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婚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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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顺顺当当地完成接亲的所有过程,前一晚,萧浮光特意安排了十多名护卫把她送回叶府,打算第二日再带着仪仗队把她接回来。
当晚叶之臣听说她回来了,压根没管她,据说是忙着在书房中和将士商议国事。当然,叶之臣都不表示,更别指望着他的小夫人还能拉着她说什么婚前私房话。
唯一表示了一番的竟只有叶致远的姨娘,专程掏银子买了一枚雕刻成双燕比翼式样的和田玉,图个好寓意。
晚膳时叶致远便非要到羲和苑来吃,吃完了缠着叶拂灵这个便宜姐姐玩了许久,从木偶戏到玲珑棋,后来又给他讲故事,他就是赖着不走,姨娘都叫不回去,最后还是叶拂灵哄着他把他抱过去,姨娘告诉他再不撒手明日姐姐赶不上成亲了,叶致远才勉为其难地放开她。
放开,看着叶拂灵走远,他又迈着小短腿儿跑过去紧紧抱了她,红着眼眶跟她说,“南风要祝姐姐与殿下百年好合,岁岁安康。”
叶拂灵蹲下来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叹了口气,“南风也要岁岁安康。”
两人泪眼婆娑,又说了些话才分开。
回到羲和苑,看见锦瑟正在收拾散落在一旁的玲珑棋子,叶拂灵走过去帮她,“这么贵的玉棋子,上面还雕着好看的画儿,哥哥离家出走时竟一个子儿都没带上。可见哥哥在黎国混得也是风生水起,不缺这几个钱。”
锦瑟点头附和,“我在胭脂楼陪一位富商时,听他说起过这种棋子,天下仅此一副。是黎国的国师雕刻的,上面的花纹来自石窟壁画,壁画记录的是华榛郡主母族的族史,说是华榛郡主嫁来梁国时,黎国的国君让人雕刻,然后赠送给华榛郡主的。”
叶拂灵认同,“这说法应该不假,哥哥的娘亲正是华榛郡主。华榛的母族是黎国的华相那边,是世家之类的吧?竟然还有石窟记录族史,那至少得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来头果真不小。华榛身份如此尊贵,嫁给叶之臣真是可惜了。”
锦瑟把收纳棋子的两只玉盒子扣上,“所以,云溪少爷心偏黎国也情有可原。他在梁国不过有一片容身之所,在黎国却有这般强大的母族,是我我也选回黎国。姑娘,这棋子就继续放在这吗?”
叶拂灵指了指外边的嫁妆箱,“放进去吧,留在这肯定会被小夫人缴去,若是随意卖了,岂不可惜。”这可不是她胡诌,倚着小夫人那般善妒的性格,若让她知道叶府还有先夫人的东西肯定不是砸了就是卖了,说不定连全尸都没有。
环顾四周,没什么可打整了,她的嫁妆都是萧浮光送的,为了给她充门面。
跟着她回叶府的还有通晓人事的喜婆,要给她讲一讲男女闺中趣事。叶拂灵这个经过两回合、及多次实战教学的显然不需要,但人来都来了,总不好意思让她兜着一脑袋废料憋着不说。
于是她沐浴完毕,坐在床上左右心颤得厉害,睡不着,就喊了喜婆进来跟她聊房事。喜婆权当不知她怀有身孕,照着普通未出阁的女子的教学版本,讲得十分兴起,暧.昧之处描述得尤其详细,叶拂灵听过的讲评书的都没她绘声绘色。
生生把她听得面红耳赤,脑子里电影似的放映得全是和银面的那两个回合,想起他故意坏心地在自己耳边喘着气讲混账话,想起他故意喂自己吃有药的糕点,自己鬼迷心窍地张嘴去接……说是回合,其实是自己单方面被他欺负压制。
反正一幕幕地,全跟喜婆讲的教学对应上。
她不想再想了,赶忙跟喜婆叫停,称自己要睡了,得以摆脱。
辗转反侧一整夜,没入睡,天都没泛光,叶拂灵就被满屋子的丫鬟叫起来梳妆。她从床上爬起来,心情说不上来,慌得厉害,但不急,有些丧气低落,又有些紧张,全程只由人随意摆布。
早听人说新娘妆容不涂得比城墙厚是不行的,这个妆容的灵魂精妙之处就在于,一定要用粉抹得人看不清五官。
她再次沐浴更衣,抹凝脂香露,在一干嬷嬷丫鬟服侍下穿好双凤戏珠织金喜服(新婚女子可以穿戴凤纹)。
然后坐在梳妆镜前,丫鬟们都是萧浮光从朝臣女眷身边请来的好手,各有各的活,光是面妆就捯饬了整整一个时辰(两小时),将胭脂水粉不要钱似的往上抹,直涂得她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来才算好。
又在眉心点上朱红的九瓣莲纹花钿,眼尾挑了一抹红色斜抚过去,给她添了几丝妩媚。戴上坠有银质镂空祥云纹样的璎珞项圈,手臂上则戴着错金银嵌红石凤纹缠臂钏,红玛瑙缠红玉镯。
她平日里瞧着只是清雅娟秀,此时用一袭红色装扮,又在眉梢眼角显出几分媚意,偏生这正红端庄贵气,喜服袍角盛开的牡丹又尽显雍容姿态。
“姑娘真是天生丽质……”梳妆的嬷嬷忍不住赞叹,引起附和声一片。
叶拂灵意思意思着谦虚地笑了笑,心底却想到总是说她生得丑死了的银面。真想给那臭男人看看她此时惊艳众人的气场,分手是分手了,当初吵架时候口舌上的东西依旧不能认输。
时辰到了,有媒婆来报门,说花轿到了。
叶拂灵没啰嗦,自己拿起盖头往头上一盖,红绸飞扬,窗花漏出的阳光透过来,晃了晃她的眼睛,让人一时恍惚,那盖头轻飘飘地,在风中荡漾,最终落下,盖住她的面容。
“走罢。” 御宠千金:帝后互怼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