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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查了,自然要水落石出为止。
我问到:“当年除了装修工人,还有谁去过装修现场?”
炎焕彰回忆了一下:“那可就多了,买了新房子,我和有容的朋友都去现场看过。”
我追问到:“有没有哪个朋友在你住进新房之后,发生了什么倒霉的事?”
炎焕彰又开始回忆,我提示到:“或者说有没有哪个朋友运气不太好?”
“怎么说呢,”炎焕彰说到:“当初我妈找算命先生算过,说我亲朋无靠。”
“所以不管是我,还是有容那边的亲戚朋友,感觉都挺一般。”
“要说到底有没有什么运气不太好的事情,我觉得他们运气都不太好。”
我想了想:“王娟的运气怎么样?”
“王娟啊。”炎焕彰习惯性摇头:“说起她,那可就是惨了。”
“嫁了个眼高手低的老公,不务正业,总想着一夜暴富。”
“全家都靠她一个人上班养着。有时候孩子的补习费都得我们接济一点。”
“你怀疑王娟吗?”炎焕彰说到:“如果观音像是她有意送的,那么筷子倒还真有可能是她摆的。”
我说到:“你认真回忆一下,把去过现场的人名字写下来,我想办法继续调查。”
“这个怎么调查法?”炎焕彰问到。
我卖了个关子:“我自然有我的门道。”
把红白筷子圈定嫌疑人之后,我问到:“第二个房子,经常有白色虚影飘过,说你压了他家房子?”
“是的。”
“搬家之后,这样的事情还有没有发生呢?”
“没有。”
我抬起头来。炎焕彰解释到:“我请过法师,法师的意思是,因为是第一个住进去,所以那些恶鬼就记住了我。”
“所以不管我搬到哪里,那些恶鬼都会跟着。”
我沉吟一会,分析到:“知道你压了它家的房子,证明这鬼是有理智的,排除怨魂凶魂的可能。”
“既然不是凶魂恶鬼,那么它现形只有一个诉求,你得平息它的怒气,将他迁葬,不可能会一直跟着你的。”
“可是我没有给他迁葬啊。”炎焕彰说到。
我继续分析:“有理智,在此地有坟墓,可能就是个正常死亡的命魂,即便你不迁葬,只要你的人离开此地,它便不会再缠着你。”
炎焕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我便说到:“还能联系上当初的那个大师吗?我们去找他。”
“就是长春观的观主玄成子。”
原来是这个杂毛老道,先前和于歌闹矛盾之后,他帮忙抓过幽灵车的。
还用五雷劈了他的徒弟。
看了看天色:“明天一早,我们就去长春观。”
因为没人帮忙,黄有容拖着病体在照顾孩子们。
听说炎晴住校,黄有容一直碎碎念让炎焕彰接回来。
其实炎晴读的是私立学校,条件一直很好。但黄有容就是不放心,生怕孩子们出一点问题,恨不能时时刻刻都守着她们。
炎焕彰只得答应,抽时间把炎晴接回来。
晚上我仍然睡在过道,而黄有容把老二老三叫在一起,娘仨一起睡。
睡觉之前,黄有容看我的眼神非常警惕。
我知道她的意思,只能苦笑着回避她的眼神。
整个别墅依然灯火通明,不管我如何放飞思绪,第一晚的幻境再没有过。
先前的毛骨悚然也再没有,不过别墅温度依然比外面要低一些。
过道的尽头是个大大的落地窗,窗外亮着路灯。路灯下的草坪黑漆漆的。
炎焕彰劝过让我睡房间,因为整个别墅内的公共区域在上次血字事情发生之后,全部装上了摄像头。
我坚持在过道,这样让我能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到别墅的任何角落。
正在思考明天怎样询问玄成子的时候,一股怪声音传来。
这声音就像是两片铁皮在摩擦一般,十分扎心。
我坐起来寻找发声点,蓦地看到窗外慢慢升腾起白色雾气。
我紧握渡河链,一步一步走向窗边。
白色雾气慢慢变稀薄,窗外蓦地飘着个老太婆。
老太婆蓬着头发,眼睛里全是黑眼珠,正张着嘴朝我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
而它的手。正在摩挲着窗玻璃,那种铁皮摩擦的声音,正是从这里传出。
“去你大爷的。”我大喝一声,渡河链出手。
“咚”的一声,渡河链打在玻璃上。
我急忙去捡渡河链,老太婆转身便飘向路边。
我打开窗户,钩子钩上窗台,翻身变往下落。
落到一楼窗台的时候。伸手接力按了一下,却发现窗台是湿的。
此时没空管这些,我回身抖下渡河链,撒开腿便追。
此时老太婆身影越飘越远,飞过了邻居的别墅。
等我追过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身影。
还是太急切了,我有些懊恼,应该问问它的诉求,不该直接就出手。
我的动作惊醒了炎焕彰,他下楼追出别墅,气喘吁吁的问到:“怎么了?”
