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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青文的办事效率就是高,不过一个时辰,就将营帐搭了起来。他上前禀报,“世子,营帐搭好了,就是小了些!”
他这是就地取材做成的,篷布之类的估计是问村里的乡民借的,虽然有些破旧,但看得出,是洗干净的。云乔夸赞,“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能做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嗯,退下吧!”云策说道。
青武也已经将午膳备好,四菜一汤,两荤两素,云乔忍不住求情,“不要罚他了吧,午膳备得不做,可以将功折罪!”
“乔儿!”云策定定的喊她名字,意思是毫不通融!
云乔摊摊手,“救不了你了!”
“谢谢小姐,回去之后属下就去领罚,不敢违逆!”青武躬身退下!
云策御下有自己的原则,她不能插手,于是不再多言。
“哎呀,要是我们一家人能一直生活在这世外桃源就好了!”她感慨。偏偏他们的身份注定只能待在风口浪尖上,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明枪暗箭始终会接踵而至。
“……”云策无语,他何尝愿意整日里勾心斗角,筹谋算计。“你若是喜欢,闲来无事的时候,可以再带你来,或者去别处转转也可以!”他许诺。
“你不发脾气的时候,真好!”云乔感慨。
“那你需得乖乖的,不许调皮闯祸!”云策笑着夹菜给她。
“有时候吧,尺度和标准不一样!”他喜怒无常的,她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摸清规律!
“听话就行了!”
正在这时,就听见旁边,“叫你去偷人家的东西,现在好了吧,啊?二丫都饿死了!你怎么这般贱骨头!我打死你!”云乔皱眉望去,便见一个老汉手里拿了根竹棍,追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打。二人都衣衫褴褛,男孩更是全身的青紫不堪!
云乔看向云策,只见他眸光淡淡地吃饭,连眼皮都没抬!真是冷血,云乔腹诽。她走过去挡住老汉,“这位老伯,别打了!”
老汉一愣,竟是个身着华丽的千金小姐,他解释,“小姐,你是不知道这畜生做了些什么!我都不知道,近日他跑去邻家偷人米粮,人家二丫头才三岁,本就生了重病,没银钱请郎中,还弄的人家无米下锅,今早起就咽了气!他这是摊上人命了呀!”老汉一下子坐到地上老泪纵横。
云乔看向小男孩,神情严肃,“你为什么偷人家米粮?”
小男孩满脸脏兮兮的,一双眼睛十分清亮,但是此刻也透着恐惧与羞愧,“我奶奶也快被饿死了!呜呜……爷爷也两日没吃东西了,呜……”
“……”这么穷吗?这比若风他们那群孩子还惨!
“您的儿女呢?老伯?”云乔问道。
老汉心中苦涩,边哭边道,“前年收成不好,宋里长催缴赋银,我们实在是凑不齐,他就命人当场将小儿的腿打断了!穷人命贱啊,没钱医治,他一直高热不退,没活过七日就撒手人寰了。”
云乔心酸不已,“那儿媳妇呢?”
老汉抹了把泪,叹气,“跟人跑了!”
“宋里长叫什么?”这人如此惨无人道,灭绝人性!
“叫宋仁!”老汉道。
这还好意思叫“仁”,云乔气的都想飙脏话了。她想继续再问,云策开口,“青文,拿二十两银子给他!”
青文上前递到老汉手里,“拿着吧,我家公子给的!”
老汉呆了几瞬,反应过来,纳头叩拜,“谢谢公子!谢谢小姐……”
“嗯,去吧!”云策摆摆手,并不想多言!
老人还想说些什么感激的话,看见这位公子冰冷的神情,起身拉着小男孩走了。
云乔十分惊诧,云策怎么像打发叫花子一样打发走了人家,一对风烛残年的老人,带着一个半大孩子,怎么就给了二十两?“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云策自始至终面无波澜,“你还没怎么吃饭呢,快来!”
他还有心情吃饭?是她同情心太泛滥,还是他太冷血无情?云乔脑袋都被气晕了,她语气怨怼,“吃不下!”
“像这样的穷人,多如牛毛!你能管得了多少?”云策走过来,看着她。
“你是不是我大哥?一曰慈幼,二曰养老,三曰振穷,四曰恤贫,五曰宽疾,六曰安富,这不是你教的吗?”云乔怒目而视地辩驳。
“如果我给他的是一千两,你觉得可以解决问题吗?”他没有说教,而是反问了一句。
云乔方才静下来认真思量,给他一千两,生计问题确实会马上解决,但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万一被邻家或里长知道呢?而且人的本性里,对于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不会珍惜,救急不救穷,不务治民事而务治民心,就是这个道理,她不语。
云策继续解释,“这二十两,省着用,够他们用上两三年,或许还可以抽一些出来让孩子读书,改变命运只有靠自己,而为外力所能为!”
“那宋里长呢?我们就不管吗?”
“上行下效,治标不治本!”云策言简意赅。
“王文敬真是胆大包天,这里距长宁不过四十里,他就如此大肆搜刮民脂民膏。我原以为他们只会在锦州一带猖狂妄行,没想到天子脚下也照样毫不顾忌。不过,这不是证据吗?不能弹劾他吗?”云乔心想,正愁撕不开口子,这不是送上门的吗?
云策一愣,他没想到云乔会想这么多,他从来没跟她提过朝廷政事,看来小姑娘私下里也做了很多功课。他耐心道,“想要将他拉下台,要有一个足够分量的事件!”
她叹气,“好吧,我是使不上什么劲儿了!”
顿了顿,又问道“我可以申请做你的门客吗?”
云策好笑,“做我的门客,规矩可不少!”
“那算了吧!”她摆摆手,“这次回去,我要和若风哥哥商量一下,再开个饭庄!”云乔岔开话题,还是得努力赚钱,才能力所能及的多帮助一些人!
云策挑眉,擒住这几个字,“若风哥哥?”
这人又来?她反击,“你还管李梦瑜叫妹妹呢?我找谁说理去!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大乾风云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