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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起王亚东:“到底什么情况?”
王亚东哭到:“白天爸爸下葬,我一直精神状态不太好,但是我是亲眼看到他入土的。”
“可刚刚我起床准备上厕所,发现爸爸居然躺在我身边。”
“身上冰冷,还有点臭味。”
“我想爸爸肯定是有什么冤情要跟我说,可我不通阴阳,所以求两位去帮我看看。”
我淡淡到:“这点事,拍门拍那么凶干嘛。”
王亚东有些尴尬:“虽然他是我爸,可他已经死了好多天了,我还是有些害怕。”
“走吧,一起去你家看看。”
徐胖子又带上了他那把祖传的剔骨刀。
此时已近天亮,先前因为麻将和哐当当的声音。王德斌家里就让人关注。
现在已经下葬的他躺回来,更勾起了村民们猎奇的心理。
等我们到的时候,王德斌门口已经站满了人。
当然,并没有人敢进去。
悬着的绳子仍在。地上画的白线依然清晰。
在未找出真正死因之前,于歌不建议王家住更多的人,所以只有王亚东一个。
房间里王德斌平躺着,因为死去八九天,其间又验尸,此时他的尸体散发阵阵恶臭。
王亚东只是在家里将就一下,所以只在床板上铺了个被单。
此时床板下滴滴答答的往地上淌着尸水,臭不可闻。
房间通风性不好。根本不敢久留,我朝着看热闹的人群叫到:“来几个人帮忙抬出去。”
人群议论了一会儿,先前守夜的王德全,王德银带着几个兄弟过来抬起了床板。
才出房间,王德全忽然‘哎哟’一声跪在了地上。
还好有我在旁边接着,床板才没翻,王德斌也不至于掉下来。
王德银埋怨到:“你干嘛?”
王德全转身看了看背后:“刚才好像有人踹了我一脚。”
说罢王德全把裤腿拉上来看了一眼,小腿上黑了一大块。
几人正惊愕的时候,平地起了一股寒风在堂屋盘旋。
“呜呜呜。”寒风在屋里不肯散去,发出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外面一个王家的兄弟走进来:“快点,你们怎么站着不动?”
话音才落,他哎哟一声跪在地上:“好痛,我的脚崴了。”
“别慌。”我沉声到:“不是王德斌的鬼魂。”
王德斌的鬼魂在渡河链上。
但几人现在哪还听我的,飞快的交换了一下眼神,放下床板便跑。
王德全拖着伤腿大叫:“等等我,等等我。”
而那个脚崴的王家兄弟,转身便拼命往外爬。
王亚东倒是看不出有多害怕,只一直大哭:“爸,我把法师请了来,有什么冤情你就说,你别这样啊。”
徐胖子提起剔骨刀,朝着空气大喝:“少踏马闹,有本事和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但那股寒风不理他,只在堂屋上的几个角落盘旋。
外面那些猎奇的人。退散几步之后随时做着逃跑的准备。
这股寒风虽然阴,但似乎没什么怨气。
我思虑一会之后,找到王德斌家里供奉祖先的神龛,脱下外套盖了上去。
寒风转了个圈之后,渐渐停下。
徐胖子狐疑的抬头看了看:“这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王家的祖先,看到王德斌死去伤心。”我解释到。
徐胖子微微皱眉:“他的先祖?”
“对,人死后天魂守遗像,如果没有遗像,便会在祖宗牌位,或者家里专门用来烧香的香炉上,享受子孙后代供奉的同时,也护佑他们。”
“现在看到后代惨死。先祖自然伤心了。”
徐胖子说到:“用布盖上就行了?”
“天魂又不像命魂那么有思想,看不到自然就不伤心了。”
看着伤心的王亚东,我说到:“小王,把你爸爸的遗体火化了吧,免得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不。”王亚东反应很大:“我爸死得不明不白,怎么能火化?”
“我们不是正在查吗?”我劝到:“虽然我不知道你爸爸怎么突然就从墓地里跑出来了,但他本就死得惨,还这么来回折腾,他的魂灵会很不安的。”
王亚东说到:“我爸爸肯定有话对你们说的,你们想想办法开坛做法试试?”
王德斌的怨魂都在我手上,开坛做法有什么用?
