘,没几天这波热乎劲儿过去了也就没人会再关注,股票也会随时结束动荡,稳定下来。
至于合作方,他们看的是利益,他让他们赚到钱了,自然而言也就会闭嘴。
盛放忙完手头的事情,抬头已经下午两点多钟,他顺手拿手机过来,刚要给索宁发个信息,门外一阵敲门声。
还挺急。
盛放把手机又搁回桌上,“进来。”
金小哨闻声,推门而入。
“你好盛总。”开口语气十分正经,表情神色也是同样。
她大步流星的到了盛放面前,把手里的两份策划书放到了他的面前,恭恭敬敬,“盛总,这是我们二组关于是否接待特殊人群的策划书,请您过目。”
盛放:……
他狐疑伸手接了过来,狐疑问道:“抽什么风?”
金小哨侧了侧身,往门口扫了一眼,确定门关好了,方才幽幽开口:“别提了,这帮人怕你情场失意,要杀人,都不敢来!”
盛放翻了翻策划书,“那怎么轮到你一个实习生来了?”
“要不说缺德呢,他们投票表决派谁来送死合适,结果一组十六个,我靠十五个投了我???”
她看到结果的时候甚至还蒙了一下,另外那个没投她的是谁??
盛放开口问了句,“我像是失意的样子?”
金小哨上下的打量着他,眉目舒展,面上带着淡淡的红润,猛不丁的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
这……
她摇了摇头:“大哥你好像要发……”春在嘴边儿,刚要脱口而出,硬给吞了回去,“发,发财。”
今时不同往日,不敢跟他那么闹了。
盛放无奈轻笑了下。
金小哨逮着机会,冲他挤眉眨眼,“大哥,你不跟徐小姐订婚了,是不是因为索宁姐啊?”
盛放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金小哨一拍桌子,“我就知道!你们俩怎么可能分的开,一个比一个惦记对方!”
盛放垂首看着文案,状似无意的问了句,“哦?她怎么惦记我了?”
“……”这话听着别扭,感觉上他有点不要脸,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要脸,“我说不好。”
“没事。你随便所说说,我随便听听。”
金小哨哦了一声,“我干吗说了让你膨胀?”
盛放:……
到底是多读了几年书了,脑子都变聪明了。
他没再追问这个问题,沉声问了句,“上班无聊吗?”
金小哨怀疑有坑,绝不轻易上当,大手一挥,“特别有意思,每时每刻都充满了新鲜感,干劲儿十足。不劳烦盛总操心!”
盛放看着她那个一本正经的样子,神色郑重:“挺好。本来想让你去陪索宁玩玩,那就算了吧。”
金小哨:……
“大哥,其实我不是很想回去面对那几个票我来送头的狗东西!”
—
把金小哨安排走,盛放又拿手机过来,发了条信息给索宁,【今天做什么了?】。
索宁回挺快,【吃饭睡觉想你】。
盛放,【……】
靠。
会撩了啊。
【嘴巴挺甜】
索宁:【你尝了?】
盛放:【………………】
他老脸一热,没成想活到三十了,让索宁这个木头给撩到了。
实际上他这些年的精力基本是放在工作上面的,加上脾气也不太好,鲜少有人再敢跟他说什么玩笑话或者口没遮拦。
就算是金小哨这种大大咧咧没头没脑的性子,都知道挑着说了。
按索宁以前那个样子是万万说不出来这种话的,但现在……信口拈来……
这让他觉得受不了的是,脑子里还是那个冷冷淡淡一派正色的形象,然而指不定哪句就撩他一下子,这种反差让盛放有种莫名的爽感。
盛放吧哒吧哒回了句,【朽木可雕啊】。
索宁,【不及大少爷万分之一骚】。
盛放,【我骚吗?】
他问完这句话,索宁的对话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讲话,隔了一两秒之后,一条语音就发了过来,他下意识地伸手点了下。
声音慵懒魅惑,带着一层迷蒙而浓重的色气……
他听完心脏跟着突突了一下。
操。
以防自己在办公室里猝死,大少爷发了最后一条信息过去,【已配送话痨一个,等接收】。
发完,就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儿。
然后拿过杯子来喝了几大口水,稳了稳心神,结果刚稳了几秒,手不自觉的又去把手机拿了过来,点开索宁的那条语音,放在耳边。
那声音从耳畔像是一声婉转的低吟,炸开在他的脑海中。
大少爷用了十分钟的时间得出一个结论:木头学坏了。
未等他缓和过来,门外又一阵敲门声,然后推门而入。
容盛进来的时候,入目就是自家大哥那张冷静中带着些许……
些许……
不自在的羞赧?
