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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像打了鸡血一样,气势如虹。
过去的种种屈辱都在眼前浮现,这更是让高进悲愤的情绪到达了极点。
高进一手拿杯子砸他的脑袋,一手就扯着大野猪的衣服往旁边拽,脚上像发了疯一样的,朝着他身上一个劲儿的猛踹,也不管是哪个部位了,逮到就是一通死踹,把还没反应过来的大野猪给整成了一条丧家之犬。
谁能想到啊,叱咤风云,在原先学校里单挑无敌手的大野猪,竟然会被高进这么一个又矮又瘦弱的怂包给干翻在地!
全场死一般的沉寂。
见是这种情况,旁边的老师和同学们都吃了一惊,愣了好几秒,这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的上来拉高进,把高进往后面拽,可高进没管他们,四肢还是张牙舞爪的乱挥着,朝着大野猪身上死捶,嘴巴里还狂喊着:“来啊来啊!草泥马的,老子弄死你!”
血性和男人的阳刚之气在这一瞬间就爆发了出来!
那一刻,高进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你不强大,没有人会帮着你强大起来!
当然装完逼是要付出代价的,后来被拉开带到政教处之后,政教主任,那个秃瓢老头啥话也没说,一个大耳刮子就朝高进脸上甩了过来,他那双手上布满了厚厚的老茧,顿时高进就感觉鼻梁骨咯吱了一声,然后鼻血就哗啦啦的就流了下来,弄红了高进的下巴和衣领。
在政教处高进算是没少遭骂挨打,但是他完成了自己多少年来,敢想但是却不敢做的事情。
他昂着头挺着胸,心里却感到有一种隐隐的荣耀和自豪……
在当时那个十五六岁的小毛孩子看来,因为打架这件事能进政教处挨骂受罚,似乎成了一件很光荣,很牛逼的事情,可以说是不以此为耻,反引以为荣!
小小的年纪,就形成了这种畸形的世界观,于是乎也就有了后面那些热血的故事!
因为高进是初三的在校生,所以政教处就打了个电话给年级部,让他们派一个老师过来,结果让高进没想到的是,班主任李青不在,王芳老师也去外校调研考察了,初三年级部派来处理这事的竟然是李向东!
李向东啊,这家伙可一直和高进有很深的矛盾啊,这次落到他手里,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果然,李向东和政教处的那帮老师们沆瀣一气,轮番过来教育高进,打骂高进,用皮带抽后背,用戒尺打手心,还给高进的父亲打了个电话,让他来学校好好谈谈。
高进也知道,今天这事儿他麻烦惹大了,八成得开除,学校里风气虽然挺乱的,平时打架的人不少,但是敢在老师面前开人家脑门的,高进还是第一个。在一阵隐隐的,短暂的兴奋之后,剩下的就是一阵阵的惶恐和担心,高进是了解他爸脾气的,他来了之后肯定要把他往死里削!
高进在行政楼下等他爸过来的时候,就听旁边医务室的人说大野猪被高进打的挺狠的,血流的止不住,好像送到医院缝针去了。
当时高进心里就更害怕了,心说这小子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情啊,要是真弄出个脑震荡啥子的,依大野猪这家伙的尿性,肯定要躺下来耍无赖了,到时候不讹自己家里大几千块的就不会罢休啊!
“高进,对不起……我以为我姐过来只会骂你两句,吓唬吓唬你,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苏清清突然就站到高进旁边了,她拍拍高进的肩膀,递给了高进一瓶水,眨巴着闪亮的眼睛,温柔的冲高进说道。
高进当时想骂她,心说:“你他妈的吓唬吓唬,就给老子脸上,身上搞出这么多伤口,给整成这样了?”
