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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星起身挥动衣袖,整个房间瞬间烟尘弥漫。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吴喜平的手下纷纷捂脸在房间大叫着像无头苍蝇转圈。
吴喜平淡定得很:“咦,这种蛊毒叫什么名字?只攻击人的眼睛吗?快把解药拿出来。”
“你不是会下蛊吗?”谌星冷冷到:“自己想办法解毒。”
吴喜平呵呵一笑:“我是会下蛊,不过这种蛊毒在百足之虫蛊面前,不啻于石灰粉,对石灰粉我是没什么办法的。”
这人嚣张得可以。
“怎么?”虽然我俩都脸色铁青,吴喜平毫不在乎:“百足之虫蛊就是我下的,有本事你们把证据找出来啊。”
“就算监控里拍到我在森林公园出现,但那里是对公众开放的,任何人都能去。我去肯定也不犯法吧。”
“行,你牛逼。”我说到:“但你要记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一定会找出你下蛊的证据的。”
“全都给我滚出去。”吴喜平大喝到:“一群没用的东西。”
手下人全都噤声,由尚未冲进房间的人扶着出去。
吴喜平转头笑到:“你确定不跟着我找证据?”
我淡淡到:“你还真别想着激我,我不去也一样能找到证据。”
“不去可以,你可别偷偷跟踪哦。”
吴喜平走后,谌星气得直咬牙:“怎么办,咱们怎么办?”
“招魂,给邬永年招魂。”
在酒店招魂是不太合适的,我和谌星找了一处稍微野的地方。
一注心香通法界。九幽使者引魂来。
准备好招魂物品之后,我便念起了咒语。
“荡荡游魂,何处留存,怨魂降临,诸鬼退散,邬永年魂兮归来。”
“邬永年魂兮归来。”
地上的蓝纸人一直没有动。
谌星有些疑虑:“那天邬永年的魂魄不是出现过吗?现在怎么招不来了?”
“我也不知道。”我有些无奈。
“那试试招其他人?”
“其他人都是枉死,招来的都是怨魂,除了帮他们渡河之外,对案情起不到什么作用。”
这下谌星更疑虑了:“邬永年身为傀儡师被做成人傀,怨气不是更大吗?”
“那天邬永年出现的时候,似乎是有智力的。”
正说着的时候,后背传来一股寒意。
我猛的转身,却见邬永年漂浮在身后。
其他的魂魄都是没有瞳仁的,但他的眼中还有一丝黑点。
邬永年静静的看着我,没有开口的意思。
怎么也算是个大师,没想到最终却被做成人傀。
“邬永年,”我开口到:“把你做成人傀的人是谁?应该不是曹小彪吧,他自己都是个人傀。”
“做人傀的那个人,是不是也会蛊毒?”
一连串的问题,邬永年却没有回答,只是转身朝远处飘去。
“怎么回事呢?”谌星问到。
“别说话,跟着他。”
邬永年在前面飘,我们开车跟在后面。
一直到了县城边上的一个小广场,邬永年突然消失不见。
抬头望去。广场的后面是一个叫‘镇西纪念馆’的小楼。
这地方我路过过几次,据说是当年某位不大不小的人物在此战斗过,算是县里的一处名胜古迹。
“这里会有什么?”谌星小声问到。
“不知道。”
此时已近半夜,纪念馆墙根处升腾起薄雾。
因为山地的原因,纪念馆两侧都是高坡。
“咱们小心点。”我说到:“别让人发现了行迹。”
俩人走到纪念馆窗前,贴着窗玻璃往里看了看,石桌,石凳,牌位,并没有看到人。
偶一转头,右边的高坡上似有人影飘过。
定睛望去,果然。一个瘦削的无头身影在坡上慢慢飘着。
透过薄雾看人影的手上,竟然提着他的脑袋。
没想到一来就有发现,我心神一震,渡河链提在手上。
谌星也看到那个身影,她小声提醒到:“咱们且别抓他,看他最终要飘向哪里。”
小心翼翼的跟着身影,没想到他移动缓慢,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
仅仅距离上一二十米,那个身影仍然没有发现我们,但他却停下了脚步。
看他的样子,是要把脑袋塞进地里。
隔得近了,看得真切一些。身影似乎有脚。
为了避免发生在彭老师家里的那次误会,我没有用渡河链,叮嘱谌星到:“你留在这里,我去看看,即便我露行迹,你也不能暴露。”
说罢便快跑几步冲上去大喝:“你干什么?”
“哎哟。”身影惊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接着转过身来紧张的看了我一眼。斥到:“你干什么?”
咦,为什么是紧张的看了我一眼?
