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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了渡河符的这一块区域,就像宇宙洪水中的诺亚方舟,岿然不动。
只是偶尔被吹过来的狼藉被我们捡起丢到下风的地方。
不一会儿,客厅另一边的墙角堆满了东西。
张枫颤抖着问到:“封先生,咱们怎么办?”
“得去你家祖坟,”我说到:“你就在这里护着金玲,让你爸准备锅灰,我去村口接他。”
“要锅灰干什么?”
“我要挖开张梓龙的坟墓,把锅灰抹在他脸上,再把他的尸体翻过来。”
我说到:“如此大逆不道的东西,我要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即便被人翻了身也没面目见人。”
张枫摸出手机,给他爸爸打了电话。
挂断电话,张枫有些担忧:“封先生,这屋子现在这么不安全。为什么我们不一起去祖坟?”
我解释到:“屋子所有的通道都被我用渡河符封住,张梓龙现在出不去了。”
“但是他是在金玲腹中遭难的,如果金玲出去,他可以进金玲肚子里跟着出去。”
出了门,风便停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带上门匆匆下楼。
才出门,张梓龙愤怒的凝实了身子,想穿门而过去抓我。
刚刚碰到门就被弹了回来,如此几次之后他又回头狠狠的看着张枫他们。
可是刚伸脚进渡河符的圈子,马上就被弹开了。
张梓龙不服气,后退了几步猛的冲向渡河符,但是被更大的力弹了更远。
他被彻底激怒,眼眶变得通红,身体更加惨白,手胡乱的在空气里乱抓。喉咙里发出‘哇哇’的怪叫。
抓了一会儿之后,他的手伸向自己的肚皮,双手指甲对着在肚皮上刨了几下之后,猛的撕开了自己的肚皮。
黑色的细细的肠子哗啦一下从肚子里涌出来,好在并没有血出来,还不算那么恶心。
他抓起一段肠子挥舞着想伸进渡河符的圈子,很可惜,刚到圈子边缘就被弹开。
张枫和金玲根本不管他,闭眼抱在一起取暖。
车子刚到村口,前面不远处有束光一闪一闪的射来。
我把车停在灯光身边问到:“您是张枫的爸爸么?”
灯光后一个小老头看看我:“我是,你是封先生?”
张枫他们随时都有危险,我便长话短说:“让您带的锅灰和铁锹带了么?”
张枫爸爸扬了扬手里的东西说到:“都准备好了。”
“赶紧上车吧,我们去坟地,详细情况路上跟您解释。”
车子在田埂边停下,张枫爸爸开了手电筒在头前带路,走了几步,他出声问到:“封先生,闹鬼的真是夭折的孩子?”
“这个畜生,”张枫爸爸接着骂到:“不能活着在我家做人,还变厉鬼折腾人,该让他魂飞魄散才好。”
我没有答话,还是仔细的看着路。
很快穿过了柏杨林,到了坟地路口。
张枫爸爸站在路口用手电扫了扫坟地,灯光照射到的地方,氲霭轻轻翻滚。
一座座坟墓和歪七扭八的石碑静静的立在那里。
我开口到:“到那个孩子的坟前去吧,您知道是哪一座么?”
张枫爸爸‘嗯’了一声,带我来到之前到过的几个小土丘前。
张枫爸爸打着手电各个土丘晃了晃,我指着上次看到的小土包说到:“是这个吧?”
张枫爸爸手电直射我指的小土包,光束里无数的小粒子飞快的翻滚,仿佛土包里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一般。
他把铁锹一把插到地上。说到:“就是这个,封先生你说该怎么做吧。”
这老头和乡下许多上了年纪的老人一样,敬神,不怕鬼。
敬神的原因是因为想求神让自己多活几年,不怕鬼,因为自己过不了几年就成鬼了,怕它作甚?