我反问到:“你或者你的家里人,先前曾看到一个老太婆的鬼魂吗?”
“没有。”炎焕彰问到:“你看到了?”
“可惜让它跑了。”我收起渡河链。
炎焕彰痛苦的闭了下眼睛,朝着别墅大喝:“这屋子到底还有多少鬼?有本事你们出来弄死我,别再藏头露尾的让我瞧不起。”
我拍拍他的肩:“没必要这样,耐心点。”
炎焕彰恨恨到:“我倒是无所谓。全冲着我来都行,只要别吓唬我的老婆孩子。”
“我记得这座房子里,除了血字之外,似乎你什么都没看到过?”我忽然想起什么:“你还说过房子会让人产生幻觉?”
炎焕彰说到:“这些只是我的怀疑。前晚你来的时候也应该能察觉到。炎晴突然出来,炎定怕同学欺负,有容以为你在欺负炎晴。”
“看上去好像是事实,但实际上都是未发生,或者害怕发生的。”
我追问到:“你有没有产生过什么幻觉呢?”
“这倒没有。”炎焕彰说到:“按照算命先生的说法,我命硬,气势足,鬼魂不敢侵。”
难道比我命还硬,气势还要足?连我住进来的第一晚都产生幻觉了呢。
回到别墅,我把窗户给打开了,以免老太婆再次出现,窗玻璃贻误战机。
不过警惕了一夜,老太婆再也没有出现。
第二天一早,我们便直奔长春观。
算是半个同行,所以长春观的人对我还是比较熟稔的。
见我进门,急忙去通报玄成子。
玄成子穿着藏蓝色道袍迎出来。作了个揖:“封居士,炎居士,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玄成子师父,咱们这么熟,就不用客气了吧,”我说到:“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两位里面说话。”玄成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宾主坐定。玄成子再次施礼:“两位有何见教?”
我说到:“先前在炎先生家里的法事细节,玄成子师父还记得吗?”
玄成子迟疑了一下:“记得,封居士想知道什么?”
我很直接的说到:“我想知道,别墅下压的那些鬼魂去了哪里。”
玄成子思虑一会:“此事说来太过于匪夷所思,能否让我与封居士单独谈谈?”
我说到:“玄成子师父,事关炎先生一家的安危,让他听听也无妨吧。”
玄成子摇头:“事关一些修行上的事,还是我与封居士单独谈的好。”
我还要坚持,炎焕彰开口到:“封大师,你和玄成子大师去谈吧,我到观里到处走走瞧瞧。”
到了后院,玄成子开口到:“我知道很多事情都瞒不了你,所以,你必须保证我和你的谈话不落入第三个人耳中,我才会说出你想要的细节。”
“行吧,你说。”
见我回答得如此轻描淡写,玄成子说到:“你发誓。”
“我发誓。”
玄成子犹豫了一下:“那群鬼魂,不在别墅下。”
“我知道,现在那个别墅已经很清静了。”
玄成子摇摇头:“我说的意思是,那群鬼魂一开始就不在别墅下,是有人驱使来的。”
我急忙问到:“你没找到幕后驱使人?”
“那些鬼魂,来无影去无踪,我从未见过,怎么找幕后驱使人?”玄成子反问。
我皱起眉头:“就是说,那个别墅其实是很干净的,只是有人驱使了一些鬼魂前来?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玄成子说到:“也许是逼炎居士卖房子吧。”
“既然没找到幕后驱使人,你收钱了吗?”我问到。
玄成子淡淡到:“老道偌大这长春观,每天开销可是不小。”
“难怪你要背着炎焕彰了。”我冷笑一声:“你这钱,拿得安心吗?”
玄成子依旧冷淡:“为什么不安心?后来炎先生换房子依然出事,也是我推荐的法师,而且帮他解决了问题。”
“那你知道他现在的房子还有问题吗?”我追问到。
玄成子摇摇头:“他不说,我怎么能知道。”
“你确认那些鬼魂是被驱使来的?”
“确认,因为我仔细堪舆过房子的每一块地皮和每一道墙,以及所有的摆件,并不带一丝阴气。”
“行了,我知道了。”
出了后院,我找到炎焕彰:“当初你那套房子,多少钱买,又是多少钱卖的?” 渡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