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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宁因为盛放挂电话那句‘明天联系’,等了一整天。
结果都快下班儿了信息都没等到一个。
可能是,忘了?
她琢磨着大概率是忘了。
于是拨了个电话给过去,电话开始没人接,她都快挂了的时候那边才接了起来。
“喂。”
他的声音沙哑无力,虚无飘渺的就跟说梦话一样,索宁乍一听有点诧异,她下意识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确认没有打错,才又把手机重新放到耳边。
“盛总,我是索宁。”
“……你不用自我介绍。”
大少爷这个半死不活的动静与平时嚣张至极的样子完完全全的脱离了,索宁犹豫了一下,问道。
“你病了?”
盛放鼻腔里发出一个嗯字。
然后就没再说别的。
索宁一听这情况,也就没好意思开口问旁的,“那好好休息,我先挂了。”
“等下。”盛放喊了声,“你是想问高晴的事吧?”
“嗯。等你好了再说吧。”
盛放咳了几声,再开口那个嗓音哑的更厉害了,“我让陈淮打给你。”
他说完挂了电话,索宁一句谢谢卡在嘴里都还没出来。
等了没几分钟,陈淮的电话就过来了。
上来也没废话什么,直接切入主题。
高晴现在的案子有点转折,根据她的供述说法根本是不可能使人致死的,刑侦队进行了二次解剖发现了其他的致命伤,现在有两种可能,要么高晴为了逃避罪责撒谎。
要么有第二人作案。
目前不好说他们倾向于那种说法,但都得再重新调查,时间有点久了,很多取证有些困难,所以到现在野未能结案。
陈淮调查的很仔细,基本上重点都已经清楚明白。
寥寥数语,索宁已经了解了这事情的大概进展,不得不小感慨了一句。
这个调查能力太迅猛了。
她连着道谢了数次,还是问到了费用的问题,怎么打给他。
陈淮:“费用就算了,小事情。”
“陈先生,再小事情你们也该有定价的,算了是不可能的吧。”索宁自然知道人家是客套话,查这种东西他也得花钱找人也说不定。
陈淮笑笑,“你还真是什么事儿都算的清楚。”
人情往来算得这么清楚,说白了就是不愿意有什么后续牵扯呗。
索宁不语,算是默认。
片刻后,陈淮那头传来啪的一声,“有了!劳烦你帮我去看看阿放吧,这样刚好钱事两清,好吧?”
索宁:……
这能清?
陈淮继续道,“哦我人在外地出差,他病得厉害。”
索宁犹豫了一下,“这不太好。”
“我看挺好!就这么定了吧!”他说完又突然叹了口气,“他自己一人儿在家,病成什么样也不知道,孤孤单单死家里可咋整。”
索宁:……
你可不太像担心朋友的样子吧??
“陈先生,我就单纯问问事情结果……”
“哇那太没人性了吧?好歹他也算为你这事儿出了力,你就算为了还人情去看看也不过分吧?”
“……”
还人情这句话,有点触动索宁。
说起来欠着盛放的还有好几件,似乎一样没还。
陈淮察觉到她有所动摇,索性又添了把火,“呐,你替我去看看阿放,我把账号发给你,不然这钱我不要。”
“……”
索宁咬了咬牙,妥协道,“账号先发我。”
“呵!还信不着我?”
索宁暗自冷笑,能信的着就怪了。
俩人说完,挂了电话,没两分钟她收到了短信,一个账号还有一个地址。
盛放家的。
后面又发了一条,【成本费用两万多,取个整两万,再计较你可真就折我面子了】。
索宁简单回了两个字,倒也没有再过于争论什么。
至于其他的,可以再说。
她盯着盛放的那个地址,思忖良久,最后拿包走人。
距离单位有点远,她打了个车过去,到附近下车的时候,在附近找了个便利店,买了点吃的喝的带上去。
她敲了敲门,半天才开。
大少爷头顶着被子披在身上,一见来人,本来昏昏欲睡的一双眼瞬间瞪的老大。
“我靠,小索?”
他侧了个身,索宁就跟着进了屋。
盛放这房子客厅很大,装修风格简易,摆设也很简单,与他那个嚣张招摇的个性还是挺不符的。
索宁脱了鞋,往旁边扫了一眼,“有拖鞋吗。”
“就一双,你穿?”他说着抬了抬自己的脚示意。
索宁摆了摆手,光脚就进了客厅,盛放跟在后面,病恹恹的看着很没精神,刚才活跃的那一下子像是用尽了力气。
他直接瘫倒在沙发上,倒也没问她怎么来了。
主要是陈淮透了一嘴,只是不确定她到底会不会来。
所以一开门还是有些惊讶的。
“你吃饭了吗?”索宁问了一嘴。
大少爷裹了裹被子,“你看呢?”
索宁看他一眼,露出在外面的大半张脸不说面无血色那也苍白憔悴的有点厉害,眉眼在这种苍白里显得更加黑浓,眼球通红,怎么看都是一副可怜相。
索宁语气稍软了点儿,“我买了点吃的。”
她把手里的那兜子东西往茶几上一放,盛放一抬眼皮子,看了个清楚。
“你怎么不干脆买两桶泡面呢?”
索宁:“病了吃泡面不太好。”
大少爷气乐了,“吃八宝粥就好了啊?!”
“……”
这一兜子除了什么零食零嘴就是八宝粥速冻食品那些,这倒不怪索宁,她家里平常备的也就是这些东西。
索宁眼见大少爷一脸不乐意,挺有耐心的又问了句,“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大少爷往沙发里窝了窝,“我要喝白粥,你给我做。”
索宁语结,“白粥有八宝粥好喝?”
他拿眼横她,虚弱的一逼。
索宁把后话话都吞回去了,“行。”
盛放家没有米,索宁又跑了一趟楼下,买了点米上来,顺便捎了两袋榨菜。
她在厨房里淘米煮粥。
大少爷就歪着身子眯着眼看她忙活,心底里涌起一种异样,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感觉,但就……
奇奇怪怪。
索宁煮好了粥,盛了一碗出来,又倒了点儿榨菜搁在旁边。
“吃吧。”
大少爷歪在那儿,气若游丝,“你不喂我吗?”
“你手断了?”
盛放摇了摇头,可怜巴巴,“人家没力气。”
索宁:????
“那有力气了再吃吧。”她说着就去端粥。
大少爷一个激灵蹦起来,先一步把粥端在了手里,他低头瞅了一眼,有点震惊。
“我要喝的是白粥。”
索宁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有点糊。”
“你这是给人吃的?”盛放看着手里这坨黑黢黢,忍不住吞了吞。
有点?她可太谦虚了。
“你可以不是人。”索宁这话一方面也是给自己一点找补,粥糊了她也不愿意,但第一次用他那种锅确实没有把握好,否则一个粥她还是会煮的。
大少爷端着粥,眼神幽怨:“小索,你这么对待病人要遭报应的。”
这话说的属实有点扎人心,索宁心说,给病人吃这种东西确实没太有没人性。
她思索片刻,“别的我不会做,点外卖吧。”
说着就去兜里摸手机,被盛放一把抢了过来,扔到茶几上。
然后低头抬手舀了一勺粥放到嘴里,一股子苦涩感从舌尖蔓延至口腔,很多年以后他回想起这碗粥仍然只能用一句话来概括。
这他妈果然不是人间的粥。
他闷头喝了大半,放下碗又拿起那碟榨菜三两口就给吃光了。
原本因为生病寡淡无味的嘴里,在这一刻得到了解放。
味蕾丰富的差点原地爆炸。 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