他怀疑自己眼花了。
再仔细去看,果然还是那样表情寡淡,可是……
“哥你脸怎么这么红?”
盛放随后扫了一下,“热的。”说完也没给他再问下去的机会,先一步开口,“你有事?”
容盛打量他的目光收回,踱步到办公桌前坐下,“我没事,你有。”
“?”
“我刚从公关部过来,你这事儿闹的沸沸扬扬。”他现在说来还有些生气,“早早晚晚的什么时候甩了徐佩宁不行,你非要在仪式上面?这不是且等着落人把柄吗?”
盛放不甚在意的哦了一声。
容盛见他这反应,比一拳打在棉花上还无力,“你知道那帮股东怎么说吗?”
他点了点头,“知道。那不刚好吗?”
“好?好个屁!”容盛忍不住爆粗。
“你就能顺理成章的上位了。”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且宋峯年现在盯着我,目的也不好说。”
容盛闻言,沉默了片刻,暂且不提这茬儿。
隔了片刻顺口问了一句,“金小哨让你支使出去了?”
“嗯。”
“干嘛去了?”
盛放往椅子里靠了靠,抬眼看他,面上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这么有兴趣?”
“我没有。”容盛否认了道,“随口问问,你不说就算了。”
“你们现在有进展吗?”
“什么进展?”
盛放眸光一沉,“装傻啊?”
容盛的神色恍惚了一下,随即轻嗤了声,“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没想过有什么进展。”
“你动过她吗?”
容盛:……
他话问的很直接,主要是之前也从没有问过俩人的闲事,突然一问……
他有点没防备。
迟疑了一下,容盛干脆答道:“动了。”
其实在他回答之前,盛放的心里已经多少有了数,最近一段时间,容盛有意无意的躲着金小哨走。
要不然也不至于知道她到过她这儿,还不知道被支使出去干什么了。
问一嘴的事儿他都不问,却要旁敲侧击的来问他?
显然就是不想有什么正面接触。
可既然这样……
“容盛,你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动她?”
“我……”容盛欲言又止,实在是不太好解释,但转念一想,“还不是因为你跟索宁!”
“什么?”
“那次咱们四个一块吃饭,金小哨想撮合你俩,也不知道从哪儿买了些……”春药这个词儿他是在有些难以启齿,想了想,硬着头皮:“催,催情药…结果你俩走了,药被她给误饮。”
盛放:……
“我只是不想让她暴毙身亡。”
盛放捋明白了这个前因后果,他看着容盛,头一次觉得这个精的跟猴儿一样的弟弟像个傻子。
“暴毙身亡?容盛,你脑子被驴踢了?”那玩意儿要能致命,还有人敢买?他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吧?!
“……”
“好,退一万步讲,会暴毙身亡。”他看着容盛,“那你可以趁有气儿的时候随便把她扔到哪儿,死不死的跟你就没关系了吧?”
容盛脸色变了变,“我没那么丧心病狂。”
“不不不,趁机摆脱一个死命纠缠的你不喜欢的人,你就是会这样丧心病狂。”
“……”
“忘了你当初是怎么对待桑敏的了?” 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