但再想想,现在冲她发脾气啥的已经没用了,还是先想想等下怎么应付老爸和政教处那帮老师吧,还有大野猪的伤势到底怎么样了,要真是要赔几千块的话,自己家里的经济条件,砸锅卖铁也不够。
而且再说了,刚才挨打的时候,苏清清还给高进说过两句好话呢,谈不上感激,起码对她的讨厌少了那么一点点。
高进就把脑袋给扭到了一边,冷漠的并不想理她。
苏清清见状还冲高进这边靠过来,准备再说些什么,可这时候高进的父亲已经来学校了,他一脸怒气的冲着高进走了过来,从他的脸色高进就看出来了,他应该在路上已经了解高进在学校捅的篓子了,他二话不说,还不等高进这边开口解释一下呢,一巴掌就朝高进挥了过来,然后拾起旁边的树枝就往高进身上抽。
苏清清赶紧就冲上去,想拦住高父,可她一个小女生,怎么拦得住?高父大胳膊一甩,就把她给碰到了旁边,然后接着上来打高进。
大概打了高进两三分钟吧,李向东才领着行政楼里面的老师假惺惺的出来拉架,让高父先到政教处去喝茶,有啥事儿别动手,坐下来好好说。
呵呵,好好说?
什么叫做好好说啊,他们明明是看戏看够了,这才出来的!
而且去了政教处之后,高进也是站在旁边,听着那些老师给高进的批评,他们倒是毫不吝啬的自己的词汇,一个劲儿的往高进头上扣帽子,说高进什么顶撞师长,不尊重同学,在学校里面为非作歹啥的。
高父听了有好几次都上来,扯着高进的衣领,要把高进从楼上扔下去,可都被拦住了,最后政教主任让高父先把高进领回去,写一份三千字的检查,第二天交过来,至于大野猪那边的医药费,说是会以电话的方式通知他们。
至于后面再说了些什么话,高进就没印象了,高进只知道那时候高父很生气,满脸黑线的阴沉的,从行政楼走到校门口的这一段路,一句话都没说,感觉那一刻空气整个都凝固住了。
“老子打了一辈子工,虽然没挣到什么钱,但好歹老实本分,勤勤恳恳,从来不敢违反乱纪的事情,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
高父这人生平最要面子了,虽然穷,没读过书,在工地上打工,但他觉得不偷不抢,遵守纪律最光荣了,所以一辈子被工头给欺压打骂,但他都能忍受。
安分守己,忍辱负重,是这个朴实的农民工的格言。
所以一出来他就瞪着眼冲高进吼道。
“你还跟着干嘛?老子没你这个儿子,滚吧!”
等到了校门口,高进准备跟高父上车的时候,他突然朝高进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大手一挥,还没等高进反应过来呢,拉开门,插上钥匙,开着小绿源走了……
当时高进一愣,都不知道该干啥了,就是远远地望着车尾灯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呵,呵呵,被抛弃了?高进心想,自己这算是被抛弃了么?
怪不得高父这么一反常态,刚刚一句话不说呢,原来是赌气不要高进了,记得小时候,高进犯了错误,逃课去游戏厅睡网吧,也被高父赶出来好几次,每次无论高进和高母怎么苦苦哀求,高父就是不肯开门,非要把高进扔在外面,等冻了一夜,才把高进给拽进来,然后又是一顿毒打……
这样的生活,高进还真是受够了,他寻思自己都25的人了,要搁以前肯定会不知所措,但现在毕竟是重生回来的,难不成还能被饿死了?
这边,高进正豪情万丈的要闹独立呢,眼睛一瞥,发现苏清清也站在校门口看着自己呢,手上还拿着手绢,好像是想过来给他擦擦鼻血,弄弄伤口。
估计刚刚高父抛弃高进的那一幕,她也看到了,估计是在同情高进吧,不过高进倒是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人同情算什么?老子有混的那么惨吗?
高进就没说什么,装作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拂了一把头发,双手插在口袋里,很酷的就走开了。
其实再怎么装,那也是面子上的,要说里子呢?高进摸了摸口袋,出门没带钱,浑身上下也就两块钱了,现在公交车都涨价了,空调车要三块……
靠,这下高进傻眼了,不光晚上不知道去哪凑合一夜,就连肚子现在都已经饿的咕咕叫了。
当时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高进就寻思着,先找个地方买袋馒头,然后找个水泥管洞凑合一宿,第二天找人借点钱再说吧。
起码他还有游戏厅这条线,只要有了点本钱,就能翻身,应该饿不死。
当高进走到学校右边那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一转眼,发现苏清清竟然又跟过来了,就在高进不远处唯唯诺诺的站着呢,看他的眼神,别样的复杂,充满了同情,另外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重生之只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