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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姝彻彻底底清醒。
“宋霁……”她看着他，脑海中有昏沉和不解。
他从来没有这样过，刻意将她弄醒，却不说理由，实在是有一些反常。
阮姝出于安抚的目的，搂住了他的脖颈：“你怎么了？”
“婉婉。”他看着她，很专注的模样，似乎想要说什么，下一刻却是叹息：“没什么，你睡吧。”
阮姝没有深究，“嗯”了一声，打算入睡。
夜色之下，宋霁就着微弱的灯光看着她熟睡的脸，眼神是一湖深水，表面温柔平静。
“婉婉......”他轻声唤她，在黑暗里，唇边泛起温柔的笑意。
第二天一早，宋霁和苏席靖便一同去了公司，阮姝醒来的时候，少有的不见人影。
她迷迷糊糊地往楼下走，便看见唐糖坐在大厅发着呆。
“早上好。”唐糖看见她，嘴角扯出一抹笑：“昨天的事很抱歉，我不该那么对你的。”
阮姝摇了摇头，坐到了她的身侧，踌躇再三，开口道：“我不怪你，我只是想要知道，你们昨天所说的合作是什么合作？”
她咬了咬下唇，继续道：“是不是和苏集木有关？”
唐糖看着阮姝，面色微动。早晨时苏席靖的警告涌上了心头。
“你不想苏集木死的更快，你就不要把阮姝牵扯进来。宋霁这个人，真的触怒他了，后果不是你能够想象得到的。”
“不是。”她淡淡地说。
阮姝颇有些松了口气的意思，喃喃道：“那就好。”
唐糖低眉不语，半晌，微微笑了。
两个人开始度过相安无事的一天。
唐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和阮姝闲话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两个人的关系缓和了许多。
而在锦州集团，正在进行一次阔别多年的对峙。
苏集木坐在沙发上，苏席靖站在他的对面，姿态很散漫。
下一刻，他扬手狠狠砸出去一个烟灰缸，直直地对准苏集木身后的玻璃墙面。
墙面被砸出一个大洞，一阵恐怖的声响。
苏集木笑容都没有变动一丝一毫，温润俊雅的脸，眉目平静。
宋霁坐在办公椅上，将最后一份文件签署完毕，行云流水的动作。他合上笔盖，看向一地狼藉，微微抬眼：“苏席靖，你疯了不成？”
“我真的快疯了。”苏席靖看了宋霁一眼，目光又重新回到苏集木身上，语气很冷：“你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苏集木微笑着看他，语气颇为感慨：“你也有这样气急败坏的一天？”
是的，说得够清楚了，简直不能再更清楚。
“苏席靖，你真当自己是霆屹的正室所出是吗？那我不妨告诉你，是你母亲赵嫦利用自己的家族势力，逼迫我母亲在怀着我的时候，离开了苏居北。而那个时候，他们本来已经打算要结婚了。”
苏集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淡，带着点嘲笑的意味：“这就是苏居北将什么都留给我，而非你的原因。因为从一开始，你母亲就是一个插足别人感情，不择手段上位的第三者。”
苏集木的话让苏席靖彻彻底底地失控，于是有了方才的一幕。
“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苏席靖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了，滴水不漏的语气：“你和我说这些，就能救下你那个亏空的可怕的公司了吗？”
“我来这里是想和你们说，我已经要到了融资。”苏集木笑得谦和：“你们大可以继续和我斗下去，但是，何必呢，你说是不是，宋总？”
宋霁这才看向了他，眼尾危险地挑起，气质森冷。
“哦，对了，宋总上次强行中止了我和g市陆家的合作，现在也已经重启了。”二十九岁的苏集木，足够沉稳，运筹帷幄，温雅之下，是不动声色的锋利：“所以，希望二位高抬贵手，不要再对我穷追猛赶了。”
“特别是你，苏席靖，有这功夫，你不如回到a市，好好弄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其实一直以来，你才是活的糊涂的那个人。”他话里带刺，可笑容不减半分。
苏席靖眼眶血红，周身又渐渐散发着可怖的气息，他快步走到苏集木面前，揪住了他的衣领。
“你再编排我妈，苏集木，我废了你。”
“编排？”仿佛被揪着衣领的人不是自己，苏集木笑得很平静：“你去问问你母亲，我有没有冤枉她。”
宋霁此刻才缓声开口，冷清平直的语气：“这个是你们的家里事，不要在我的办公室里处理。”
苏席靖红着眼松开了苏集木的衣领，往后退了两步，恢复了几分冷静，道：“这件事我会自己查清楚，可是我照样不会放过你。”
“我和陆家的合作项目超过一百个，涉及的资金超过千亿，谁去撼动这样的合作，谁就是陆家的敌人。”苏集木微笑看向宋霁：“就算是......宋总，您上次从中作梗过一次了，也没有能力来第二次了吧？”
“我没有。”宋霁大方承认：“你自便就好。”
苏席靖坐在了苏集木对面，完全冷静了下来：“你今天就是过来向我炫耀的是吗？如果是，我恭喜你，你成功了，现在，你可以滚了。”
苏集木不语，笑看着宋霁。
他正摩挲着暗红色的袖扣，淡漠漂亮的眼神，令人捉摸不透。
许久，他开口：“我恭喜你拿到了陆家的合作，苏集木，是我小看了你。”
“宋总现在，是否可以把扣住的资金还给我？”
“可以。”
苏集木的笑容里有满意的味道，他起身，看向两个沉默的男人，一阵快意。“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告辞。”
等到苏集木离开了有一会儿，宋霁抬手拨通了秘书室的电话。
“找保洁过来。”
“是的宋总。”
苏席靖看着他，实在是看不出他心中所想，他吐出一口浊气，冷笑：“苏集木总归留着苏家的血，诛心之论，一针见血。”
宋霁淡淡地看着他，下了结论：“被人抓着七寸打，确实不好受。”
苏席靖少有地被噎住，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有些气闷地看着一地玻璃碎片。
保洁动作很快地到了，宋霁一个眼神扫过去，都心领神会，一声不吭地开始收拾。
这确实是一个很热闹的早晨。 宋先生的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