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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翔和王喜凤被挡在手术室外面,我被推进去,手术室刺眼的灯光一下让我心缩成一团,肚子又在痛,感觉很不好。
一位年轻的男医生和李医生将我抬上手术台,我觉得冷,身体颤了颤,有种任人宰割的慌乱感。
李医生穿上绿色手术服,戴着手套,跟那位男医生和另一位女医生聊我的情况。
一直冷漠不耐烦的李医生突然拍了拍我,声音难得温和道:“你别怕,意外事故很少发生的,几百个手术中不见得有一个。”
我咽了咽喉咙,抬起手默默擦掉脸上的汗水,悬着的心随着李医生的话落回去了些。
那位年轻的男医生手里拿了个粗粗的针筒,配着药,淡淡瞥了我一眼,朝护士道:“把她衣服脱了。”
我脑子有些乱,脱衣服开始手术,被人看光光,我以为都是些女医生和女护士,他一个男医生呆在这里好吗?
可能是感觉到我的疑惑,那男医生朝我道:“我是麻醉师。”
我讪讪地哦了一声,还是觉得不自在。
护士给我脱光光了,那男医生一只手拿着注好麻醉药的针筒,一只手拍了拍我。
“你侧过身去,身体蜷缩,双手抱住膝盖,尽可能让后背弓起来,我要注视麻醉药。”
我听话的去侧身,可是肚子太大了,我翻不过去,李医生和另一位医生帮着我侧过身,示意我听那麻醉师的做好姿势。
肚子太大了,我尽可能蜷缩却蜷缩不了,后背弓的不够,麻醉师不好打针。
动静有点大,下面又流起羊水,大家都很着急起来,麻醉师催着,我也很着急,就认命的让他随便打吧。
麻醉师说了一个晕字,连忙跟说我这样不到位,一针没打好会导致下半身瘫痪的,因为那麻醉药是局部麻痹,下半身失去知觉,大脑是清醒的,必须打到位。
无奈,我很辛苦的去蜷缩身体,努力用双手去抱住膝盖,肚子被压迫的很厉害。
麻醉师连忙道:“对对对,就是这个姿势,忍耐一下,针打进去会有一点不舒服,很快的。”
我吸了一口气,脑子里浮现出那粗粗的针筒,比感冒打针的那种注射器大了几倍,当麻醉师将针头扎进我后背最中间弓起的部位,我疼得咬住了牙齿。
他很慢的将药剂推进去,我感觉到涨涨的不适感。
麻醉针打好了,麻醉师帮我翻过身来躺好,和李医生她们一起在我肚子上铺手术布,铺了好几层,一边铺还拍了拍我的肚子,说我肚子好大,像别人怀双胞胎的肚子。
在我肚子上铺好了医药布,有在我脸上方架起一个布框,挡住头上方刺眼的灯光,我睁开眼看着上方的布,心里七上八下的,是真的很怕,还很紧张。
耳边是他们整理手术工具的声音,有手术刀磕碰的声音,他们在等麻醉药发挥效果。
过了一会,李医生掐了下我的腰,问我有感觉没。我连声说疼。她便说那再等一下。
又过了一会,又在我腰上掐了下,问我还疼吗?我说没刚刚疼了,她嗯了一声让我放轻松,要开始做手术。
我吓了一跳,心想她刚刚掐我那一下虽然没之前那一下疼,但还是有些疼,是有感觉的。
没等我开口拒绝,我就听见刀子切进布的声音,盖在我肚子上的布,下一秒,我只觉得腹部那猛地一痛,是刀子切进去的疼。
我痛的连声喊住手,说很痛。然而,并没有理我,她们继续动工。
我真的被吓着了,感官一下放大,觉得好痛,怕她们想谋害我!我想叫,想骂,但是力气一点点抽离,动了动嘴皮子竟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紧接着,我清晰感觉到刀子划开我肚子,耳朵能听见刀子切进皮肉里传来的沙沙声,但是已经感觉不到一点痛了,就是觉得那刀子在肉上划着,好冷好冷,冷进心里了。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李医生挺开心的说:“看见宝宝了。”
另一个医生说:“再切一点,她这个孩子有些大。”
那时候我不仅觉得累,还感到迷糊,有种想睡觉的感觉。
我努力集中精神去听,她们说可以了,开始取孩子,还交代护士准备好包单什么的。
她们没再切我的肚子了,开始取孩子,我以为取孩子会很简单,直接拔出来就好了,比切肚子要好。
可当她们碰到那孩子,突然传来孩子的哭声,不似呱呱落地拍了屁股的哇哇声,是一种委屈倔强的声音,然后我就听见李医生紧张地喊帮忙,说这孩子力气好大,取不出来。
我正在迷茫中,下一秒钟我胸口猛地一痛,那孩子不肯出来朝里面躲,一脚踹在了我胸腔里不知名的器官上,我还没缓过气来,又是一脚踹在我胸腔里,我感觉胸口里那些器官被孩子踹的挤压在一起,痛已经感觉不到,只感觉有人在拉扯我的灵魂。
有位护士很着急的绕到我头上方,一把摁住我胸口,使劲朝下面赶着不想出去的孩子,她那一下摁下去用尽了全力,我彻底缓不过气来了。
我被恐惧包围,感觉自己要死掉了。那种窒息和压迫感真的要了我的命,也几乎要了我的命。
她们似乎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孩子朝切口那里赶,终于把孩子赶在了切口位置,稳住了孩子,李医生说:“我现在要把宝宝拉出来,速度很很快,你会比较难受,你一定要忍着。”
我无力的想应一声,却说不出话来,动了动身侧的手。
李医生快速说了一声你忍着,猛地一使劲将孩子从我身体里拔出,那一下我的世界仿佛一下空洞了,身体里所有的灵魂被一下抽空,成了即将逝去的空壳。
耳边传来那孩子哇哇哇的叫声,李医生叹气道:“这宝宝力气怎么这么大啊!”
另外一道声音说:“这孩子好大啊,最少有七斤多。”
有人叫护士抱过去称一下多种,有人欢喜的说好大一个胖小子,八斤二两。
李医生说:“周医生快我快点缝合,她流血有些多。”
那个周医生一边缝合一边感叹:“这么大一个胖小子,让她自己生都很难生下来的,早知道就直接剖腹了,免得她受这么多苦。”
李医生嗯了一声,“的确一开始就应该选择剖的。”
那孩子踹我几脚留下的后遗症还没完全消除,我胸口里的内脏隐隐作疼,我人有些晕,慢慢的想要闭上眼睛。
突然,整个手术室里传来急切的警报声,嘀嘀嘀,很刺耳。
我被那警报声吓了一跳,电视里出现这样的声音都会是患者快要死掉的情节,我顿时慌的不成样子,以为是宝宝怎么了,想问问她们宝宝怎么了,又说不出来,整个人就更紧张,脑子更无力。
李医生在那喊:“麻醉医生,怎么回事?”
在一旁观察心电图的麻醉医生急切的走过来,挪开挡在我脸上方的架子和布,刺眼的灯光刺得我闭上了眼睛,麻醉医生弯下腰翻开我一只眼睛,我看到他的脸破碎成好几块,特别凌乱。
他挺用力的拍了拍我的脸,“你怎么了?宝宝已经取出来了,没事了,你很勇敢,别胡思乱想!”
我疲惫的看着好几个麻醉医生的脸,想告诉他我没胡思乱想,却没力气说话。
我感觉我随时会睡下去,我好累,很想睡。
耳边是那不停的嘀嘀嘀声,吵着我最后一点点意识。 你欠我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