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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俞新皇继位,万象一新。若风登基的那天,云乔没有去现场,但是她亦能想到若风那长身玉立,云锦天章,身着龙袍华服接受满朝文武的叩拜行礼的盛大场景。
此时,云乔将雕好的一枚玉佩放入荷包之中,正准备起身净手,周云廷便毫不客气地推门而入:“做什么呢?这半日也不见你出门!”话音落地就被桌案上的东西吸引了过去。
“送给若风哥哥的礼物。”云乔一边拿起绢帕拭去水珠,一边笑着解释。
周云廷闻言大怒:“臭丫头,你有点良心没有?什么事都想着那小子,我的呢?到底有没有将我这个哥哥放在眼……”
话音刚落就看见自己手上多了一物,是一只雕工精美的玉箫,通体深紫的玉髓毫无半丝杂质,光泽柔和而明亮,上琢游鱼赤鸟,竹叶祥云,惟妙惟肖,足可见其用了多少心思。他淡淡地卷起嘴角,放在唇边试了试音色,绮叠萦散,悠扬飘荡。
他心情大好地吹奏一林间小调,清脆与柔和相应,委婉与清亮并存。恍若寂静的夜空里有万点花瓣盈盈飘落,一个个动人心魄的音符,伴着星辰与皎月,和着云丝曼妙轻舞,最后化作一片绚烂的烟花飘然而逝,余音盘旋缭绕……
云乔眸里闪着光芒:“好听,这叫什么曲子?”
周云廷傲娇地挑了挑眉毛,“想学?”
云乔点头:“嗯嗯!”
“不教!”周云廷起身,手里把玩着玉箫,抬腿便出了屋门。
云乔赶紧小步跟随其后,讨好道:“云廷哥哥,看在我为你准备个礼物,忙活了好几个日夜的份上,教教我吧!”
“不教!这回礼本就是你欠我的。”周云廷大步走在前边,嘴角愈发上扬。
“那,午膳做糖醋排骨给你吃?”云乔继续道。
“那是小虎子爱吃的玩意!”
“那,水煮鱼?”
“太油!”
“芙蓉鸡片羹?”
“太淡!”
“那,我与你做两套衣衫?”云乔苦恼,她能拿出手的技能,就这么点了。
周云廷驻足回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后者再接再厉,试探道:“再加两幅鞋袜?”
周云廷:“成交!”
二人一前一后走向花园,游廊石柱后的小虎子探出半个脑袋,吞了吞口水,衣衫鞋袜能与美食珍馐相比么?师父真是不识货!
花园里,躲在假山石后的青雨望着亭下郎才女貌、极其登对的二人,可愁坏了。这可怎么弄?世子将他派来小姐身边只给了一个任务,就是要盯紧小姐,但凡跟周云廷有一分过从甚密,就要飞鸟传书禀报。
他扶额感叹,世子啊世子,何苦来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非常时期将小姐和云家众人带进玄青堂不就完了么?非给送出来!送出来就送出来罢,咱们玄青堂高手如云,选谁不行,作何非让周公子沿途相送?这下羊入虎口了吧?
世子哎,你要被人挖了墙角,不会拿属下的小命撒气吧?小侍卫无语望天,一把辛酸泪!
西俞北境,浦龙迷踪山中,五十万大军栖息其中。
行军帐中,南宫擎宇已经大醉两日,侍卫奴婢均不敢进前侍奉。因为短短十数日,被无辜斩杀的奴仆已经有二三十名之多,众人忧心不已。
“尔容姑娘,你进去劝一劝殿下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呀!这次行军匆忙,随行粮草本就不足一月之用,眼见着就捉襟见肘了。”一副将忧心忡忡道。
此时的尔容身着一身天青色锦缎罗裙,挽了一个简单倾髻,嘴边始终挂着一丝恬静淡然的笑意。若仔细看的话,还可见其微微隆起的小腹,她微笑点头,表示知晓。
“那就麻烦尔容姑娘了,殿下近日心绪不畅属下们知晓,但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尔容微微福身行礼,示意自己这就进去。
杨副将连忙推辞:“使不得使不得,属下当不起姑娘大礼。”
这个尔容虽是奴婢的身份,亦不能言语,但她在南宫擎宇心中的地位谁不晓得?绫罗绸缎,锦衣玉食从来都是最基本的配备。若有人胆敢在她面前高声一分,便会被人拖下去杖毙至死。
尔容掀开门帘走进去,帐内一片狼藉,大大小小的酒瓶滚落在地,桌案上的菜已经冷了。而南宫擎宇坐于案后,一手自然垂落在膝上,一手支着脑袋眯着眼睛小憩。
她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子开始收拾那些瓶瓶罐罐。
“过来!”他闻声睁开眼,望着眼前眉目柔和的女孩,忽然声音沙哑道。
尔容一惊,手指一抖,便被摔碎的瓷片刺出了血珠。
南宫擎宇蓦然起身,面带怒色地大步上前,粗鲁地扯过她受伤的手,声音顿时沉了下去:“又不听话?”
尔容想将手抽回来,但无奈男人的手劲很大,非但没有挣脱桎梏,手腕反而被捏地更紧了。她吃痛只是微微皱眉,抿唇低头,乖乖站在男人面前,看不出什么神色。温顺平和的模样一如往昔,只是往日她还会加上一句:“奴婢知错!”
南宫擎宇扯着他大踏步走出营帐,转眼掀开旁边寝帐的门帘,将她拉到塌边坐下,厉声呵斥:“说了多少遍你无需做这些事情,记不住么?啊?”
尔容嘴边浮出一丝无奈的笑意,明明是关心人的话,到他嘴里却像犯了滔天大罪似的。她拉过她的手,在他手心里一笔一划地写下:“不疼!”
不过一丝小小的伤痕罢了,与铁鞭加身的疼痛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她心下摇摇头。
南宫擎宇心中一顿,心底浅浅地浮上一丝心疼,他从袖中拿出绢帕轻轻拭掉血珠,再拿出伤药不太熟练地给她敷上。对自己心中升起的无以名状的情愫感到一丝恼怒,倏而腾一下甩开她的手:“下次再敢不听话,就将你锁起来,听懂了么?”
尔容颔首福礼,温柔恭顺的模样让他心下愈加烦躁,他不耐烦地理了理衣襟,准备甩袖离去,却被女孩拉住了袖口。
“做什么?”他冷声问。
她不急不缓地起身拿起文房四宝置于案上,提笔写下:“我们粮草不足半月了,何去何从还得尽快想个法子!”
“杨林让你问的?”南宫擎宇眉目不善。
尔容再提笔:“也是奴婢担心殿下!”
南宫擎宇冷哼一声:“这些你无需操心,安心养胎即可!”
尔容继续写:“殿下,奴婢做了五宝羹,您用一些吧,酒大伤身,还是不要多饮的好。”
南宫擎宇刚想怒喝:你少管本王的事!可看到她如水的眸子里溢出真实不虚的点点暖意,还有她手边的动作,那股莫名的感觉又涌上心头。最终他叹了一口气,坐到她身边。抬手将她搂紧怀里,并不自然地放缓了声音,解释道:“本王在等一个人。”
尔容挑眉回望,似是在询问,什么人?
南宫擎宇冷笑一声,用手指指了指帐外北边的方向:“住在山那边的一个人。”话落亲了亲她的头顶,音色如冰:“也是本王这辈子最恨的人!” 大乾风云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