因为他竟然有头,而且还能说人话。或者说是她,因为声音是个有些苍老的女声。
为免误伤,我一个急刹收腿,趔趄了一下。
“你是人是鬼?大半夜的提着什么在吓人呢?”我急忙问到。
无头身影变成了有头身影,她从地上爬起,不耐烦的说到:“我是人,你谁呀,不是本地人吧,大半夜的在这干什么?呀,不会是小偷吧。”
说罢她就大声叫到:“抓小偷啊。有小偷,抓小偷啊…”
是人就没什么了,我连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巴:“大娘,你别乱叫。我不是小偷。”
挣扎中她手上提的东西翻倒在地上,一股恶臭直冲鼻子。
我松手低头查看,好像是夜香。
我了个去。
我有些气愤:“大娘,大半夜的您这是干嘛呢。”
大娘挥舞着手中的瓦桶:“大半夜的我还问你呢。不睡觉就为了抢我老婆子的屎尿?”
我抢屎尿?
这大娘明明是没有头的,怎么突然有头了?我刚才抓住的也是实体,嘴巴上还有温度。
见我不答话,她转身准备离去,不过她一转身又变成了无头。
我跟在她后面仔细看了一眼,原来实际上她就是有头的,只因为身子佝偻,颈椎似乎也有点毛病,导致头往前倾。
而正在走的这段路比较陡,如果在她身后的话会有视觉差异,看起来像没有头。
又因为薄雾的原因,让她的匀速爬坡看起来像在飘。
至于她手上的瓦桶,倒真个和人的脑袋差不多大。
原来是个乌龙。
此时纪念馆拐角的一个屋子里亮起了灯,一个人站在门口看了看,大声问到:“奶奶,怎么了?”
大娘回到:“没事。我洗了瓦桶马上回来。”
一直在后面戒备的谌星忽地大叫:“曹小彪。”
门口那人听到叫声愣了一下,随即回头冲进屋里。
见此情形,我急忙冲过去,跳起来一脚将门踹倒。
屋子里有个小阁楼,我看到一个身影匆匆从梯子爬上去收腿。
我跟着爬上去,只见一个和曹小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躲在角落惊恐的看着我。
“别杀我,别杀我,我不是曹小彪。不是。”
倒夜香的大娘跟着回来,在阁楼下气喘吁吁的大叫:“你要干什么?拦路抢劫吗?我家里没钱。”
大娘边叫边爬梯子:“不要伤害我孙子,不然我就和你拼了。”
眼前的这个人的确和曹小彪一模一样,不过眼神和曹小彪相差了太多。
但曹小彪毕竟是个人傀,真正的眼神怎么样,我也没见过。
大娘上了阁楼,猛的将我推向一边:“你要干什么?”接着走到角落抱住‘曹小彪’,轻声劝到:“小虎,别怕,有奶奶在,谁也别想伤害你。”
小虎?
我问到:“你叫曹小虎?曹小彪是你什么人?哥哥么?”
大娘喝到:“我孙子是叫曹小虎,但我们不认识什么曹小彪。”
“大娘,”我说到:“你不用掩饰,人长得一模一样,名字也接近,你怎么可能不认识。”
“我说不认识就不认识,”大娘厉声到:“你马上走,不然我就报官抓你。”
“大娘,”我放松了语气:“我没有恶意,只是来打听一些事情,而且事关曹小彪的生死。”
“曹小彪的生死关我们什么事?”大娘仍是不愿意承认。
“好吧好吧,”我掏出一些钱,放在桌子上:“大娘,打扰了,这些钱你们留着把大门修一修吧。”
出了门,警戒的谌星问到:“问出什么没有?”
“他们不肯说。”
“怎么办?”
“就在这里等,曹小虎胆子比较小,应该能问出点什么。”
“曹小虎?”
“是的,应该是曹小彪的弟弟。”
在房子外的草丛没等一会儿,却见大娘探头探脑的张望。
察觉到没有危险,大娘回头拉住曹小虎便出门,后背还背着个布包。
看样子是准备出去避避。
这下我更加确信他们知道些什么。
跟着走了一段路程,大娘嘴里一直在碎碎念。
“小虎,你要听话,不能像哥哥那样,你要和小彪一样的话,奶奶就没有活头了。”
接着大娘又拉起曹小虎的胳膊看了看:“小彪最近有没有找你放血?”
曹小虎摇摇头,没有答话。
“这个杀千刀的畜生,为了自己的富贵,连亲弟弟也不放过。”
“还给我们惹上一些麻烦,我巴不得他现在就死去。”
我上前一步,低声到:“大娘,曹小彪已经死了。” 渡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