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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席靖一时间有些僵住，他一点一点侧过脸，看向电视。
刚刚他看见唐糖在哭，一门心思都是安慰她，根本不知道电视里在放什么。
此情此景，太讽刺了。
他转过脸，死盯着她，几乎可以称得上平静的语气：“你是因为这个才难过的，是吗？”
唐糖低着头，眼泪静静地流下来，滴在他的手上。苏席靖觉得他的心脏，在这一刻有被腐蚀的痛楚。
“苏席靖，我们两个，是为什么结婚的？”
他的喉间像是堵上了什么，又低又哑的声音：“唐糖，我娶你，是因为我爱你。”
唐糖又哭又笑，她是像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微笑着反问：“爱我，你爱我吗？”
“如果你爱我，你为什么会强行占了我？”
“……”
“为什么让我做你的情人？”
“……”
“为什么诬陷我的父亲学术造假？”
“……”
苏席靖一时失了言语，竟发现自己无从辩解，没有半点自辨的余地。
“......别哭了。”他叹了一口气，伸手去擦她的眼泪，不打算解释的姿态：“别哭了，唐糖，我见不得你哭。”
唐糖胡乱地擦着，却如同擦不净一般，眼泪越流越凶，越发狼狈了几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话的时候，声音还有些发抖：“你走开吧，我不想见到你。”
苏席靖看着她下巴上的湿意，心里什么滋味都有。他从口袋里拿出还热乎的红薯，放在了唐糖的手上。
“我刚刚出去买的......我猜你可能会喜欢。”不自知的讨好。
他起身，看了唐糖一眼，往门外走去。
唐糖握着红薯，只觉得有些烫手。
苏席靖在外面站了一会儿，风大雪大，吹了一会儿，整个人也就清醒了很多。
他不是不知道唐糖不爱他，他知道，甚至比谁都明白。可是每次听见，都会让他心痛得不行。
苏席靖是顺风顺水长大的，豪门世家，尊贵的长子，锦衣玉食长大，什么时候不是众人拥簇。可他为了唐糖，心甘情愿地低下身段。
低下身段其实不算什么，毕竟他为了唐糖破的例，多得自己也数不清。
苏席靖看了一会儿雪景，有些认命地走了进去。
唐糖已经止了哭，她看着手上的红薯，很专注，似乎能看出花来。
苏席靖坐到了她的身侧，电视已经关了，大厅里安静地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可以听见。
“唐糖......很晚了，我们上去休息，好不好？”他自动忽略了刚才的争执，就像无事发生一样。
唐糖将红薯放在桌上，她的睫毛又长又卷，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明天早上热一热吃吧，不要浪费了。”
苏席靖眼神一亮，笑容很真实。“好。”
他这样不近人情的脸，配上如此真挚的笑容，有些别扭。
唐糖别开了眼，抿着唇往楼上走。
她爱苏席靖吗？不爱。
可她恨苏席靖吗？似乎没有以前那么恨了。
平心而论，他对她，算得上好。
苏席靖性情冷血，商人思维，什么事都会用利去衡量。可他对于唐糖，所有的一切，都没有计较。
这天晚上，苏席靖少有的自制。他从她身后抱着她，吐息很温热，略过她的耳。
他说：“唐糖，我发誓，我这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
唐糖在黑夜里，无声地哭了。
阮姝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醒了，她起身打算去看看顾司静。被宋霁一把按回了床上。
“听话，再睡一会儿。”声色低柔，掺杂着细微的沙哑。
阮姝怎么睡得着，她皱眉，软软地拒绝：“不行......我要去看看妈妈。”
宋霁坐起身，就着微弱的灯光看她，颇有耐心地哄诱：“你现在去，万一吵到妈妈了怎么办？”
阮姝怔了怔，有些急急地说：“我不会的，我会很小心的。”
她眼眶有点红，说话的时候突然带上了点哭腔：“你让我去看看吧，我睡不着，我一闭眼......一闭眼，都是妈妈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的样子。”
“我没有不让你去，婉婉，你听话。”宋霁用指腹缓缓擦拭着她脸上泪，愈发柔声细语：“天一亮你就去好不好？现在先睡觉，养好精神。”
阮姝知道他说得有理，没有再反驳，妥协地闭眼。
直到她的呼吸重新平稳以后，宋霁才躺了回去。
他一整晚都不敢睡，一直都是小寐一会儿，不敢睡的太深。他怕阮姝什么时候醒了，就想一声不吭地跑出去，如同方才那样。
第二天一早，阮姝便醒了。
窗外的天色尚好，难得放了个晴。
宋霁陪着她走到顾司静的病房时，被告知顾司静还在睡觉。
宋霁于是提议，去外面走走。
阮姝一开始不肯，说是要在门口等着。宋霁于是保证，说顾司静醒来的时候，一定会马上回来，她这才答应了。
晴日雪景，有那么一丝温暖的味道。
宋霁带着阮姝去了医院的后花园。
有几个工人正在扫雪，看见他们走过来，往旁边退了几步，让出来一条道。
阮姝人在这里，心已经飘到了病房。宋霁看破不说破，只是牵着她的手，漫无目的地走着。
阮姝走了一会儿，抬头看他的脸，有些踟蹰地说：“宋霁，我们回去吧？”
“再走走。”他回得清淡。
阮姝耐着性子又走了一会，越发急了几分：“宋霁，我们......我们还是回去吧。”
宋霁顿住脚步，薄有笑意的脸，黑沉的眸看着她，不发一言。
阮姝愣住：“宋霁，你怎么了？”
“婉婉，我知道你很在意你的母亲。”他看着她有些失色的脸，慢条斯理地抚着她的发，开口温淡：“可是你不能把自己绷得太紧，一刻都不松懈。你这样，我会担心的。”
阮姝有些怔然，他很少这么劝解她，大部分时候，他更惯用各种方式让她自己妥协。
“你别担心我......”
“我担心，我担心的要命。”他轻声打断她的话：“你夜里不睡，白天一门心思也都放在你母亲身上，我没办法不担心你的健康。”
阮姝看着他，他眼底有淡青，显然一晚上也没有睡好。 宋先生的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