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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亚东。”徐胖子从树后跳出来大喝一声。
王亚东身形一矮,差点摔倒。
王亚东妈妈刘彩芹惊叫一声,靠在王亚东身上。
“玛德,”徐胖子接着骂到:“你脑子坏了吗,搞那么多事。”
也难怪徐胖子会骂人,那两天确实被吓得惨。
王亚东回过头来,见是徐胖子,他也大声到:“你吼什么吼,大半夜的,人吓人吓死人。”
徐胖子怒怼:“你不是不相信这世上有鬼吗?人叫你怕什么?”
“神经病。”王亚东骂了一句:“要是姓于的能够给力一点,我何至于搞这么多事?”
我从树后慢慢踱步上前:“王亚东,我们已经努力在查了。”
“你这样乱搞。会误导我们的方向。如果你爸的死真是人为,恐怕搞事也会给你带来危险。”
“你们在查?”王亚东不屑的说到:“请两个变魔术的江湖骗子能查到什么?”
“玛德,”徐胖子再次大骂:“知不知道为了查你爸的怨魂为什么被打,我们差点死在刑场上?”
王亚东冷笑一声:“你唬唬那些没什么见识的村民还行。唬我?多学两年吧。”
正在争吵的时候,路边这户人家打开了门,一个中年妇女披着大衣站在门口:“谁啊,半夜三更的。”
当看到是我们,中年妇女说到:“封大师?正好我有事准备白天找你,现在看到你,就帮我解决了吧。”
这中年妇女我认识,正是前一个跪着吊死的何元武的老婆昌菊香。
我问到:“昌大婶儿。你有什么事?”
“刚刚,就在刚刚,”昌菊香说起事情来有些着急。
“刚刚我梦见死鬼何元武了,他说房子漏风,很冷。”
“他让我马上把房子弄好,不然就找我的麻烦。”
“我正害怕呢,就被你们说话的声音给吵醒了。”
昌菊香说完,我还没开口,王亚东便抢先说到:“昌大婶儿,你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没什么害怕的。”
“怎能不怕哦,”昌菊香说到:“死鬼死得不明不白,到现在都没一个说法,如果他真的缠上我怎么办?”
昌菊香低下眼帘:“我倒是不怕死,可我死了,孩子们不得受苦吗?”
“都怪姓于的不给力,”王亚东说到:“昌大婶儿,咱们明天串联一下,四家苦主一起去找姓于的闹一闹。”
我淡淡到:“昌大婶儿,你这个梦是有所指的,穿好衣服跟着我们去一趟墓地吧。”
“现在?”
“现在。”
昌菊香是个很泼辣的女人,虽是大半夜去坟地,马上便穿上衣服:“走吧。”
看架势如果真的不是为了孩子,她肯定是不怕什么厉鬼凶魂的。
“是不是死鬼的坟上出了什么问题?”走在路上。昌菊香问到。
我说到:“何大叔的房子,不就是他的坟墓么。”
“新坟上贡品比较多,容易吸引老鼠一类的东西,有老鼠就会有蛇跟过来。”
“这些都是会打洞的东西,我怀疑何大叔的坟墓被这些东西给打穿了。”
“阴风顺着洞口吹到坟墓内部,何大叔被吹得受不了,地魂自然就会给你托梦了。”
王亚东冷笑一声:“牵强附会。”
徐胖子转头到:“不是要去挖你爸的坟吗,去挖啊,跟着我们干什么?”
“我要揭穿你们两个骗子的真面目,让姓于的真正重视这个案子。”
何家的墓地在王家的另一边。
昌菊香泰然自若的在坟墓间穿行,把我们带到何元武坟前。
事隔一个多月,何元武坟上杂草已经开始萌芽。
王亚东围着坟墓转了一圈。回过头来说到:“哪有什么洞?你分明就是胡诌。”
刘彩芹凑过来小声说到:“封大师,你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听说你变戏法把孩他爸的魂灵给弄了出来,能不能让我和他再见一面。”
听到这话王亚东立刻挡在我和刘彩芹之间:“妈,这世界哪有什么鬼啊魂的,他们就是骗子,是于歌用来拖延忽悠咱们的。”
“在这边,”一直找洞口的徐胖子大叫:“就在这里。”
我们一起过去,原来这坟墓后面有个小小的排水沟,此时排水沟侧面有个碗口大的洞。
“随便指个洞就是了吗?”王亚东冷冷到:“那这一排哪个坟墓没穿孔?怎么不见别家托梦?”
徐胖子忍不住了:“小娃娃,不懂别乱说。”
“你有本事把这个洞掏开。”王亚东喝到。
我夺过他手中的铁锹:“你不说我也得掏开,不然怎么赌上?”
