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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姝离开的时候，几个躲在暗处的保镖一直观察着她的去向。直到见她走远了，才向宋霁汇报。
“宋总，夫人已经离开了。”
“知道了。”宋霁语调淡淡地回复，听不出半点情绪。
他坐在车里，车窗半摇下来，可以看见不远处的顾氏大门。
阮姝走出来的时候，是一个人。她似乎在原地驻足了一会儿，脸上带着几分恍惚之色，许久，才拦下了路过的出租。
她身上的外衣，似乎是薄了一些。
宋霁的眉微微拧起，可是依然沉默着。
车子里的气氛越来越低沉。
司机从后视镜观察着宋霁的神色，犹豫着开口：“宋总，要不要跟着夫人？”
他沉默着，就在司机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唇角微挑，笑意趋近于零，之后才极淡地开口：“没有必要。”
司机微怔。
而此时此刻，阮姝坐的那辆车也已经缓缓地滑进了车流中，看不见踪影。
“我知道，她会去哪里。”他的语气归于平静，目光看着窗外的景致，极其的淡漠。
顾家的私人医院。
阮姝坐在傅景彦面前，眼睫低垂，好半天，都是一声不吭。
傅景彦看着她，眼神一点一点地转移到了她的小腹处，才缓缓开口：“阮姝，你打算怪宋霁到什么时候？明年春天的时候……你们之间的孩子就出生了。”
阮姝摇了摇头，弧度很轻，像是自嘲：“我接受不了他对我的隐瞒，完全接受不了。”
她说完，抬眸，看向傅景彦：“哥，我今天过来，就是来拿我的病历本的，以后，我会去别的医院做产检。”
阮姝腹中胎儿一切状况的汇报，都在傅景彦的手上，如果需要换地方就诊，这些东西，必须带走。
傅景彦看着她，皱眉：“宋家的私人医院有最好的医疗设施，哪怕是为了孩子着想，你也应该留在这里。”
“哥，我短时间内，真的不想和宋霁有什么交集。”她的指甲嵌进肉里，说话的时候，语气在发抖。
傅景彦脸色一变。
门口，宋霁站着，面沉如水，偏偏不流露半分的怒意。他只是这么远远的看着阮姝，许久，语调轻慢地开口：“不想和我有什么交集。”
傅景彦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面色泛白的阮姝，之后有些紧张地站了起来：“宋霁，有什么事情，我们出去说。”
他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向宋霁。
“我们，先出去，好不好？阮姝怀着孩子，情绪肯定是不怎么稳定的，有的时候说的话，可能也不是她的本意。”傅景彦说着，试图把宋霁往外面拉。
意料之外，宋霁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阮姝，之后便往外走去。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关上。
阮姝不能克制地颤抖了一下，重重地闭上了眼。
冬日的风已经很凉了，吹在脸上，有些生疼。
傅景彦和宋霁站在露台处，很长久的无语。
“上一次，我们两个站在这里的时候，还是阮姝受伤的那次。”傅景彦试图扯开话题：“你看，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你们现在，都马上要有孩子了。”
宋霁只是冷笑，他看着傅景彦的时候，眉峰的弧度很冷，寒玉一般的脸，剔透而没有温度：“那个时候的我，和如今的我，都被她置于无路可退的地步。”
傅景彦一时语塞。
谁对谁错呢，宋霁的出发点，其实也不能说是错的。只是他的手段太过专制，从头至尾，都缺少了那么一点所谓的......人情味。
阮姝是他的妻子，有的时候，确实不该这样这么独断。更不要说，这件事，事关父母。傅景彦这么想着，但是还是没有说出来。
现在说，怎么样也不算是好时机。
两个人站着无语，雪又开始洋洋洒洒地飘落。
傅景彦叹气：“那你现在，冷静下来了吗？”
刚刚那个情况，他若不把宋霁拉出来，现在，里面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宋霁方才，明明就是在濒临愤怒的边缘。
宋霁不语，只是周身的气场骤降，比这寒冬腊月还要寒冷几分。
傅景彦本想在说些什么，他却已经一言不发地往回走去。
雪又下得紧了几分。
傅景彦站在原地，没有跟上去。
有一些事，外人总是不方便插手的。
两个人之间的事，最好还是要两个人自己解决。
他一个人站了一会儿，不知怎的，突然感到了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这样的雪，他和沈鹿，也曾经一起度过......
阮姝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坐了很久，她维持着方才他们离开时的坐姿，掌心覆在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处，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
似乎只有这样，她才不会那么的慌乱，心头也才有了一点点依仗。
阮姝一直记得，曾经的宋霁，在那个雪色明媚的清晨，陪她一起堆的雪人，一起笑闹的时光。现在回想起来，遥远的就像是一场梦。
宋霁脚步很轻地走到了她的身后，阮姝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他抱在了怀里。
他的怀抱很凉，阮姝低着头，可以看见他袖口上暗蓝色的袖扣。微微寒凉的光，眩惑了谁的眼。
“婉婉。”
他很轻地喊她的名字，呼吸洒在她的耳畔，温热的：“我们不生气了，好不好？”
阮姝只是握住了他扣在自己腰间的手，低头看着，不声不响的态度。
宋霁的眸色亮了亮，只当她是心软了：“婉婉，我不该瞒着你的，你给我机会，让我......”
后半句话，彻底咽在了喉间。他的面色，瞬间转冷。
怀里的阮姝，正在无声地，很用力地，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
她这么执拗，一句话都不说，就伤人于无形。
宋霁只是用一只手更用力地抱住她，他冷笑，瞬间冰冷：“阮姝，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乖一点。”
“宋霁，我不是在和你闹别扭。我只是，对你失望了。”她从来没有用这样的态度和宋霁说过话，小鹿一样的眸子，除了透彻的认真，什么都没有。
宋霁捏住她精巧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对我失望，是吗？”
“……” 宋先生的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