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天葬祥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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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一旦被怀疑动机,就什么都是“处心积虑、策划多年”的大骗局,白琮当然不至于觉得自己是被秧苗骗到手了,真在她的事情上,他也从来都是双标而且自知的。
但秧苗却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白琮从来不怀疑她对自己的真心,对她的爱也包容到连她是从五年后回到现在都能够接受,他自认为已经用最大的诚意去对待这份感情,可他却总觉得秧苗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而且还不是件小事。
她会瞒着他什么呢?
“师兄!”秧苗突然一声呼唤打断了白琮的思维,他顺着声音来源看过去,看到秧苗已经换好了一条白裙子,她拉开裙摆在他眼前转了两圈,“好看吗?”
佳人烈焰红唇却又白衣飘飘,极具冲突感又吸人眼球。
不是艳压也足够吸引全场的注意力了。
白琮眼角跳了起来,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非要穿成这样吗?”
秧苗“呵呵”一笑:“也不是啊,反正我们才逛了没多久嘛,你要是觉得不好看我们就继续看看。”
……三个多小时也算是“才逛了没多久”?白琮怕了她:“不是这意思,你穿这身很好看。”
男人的“真香”来得太快,秧苗觉得没劲,撇撇嘴说:“师兄你一点都不真心,刚刚根本都没好好看我就说好看!”
白琮眯起眼睛:“那你想我怎么‘好好’看?”
他的重音咬得太要命了,秧苗的脸快速红了起来,于是衬得更加好看,白琮叹了口气,认命的说:“行了,再闹时间该来不及了,也不知道你作什么妖,不提前一个星期就在各种想方案怎么艳压你妈吗?非要拖到今天才来买衣服,幸亏是晚宴,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样?”秧苗才不当回事,“不就是来不及吗?你真当我很想去?”
她自己非要艳压就算了,买好裙子还非得拖着白琮去买礼服,白琮敬谢不敏:“我谢谢你,但我穿不了,浑身不得劲,呼吸都会困难。”
“这么夸张的吗?”秧苗的表情非常夸张地问,“那今天我怎么带的出手?”
白琮就等着她这句话呢:“所以我就不去了,你独自美丽就好。”
秧苗挑挑眉:“你确定?秧先生和秧太太一直以来举办这种宴会都是为了给我搞对象,你不去的话你美丽的小女朋友就要羊入虎口了,你放心吗?”
“当然不放心,”白琮故意叹了口气,“我美丽的小女朋友杀伤力太强,我要不跟去盯着,怕是秧先生和秧太太这场宴会就要以闹剧收场了。”
最后当然还是只能去买了一身价格不算失礼但也绝不张扬的西装,白琮不习惯穿正装,到了门口都还在不自然地扯着领带,秧苗安慰他:“别怕啊,以后我尽量少带你来这种场合。”
她这话说得没毛病,但配上挤眉弄眼的小表情,怎么听怎么觉得是在调戏他,白琮嘴角一抽:“你还是闭嘴吧。”
秧苗展现出前所未有的乖巧,一路上居然没再继续叽叽喳喳,这让白琮有些意外,但等他们到了地方之后,他就明白了,有些话……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说,实在逼得没办法了,就让他自己去发现。
坦白是不可能坦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主动坦白的。
谭昕蕊这个年纪还能保养得如此得宜,很大一部分程度上是仰仗于秧吏给她提供的优越的生活环境,她不需要每天为家务活和生计问题操心,每天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享受着被人宠爱的感觉,到目前为止唯一能让她头痛的,也就只有秧苗这个不听话的女儿了。
不过没关系,一个孩子不听话,还有个孩子听话就行了。
白琮从来不知道,原来秧苗还有个哥哥。
秧楚和秧苗长得一点儿也不像,两个人之间关系也并不亲密,见着面了连熟人的样子都没有,彼此客客气气一点头,好像真的只是点头之交似的。