而且刚才我看过王德斌的鞋底,如果真的像僵尸那样跳了一段路程。绝不会还有厚厚的泥浆糊着。
先前也是这么死了三个人,却一直风平浪静。偏偏王德斌死后,我们来了,于是各种灵异的事情发生。
我怀疑,有人借王德斌的死故意闹给我们看。
至于动机是什么,现在还不知道。
我接着劝到:“就算开坛做法也是招魂,遗体是没什么用的。既然你不愿意火化,那还是埋了吧。”
尸体一直这么放着确实不太好。王亚东有些松动。
我看了看外面,小声说到:“不瞒你说,刚才我已经做法看到你爸爸的魂魄了。”
王亚东止住哭声:“我爸爸有没有说是谁害死他?”
“暂时没有,不过我相信很快就能知道真相了。”
“你能让我和爸爸见一面吗?”
“我考虑考虑。”
王亚东定定的看着我:“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考虑什么?”
“那行,能。”我说到。
见我答应的爽快,王亚东说到:“好,我先葬了我爸,晚上去找你。”
回去的路上,徐胖子追上我的脚步,小声说到:“我觉得王亚东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了?”我问到。
徐胖子说到:“那小子似乎不像他表现得那么胆小。”
“你想说明什么?”我追问到。
徐胖子想了想:“说明不了什么。就是一点点发现而已。”
我看着他的黑眼圈:“回去休息吧,最好在太阳底下睡觉,咱们都是被吹灭一盏阳火的人。”
可睡觉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刚刚才躺下。于歌便追魂似的打了电话过来。
听说我抓到一个怨魂,他便非要来看看。
正好我也想查这怨魂,本来是要和村民们打听的,那就先给他看看吧。
于歌的速度很快。到了之后便迫不及待的让我把怨魂放出来看看。
“于瑟,”徐胖子开口到:“这可是看鬼,现在大白天呢。”
于歌说话总是很硬:“封烨自然有办法,不用你操心。”
徐胖子不服气:“我当然知道封烨有办法,可干事儿没你们这么干的吧。”
“给我们就扔这穷乡僻壤,什么诈尸僵尸鬼打架一股脑的来,你们却在城里安安稳稳睡大觉。”
于歌说到:“付了你们劳务费的,又不是让你义务劳动。”
说到钱,徐胖子就被堵死了,只敢小声的嘟囔。
我们一起来到大队部的储物间,解开渡河链甩了几下,王德斌和鬼影慢慢出现。
奇怪的是,鬼影一看到于歌,瞬间跪了下来瑟瑟发抖。
于歌盯着鬼影看了一会儿:“这不是胡草子吗?”
“你认识?”我讶异的抬头。
于歌说到:“这是我参加工作第一年,枪毙的第一个人。”
难怪这叫胡草子的鬼影看到于歌便跪下发抖,原来他是死在于歌手上。
“你枪毙过人?你有这个胆子?”徐胖子似乎有些不信。
“废话。”于歌说到:“连枪毙人都不敢,怎么抓杀人的人?”
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
我说到:“这胡草子是什么情况?”
“抢劫,杀人,无恶不作。”于歌说到:“就是枪毙十回都难抵他犯下的罪过。”
我笑到:“胖子,难怪他不怕你的杀气,你只是杀鸡宰羊,他杀过人,杀气比你重多了。”
徐胖子有些不服气:“杀人很了不起吗?你让他杀我试试?”
我不纠结胖子的事。转头问到:“他的脸怎么是这样?”
于歌解释到:“当时我们枪毙人的时候,都是枪口抵住死囚后脑勺,让他张开嘴巴。”
“这样弹头可以从嘴巴里飞出来,尽量保持尸体的完整。因为子弹不是直线飞行的,而是旋转着翻滚。”
“不过因为是第一次枪毙人,可能有些紧张,枪口稍稍高了一些,子弹从他的上颚飞了出来。”
“切,”徐胖子冷笑一声。
于歌抬头瞪着他:“你笑什么。”
“我冷行不行?”
于歌不理他,只继续说到:“胡草子可以说是恶贯满盈,为什么还能成为怨魂呢?”
我说到:“怨魂是指一切阳寿未尽非正常死亡的魂魄,可不管他生前做过什么。”
“对了,”我接着说到:“除了胡草子,当时还有两个和他一样,脸上开花的鬼影,只是没他这么吓人。”
于歌说到:“胡草子当时的确还有两个同伙,三人是一起被枪毙的。”
另外两个鬼影,是胡草子的同伙?
“对了,”我问到:“胡草子被毙多少年了?”
于歌回到:“我参加工作八年,他也被枪毙八年。”
“我有些奇怪,”于歌问到:“为什么他们的魂魄会来到这个小村庄?他们和王德斌有什么关联?”
我起身到:“你还记得胡草子在哪被枪毙的吗?我想去看看。”
“当然记得,”于歌说到:“只是现在不用枪决,那地方荒废了。” 渡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