看他跃跃欲试的样子,我说到:“挖开它。”
张枫爸爸毫不含糊,放下手里的塑料袋把手电递给我,一把抓起铁锹就开挖。
很快就把地面的的土包挖完了,又向下挖了点深度,张枫的爸爸下锹的时候发出了‘哼哼’的声音。
本来么,深夜起床,还是老人家,体力肯定没那么强。
我晃了晃手电说到:“您休息下。我来吧。”
挖了一点深度,铁锹遇到障碍,张枫爸爸叮嘱到:“挖到装尸体的木盒子了,小心点别把盒子挖散,木头混到尸体里。”
小心的挖了一会儿,看到一小片黑乎乎的木板。
张枫爸爸晃了晃手电说到:“这槐树的材质真不错,埋地下那么多年了,朽的程度还不算很厉害。”
我没搭理他,就着露出的木板,四面开始铲土。
不一会儿,就把整个盒子表面铲出来。
盒子表面都是湿湿的,无意中回头,不知道多少惨白的脸,黑黑的眼圈瞪大眼睛看着呢。
不管这些地魂,铁锹沿着木盒子周围不停的撬。
很快。木板四周便被撬松。
张枫爸爸瞅准一条缝隙,把铁锹片伸进去,锹把靠在地上,猛的一压。
杠杆作用让木板发出大大的‘咔’声,盒子被撬开。
撬开之后,盒子还是安静的躺在那里。
一副小小的骨架静静的躺在盒子里?。
骷髅头、脊柱,肋骨,胳膊腿都很完整。
不知道是不是手电灯光效果,骨架不是白色的,微微有些发黄。
盒子底部全是湿湿的泥沙。没有瘴气或者阴气,更加没有恶臭。
张枫爸爸看着骨架啐了一口:“活着不能好好做人,死了还要害人,活该你魂飞魄散。”
此刻张枫家里,张梓龙还在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他见无法进入黄纸符的区域,隐去了身形,又用灵力刮起了大风,将墙角的狼藉全部吹向张枫他们。
张枫把金玲抱的更紧,护在自己怀里,任那些狼藉砸在身上。
骷髅头的触感就和湿湿木头一样,不过比木头要光滑,表面有点软,内里给人的感觉实际上是很硬的。
我把锅灰抹满整个骷髅头正面,抹好之后,便准备把骷髅头翻身。
左手抓住骷髅头的天灵盖。右手拉住一圈一圈的肋骨,准备直接将整个骨架拉翻身。
谁知道刚一用力,右手的肋骨就‘嗡嗡’沉闷出声,全断了。
我仔细看了一下,看来什么东西都敌不过大自然。
肋骨本来就细细的。已经全部朽了,哪里还能用力拉。
没办法,我准备把手操到盒子底部,抓住脊柱了再翻身。
手刚碰到底下的湿泥沙,胳膊一下子不小心碰到几根肋骨。‘咔咔咔’,碰到的肋骨全断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努力的抓住脊柱,配合着抓住天灵盖的手一起发力将尸骨翻了过来。
不过因为木盒子的深度,力道没掌握好,一下子拗断了喉骨,让骷髅头和脊柱分家了,而且四肢只跟着动了一下,也全和脊柱分家了。
我收回手,打算调整一下再把四肢翻身。
双手再次下探,一手支撑身体,另一只手准备去抓胳膊。
谁知道手滑了一下,一下子按在了脊柱上。
‘咔咔咔咔’,肋骨全被按断了,脊柱也断成了两截。
断裂的骨头挑起飞溅的湿泥沙,溅的我脸上,胳膊上到处都是,甚至还溅到我嘴唇上。
我急忙起身狂吐口水。
既然碎了,那就不管了吧,反正脸已经翻过来了。
就在我把张梓龙尸骨翻身的同时。张枫家里的阴风忽然停了。
张梓龙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和之前一样的一个青影飘在厅里,发出不甘的吼叫。
青影吼叫着扑过来,慌乱之中张枫抓起渡河符拍上去。
阵阵星光闪过,青影消失不见,屋子里的温度瞬间恢复正常。
事情圆满解决,还没到家,我就接到求救的电话。
彭老师介绍,省城理工大学闹鬼,而且很凶。
赶到理工大学。和学校负责后勤的张子恒老师接上头。
学校里么,人人都是老师,这张子恒叫张经理恐怕更符合身份一些。
而且这张子恒是个自来熟,才一顿饭的功夫,就和我混得熟熟的了。
我做事一向风风火火,不喜欢过多寒暄客套,饭后便直接进了校园。
粗略逛了一下,来到一座大楼前,张子恒介绍到:“这是学校的行政楼,特别诡异。”
闻言我仔细看了一下大楼的外观,虽然看上去和这所很出名的理工科大学名声不配,有些破旧,外墙上脏兮兮的之外,倒也没什么诡异的。
张子恒指着大楼的大门说到:“看到没,大楼中间的正门一直是关着的,平常人们只从两旁的小门进出。”
嗯,也确实是,不过有两扇小门进出就行了,何必要把大门常开着。
张子恒似乎明白我心中所想,继续说到:“这座楼从盖起来到现在几十年了,只开过四回大门。这大门只要开一回,学校里就要死一个老师。不是寿终正寝,是非正常死亡。”
“后来请了高僧做法之后,这门再也没开过了,就算是有领导来视察,也坚决不开。”
“据说其中一次开门之后,有人看到一个穿着红衣服披头散的女人带着个小孩在里面飘来飘去......” 渡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