秧吏这些年在岳城的根基打得很稳,这次名义上是谭昕蕊过生日,实际上来的全是他生意上的伙伴,觥筹交错间,夫妻俩也没工夫去照看自家不懂事的孩子,搞得本来应该是主人的兄妹俩倒像个外人,在这样的场合里异常一致的表现出坐立难安来。
这样的场合,实在不是跟秧苗算账的好时机,白琮只能暂时忍着,盘算着回家了再跟她算账。他暗中观察了好一会儿,总觉得秧苗家的家庭关系好像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首当其冲的就是秧苗和她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哥哥,秧楚自我介绍得很谦虚,白琮现在只知道他一直在国外工作和生活,已经成了家,算是在国外定居了,这次要不是谭昕蕊生日,也是不会回来的,谭昕蕊介绍他的时候明显非常骄傲,一直在说他在国外取得的各项成就,最后是在秧苗的一声冷笑中尴尬着结束的,白琮本来以为秧苗不高兴的是妈妈偏心哥哥忽略了她的感受,可被夸的秧楚看上去也只有尴尬和冷漠的表情,而且他表现出和谭昕蕊的关系也相当生疏,一点儿也不像个被宠坏的独子。
秧苗向来对谭昕蕊也没什么好脸色,这次的生日礼物还是在白琮的坚持下挑的,虽然包装得很像那么回事,但以他们俩现在的经济条件,也不可能买得起很像样的礼物,尤其谭昕蕊平时吃穿用度一应都是最好的,对她来说这个礼物更多的含义在于是女儿送的,从拿到开始嘴就没合拢过。
白琮趁周围人不注意,悄悄吐槽了秧苗一句:“你看看你,平时对你妈得多不好,就送对不怎么贵的耳环而已,看她都乐成什么样了。”
“她那是为了我送的礼物高兴吗?”秧苗脸上半点笑意都没有,“她那是因为她宝贝儿子回来了乐的。”
白琮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谭昕蕊的高兴究竟是为了谁,其实一目了然。虽然她今晚一直在各种应酬,但眼神一直关注着秧苗,这和对待秧楚……还是有区别的。
秧楚表现出隐藏的烦躁,他一晚上来了好几次电话,每一次他都掐掉了,掐掉之后又一直不停在看表,和秧吏之间几乎零互动,作为秧氏集团的独子,他丝毫没有要去接触和认识生意伙伴的意思,最诡异的是,谭昕蕊过生日,他居然是一个人回来的,妻儿非但没来,所有人言谈间也并没觉得这件事有任何不妥。
这一家人的关系实在是太奇怪了。
很快谭昕蕊过来叫秧苗跟她去见人,眼神中透露出不想白琮跟着去的意思,白琮多会看眼色,不需要她开口,主动对秧苗说:“我去一趟卫生间。”
其实秧苗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呢?但在他眼神警告下,还是压制住了不满,不情不愿地跟着谭昕蕊去了。
白琮对这样的场合非常不适应,穿正装也让他有些难受,既然话已经说出去了,他就干脆真的去卫生间松口气。
秧吏定的这家酒店在岳城所有星级酒店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来的宾客也都非富即贵,大家都和秧吏有生意上的往来,今晚过来也大多数都是想和他继续谈合作。
岳城的商圈里几乎无人不知,想要和秧吏合作的人太多了,走他太太这条路最事半功倍,因此谭昕蕊的生日简直是天降的好机会,来的人非常多。
因为人多,白琮又还没有得到秧苗父母的官方认可,很多人都并不知道他的来历,他躲进卫生间的时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这样的场合,所有人都在忙着彼此应酬,唯恐少搭上条人脉,又少赚一笔,也只有他这么个大闲人会嫌外头太吵,到这来图清净。
无名女尸案牵扯出来这么多事,到头来林岳启痛痛快快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倒让人觉得顺利得太不真实。
白琮坐在马桶盖上皱着眉想,这个案子里还有非常多的疑点解释不通,就算林岳启对Lisa有不足为外人道的诡异情感,要用如此特殊的方式去结束她的生命,可马鞭草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他真的觉得自己对Lisa而言是吸血鬼吗?这太不符合他的自我定位了。
而且林岳启没有道理要选择用放血的方式来结束Lisa的生命,Lisa的亲生父母对他有恩,从血缘上来看,应该不至于要把她的血都放干净,最让人不解的是,林岳启本人都已经被控制起来招供了,Lisa的尸体又是怎么凭空消失的?