三个人轮流顺着洞口往里挖,很快便挖到坟墓里面。
手电筒光照下。一条蛇蜷缩在棺材边角。
昌菊香举锹便要把蛇一刀两断,我忙劝到:“昌大婶儿,毕竟也是个生灵,放它一条生路吧。”
“这狗东西,”昌菊香喝到:“害我惊出一身冷汗。”
“你是没看到那个死鬼,眼珠子挤出来,舌头掉得老长,脖子上黑黑的勒痕。”
“活着没过上好日子。死了还要来吓我。”
我不想听昌大婶儿絮叨,用铁锹把蛇挑出来,放到路边草丛里。
蛇慢慢前行,我看到它的尾巴断了一截,该是早就被人打过,只是逃过了一命。
回头找了块石头挡在棺材旁,一一把土填了回去踩实。
“看到没有,”刘彩芹说到:“封大师是有真本事的。”
王亚东没有做声,只是翻了下眼珠子。
我知道他只是不能反驳,但心里并不服气。
不过我的信条是‘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再说王亚东并不该死,只是不信鬼神而已。我没必要强迫他相信。
回到村里,离天亮还早,一群人分散回去补眠。
第二天一早,昌菊香便拿着土鸡蛋感谢我。
原来回去补眠的时候她又做了个梦。梦见何元武对她千恩万谢,感谢她修好了房子,下辈子要为她做牛做马。
我抵不过她的热情,让尹跃进收了鸡蛋。
待昌菊香走后。徐胖子说到:“这何元武是真的自杀?不然为什么能够地魂托梦?”
“地魂托梦和怎么死的又没有直接的关系。”我解释到:“怨魂是命魂,地魂只是守遗体坟墓的。”
“理论上来说,只要正正经经安葬的人,地魂都可以托梦。”
徐胖子追问到:“那何元武的命魂去哪了?”
“也许在世间飘荡,也许进了地府,也有可能,早被那三个凶魂给打死了。”
徐胖子想了想:“你有没有觉得奇怪,那天逃去的另外两个凶魂当时似乎拼命都要救胡草子。”
“但咱们回来以后,那两个凶魂似乎把胡草子给忘了。”
我笑到:“你是觉得那两个凶魂没来找麻烦,所以很不自在?”
徐胖子摇头到:“至少它来找咱们,说不定还能得到更多的线索。”
我淡淡说到:“凶魂是被人放出来的,受控于人。”
“背后控制的那个人,恐怕已经放弃了胡草子。”
徐胖子沉默一会:“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按照我的推断,”我说到:“放出三个凶魂的人,和连环上吊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说不准那人和死去的四个人有仇,设计让四人跪着上吊之后。再用凶魂让他们灰飞烟灭。”
“所以,咱们现在要找的,是一个能控制凶魂,且与死去的四个有过节的人。”
会控制凶魂的人,至少是个阴阳先生。
因为某个年代断代的关系,现在阴阳先生并不多。
且同时和四个平常并不相关的人有仇,多半都是在村里,或者附近村。
我和徐胖子出去打听一圈。得到的消息非常让人意外。
这方圆左右,最出名的阴阳先生,是王亚东的爷爷,也就是王德斌的爸爸,王腊狗。
只不过,王腊狗已经死了五六年了,之后附近便再也没有阴阳先生。
“好你个狗东西,”徐胖子骂到:“爷爷是阴阳先生,从小耳濡目染,现在竟然口口声声不信鬼魂。”
骂过之后,徐胖子打开门:“咱们去找那小子,看他到底在玩些什么把戏。”
“走吧。”我也要起底一下王德斌,不能随处打听之后,像无头苍蝇乱转。
俩人一起去王德斌家里,居然大门紧闭。
院子里的丧棚早已拆除,因为刚刚有人下葬,屋子上空仍盘旋着一股阴气。
站在窗边看了一眼,屋子里布置没变,上吊的绳子依然在,白色痕迹圈依然清晰。
因为光线暗淡的原因,看上去有些阴森。
“这小子,”徐胖子嘟囔到:“不会知道咱们找来,躲起来了吧。”
话音刚落,忽地有个人从窗户里面大叫一声跳了起来,把我吓了一跳。
徐胖子连连后退,看清跳起的人是王亚东后,骂到:“你小子疯了是怎么着?快开门。”
王亚东死死的盯着我们,眼神中露出滔天的杀意。
徐胖子回敬他以杀气,我拍拍窗子:“别闹,快点开门,我们有事找你。”
王亚东没有理会,只是阴阴的一笑,慢慢踱步进了白色痕迹圈。
“你要干嘛?”我喝到。
只见王亚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弯腰将头伸进绳圈里。 渡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