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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巴掌落下,我侧着脸满眼的惊讶,不是因为焦灼的痛,而是因为她是小水滴。
脑门上一股压力,小水滴已经骑上身来,俯身正对我的眼。
“小姐,原来你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啊。”她一手掐住我的下巴,一手撩开碎发:“知道吗,你现在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她直起身子,发出尖声刺耳的笑。
她的样子接近癫狂,我需要逃离这个地方!可是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双手双脚被绳子拴在床的四角,食指粗的绳子完全不容挣脱。
她笑过了,指尖勾勒过发髻线,停于耳垂处:“小姐,小水滴是打算跟随你一生的,我们三个可以在百果庄好好的生活,可是你非要去东炽!”她扬起手,又重重的落下一巴掌。
“你明明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跟着你我就没再吃过苦,可是,但凡你对我不好,我就记在这儿了,”小水滴戳着胸口:“这就是人的劣根性吧哈哈哈,我知道!但就是不想承认。”
她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提离床面:“我知道了西湪小舍主的事,所以你没来救我我也不怪你,但为什么,我们刚团聚就多出个莲子!你明明知道我爱他!”巴掌如雨下。
她疯了,再也不是较弱的小水滴,每一巴掌都打得我头晕目眩,满脸像被火燎。我挣扎着,麻绳陷进肉里还是没有丝毫挣脱的痕迹。
“他们成亲!他们夫妻和乐!他们有了孩子!我呢?还是伺候你的小婢女!明明我是你的妹妹,我是小姐,她,青楼里的女人,她才是奴婢!”
她的双手挥舞,抚摸脸庞,将满脸的胭脂抹花,还一边自以为是的:“小姐,我美吗,他们都说我美,他们都喜欢和我在一起,可为什么白墨就不愿意呢。”
指尖落到嘴唇处,触感与当日在窝棚里太相似,她吓退后坐两步,正好坐在我的膝盖上。
咬牙忍过那股痛劲,想开口劝她。
“你别说话!”她张开十指颤抖着,猛地插进头发,指甲嵌进肉里,不一会儿额头上流出红色的血。“他们说,我很美的,所以都喜欢我,都喜欢我哈哈哈哈。”
血流过额头都让她联想到当日的屈辱,他们对她的一丝一寸都不放过,只要是显露在外的皮肤,她此刻都想撕掉。
忘不掉那些南介士兵:“哈哈哈真水灵!”
忘不掉窑老板:“没想到你这小乞丐这么松,看来是个抢手货啊。”
忘不掉那个山谷里的拳打脚踢,在她头上留下了永久的伤疤。
当日的屈辱在她脑海里一遍又一遍浮现,她不会把这些事情说出来,不会让别人知道她已不是完璧之身。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想告诉你真相!”她抠住下唇,五指收紧,血顺着她的指缝滴落,流到我脸上。
“费尽千辛万苦看到的,居然是她替代了我的位置。”小水滴仰面,血顺着下巴流向脖子,打湿衣领。
“岑苗苗,陛下说如果我能杀了百里枭,就让我坐贵妃之位,到时候我想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想要谁的命就能杀谁,就算面对的男人自己不爱,总比一辈子看着他恩爱,自己做个小婢女强!”她拔下头上的珠钗:“好看吗?贵妃才能戴的哈哈哈哈。”她手舞足蹈尽力表现自己满身的珠宝,丝毫没有想过这些珠宝是所有事情的始作俑者给她的。
我的脸颊高肿,嘴唇已张不开,空出口腔搅动舌头艰难的说出几个字:“蚀骨散,是你做的?”
她擦干脖子上的血,放在嘴角舔舐:“是啊,嵇先生给阮依依蚀骨散的时候被我撞见了,于是多要了一瓶。”
原来自从白墨与莲子成亲后,她就有计划报复百里枭和我,动身找阮依依看她是否愿意与她合作,没想到正好在门外偷听到嵇焕生诱惑阮依依,让她杀掉百里枭。
小水滴破门而入,对着阮依依笑:“原来你真的没疯啊。”她戏弄一番后,对嵇焕生说:“先生,我愿意帮凌安王做事。”
嵇焕生听力刁钻,一听到小水滴语气中的万念俱灰就决定让她加入,多一个人多一份保障,他给阮依依和小水滴一人一瓶蚀骨散,让她们只要有机会就行动,从那之后他们就一直保持联系。
阮依依的一辈子都毁在了玄王府,嵇焕生相信她一定会动手,而小水滴的加入只是多了一份保障罢了。但他没想到,最后阮依依没有下毒,下毒的人是小水滴。
“在碗筷上,本来该百里枭死的,谁知道他竟然用筷子夹东西给你吃。”
她整理衣着,下床,迈着细步走到梳妆台前,脚上的铃铛叮铃作响,摇曳生姿。
“小姐,”她一边擦拭脸上的血迹,一边说:“幸亏是你中毒,那时候我才感受到原来你死了,我不会那么伤心。”
那日听说王妃被投毒了,她竟然,内心有一丝兴奋和满足,这种兴奋和满足从未有过,一瞬间,心情舒畅,之前种种突然烟消云散了。
“可是,你为什么没有死啊,你不仅没有死,还要查我!不过幸好,跟你这么多年,我也能学聪明不是吗。”
原来那日查人,到梵茌苑让阮依依救她的人正是小水滴。
她拿出药瓶让阮依依救她,阮依依嗤笑一声:“你个废物,用了药还敢把东西留在身边。”
小水滴对她的辱骂不在意,只想快点脱手那块烫手山芋。“你帮我,我替你报仇。”
阮依依坐在床沿沉默,眼睁睁看着她将药瓶放在床上。她看完了整个过程,脸色一点变化都没有,等小水滴安置好东西,阮依依道:“杀了她。”
小水滴不知道她说的‘他’到底是他还是她,来不及细问,眼看着队伍就要赶来梵茌苑了,放置好东西,从后院逃走,临走时阮依依单手拉住她道:“因为你和她亲近,所以我才将活下去的权力给你,不是因为我阮依依窝囊!“她干吼一阵,又转为平静的笑容:”另一瓶药在梵茌苑的墙里嵌着,我的血会留在那儿做记号,你若有用处自己去刨墙吧。”
小水滴看她一眼,立刻从后院逃走,绕到蘅芜苑换好衣裳当没事儿人一样。
阮依依被拉出去行刑的时候她一直跟在后面,记住了她撞墙的位置,哪怕后来墙上的血迹被清洗干净了,她还是记得。后来回百果庄,她不愿意同骑马,就是因为要折返回去取药。
“小姐,如果你当初能说一句‘白墨你把小水滴一起娶了吧’,哪怕他不娶我,我也不会这么恨你,明明是一句话的事儿,你怎么就是不做呢。”
面对她的质问我该如何回答?相处了四年的人处心积虑杀死我,原来,她背地里做了这么多,原来,她这么恨。 穿流不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