赵家瑞为什么会出现在地下庄园,林岳启对他又没有特殊感情,如果真的是他撩拨起了Lisa对于自由的向往,林岳启甚至是恨他的,杀了他之后怎么可能还对他的尸体进行这么完整又有仪式感的封存?
钟函兄弟两个失联了这么多年,为什么突然就一起合作研究实验去了?他们还隐瞒了哪些秘密?
陆放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又冒出来,在这件事里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这种种疑团都没有解开,桩桩件件都压在白琮心头,总觉得这个案子结束得过于匆忙,太过古怪。
他还在苦想这些一点,突然门口一声轻响,随即传来清晰的脚步声——有人进来了。
白琮最开始躲进隔间里,非常无聊地刷着群里图楠分享出来的各种不明所以的链接,后来陷入沉思,连手机都忘了刷,导致整个卫生间非常安静,秧楚进来之后根本没怀疑有人会在这种场合里还上大号,看到小便区没人就理所当然的以为这里只有自己在,这才终于痛痛快快的接通了电话。
卫生间里空旷又安静,两人的对话非常清晰地传到了白琮的耳朵里。
“我都听你的回来了,还总是打什么电话?!”秧楚的语气非常不耐烦。
电话那头的女人也不比他好多少:“我让你回去是为了谁?!你爸现在那么宠那个女人,你还不知道卖点乖,小心到头来什么都成了那个女人带来的拖油瓶的!”
白琮原本保持着低着头在刷手机的姿势,闻言立刻抬起了头。
这话是什么意思?
秧楚冷笑了一声:“你觉得我稀罕?”
“你不稀罕就不会回去了,我的话能有多少分量你我心里都清楚,如果你不是心里不服气,根本不会回去,”电话那头的女人一副笃定的语气,“你爸是不是老糊涂了?放着自己儿子媳妇孙子不疼,去疼一个拖油瓶!”
秧楚不想跟她多谈:“没事我挂了。”
那头的女人还在尖叫:“你嘴甜点……”
秧楚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用英语爆了句粗口,洗了把脸、整理了一下情绪才出去。
所以他和秧苗根本不是亲兄妹?谭昕蕊和秧吏结合之前都曾各自有过一段婚姻?秧苗……是谭昕蕊带着改嫁过来的?
这些事秧苗从来没有跟听说过。
怪不得她对秧吏和谭昕蕊的态度这么冷淡,怪不得她和秧楚之间一点兄妹的样子都没有,怪不得……
白琮眯起眼睛,捏紧手里发烫的手机,心想:“死丫头,今晚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秧苗被谭昕蕊拉出去见客,从头到尾表现出极大的不耐烦,今晚来赴宴的女客也都是有身份的贵太太和贵小姐们,想要和秧吏合作不假,但也不是上赶着跪舔的人,谭昕蕊担心秧苗这样子会得罪人,也就不执著于继续拉她来摆冷脸了,她好不容易自由了,结果找了一圈都没见着白琮的人。
白琮一出来就看到秧苗迎过来,满嘴都是抱怨:“你去哪儿了啊?上厕所也不需要这么久吧?掉进厕所了早说啊,我就拿火钳去夹你嘛!”
“呵,”白琮明晃晃地朝他毫无笑意地勾起嘴角,“你给我等着!”
刚刚自以为又抖了个包袱的秧苗感到莫名其妙:“我又怎么得罪你了?!”
“没有,”白琮咬牙切齿的说,“你哪能得罪我啊?我跟你什么关系?你家里的事有必要跟我说么?再说了,你妈妈改嫁的事是她的私事,你也没权利告诉我对吧?”
在秧苗从错愕到发愁的表情转换中,他最后说:“那你们家的事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也没必要继续待下去了。”
说完他就扯开早就不舒服的领带,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当你走进这欢乐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