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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黑猫最喜欢吃眼睛。
此时睁眼,自然少不了一番争斗。
我当机立断:“于歌,你慢慢过来,咱们背靠背在这里坐一会,等到寅时之后阳气开始上涨,黑猫的攻击性会下降的。”
黑猫仍在不停凄厉的叫着,我们俩闭着眼睛伸手摸索,碰到一起之后背靠背坐下。
找不到眼睛之后,黑猫放弃,停止了叫唤,四周再次陷入死寂。
此时于歌想起先前黑影的事情:“就这么闭眼坐着,要是有什么东西对咱们不利怎么办?”
“放心,”我说到:“现在这天气,不会有毒蛇,咱们这地方没有猛兽。至于你担心的其他东西,它是不能直接害人的。”
于歌追问到:“鬼不能直接害人?”
我笑到:“咱们一起干活的时间不算短,离奇的事情也经历不少,可你什么时候见过鬼直接杀人的?”
于歌想了想:“那倒也是。”
“鬼都是利用人的心神,或者其他的什么道具来害人,”我解释到:“只要你心神宁静,在没有其他道具的情况下,鬼是不敢欺的。”
“那我干脆闭目养神吧。”
我也想闭目养神,可惜做不到。
我在考虑诱出厢货之后该如何对付。
我的三板斧,招魂,渡河符咒,渡河链,对于不是怨魂的厢货,是无效的。
而且厢货那么大的体积,常规的手段根本没用。
想来想去开始神游物外,心神飘到一处老房子前。
没想到于歌也站在老房子门口。
“这是哪里?你怎么来了?”于歌看了我一眼,开口问到。
我左右看了看:“不知道。”
此时一个老者穿着旧时候的马甲灯笼裤,提溜着一把大刀冲出来大喝到:“你们弄坏了我的房子,今儿不给个说法,我就和你们拼了。”
于歌有些疑惑:“老师傅,我们才刚到这里,怎么会弄坏你的房子?”
老者愤怒的拉着于歌就往屋内走,我赶紧跟了上去。
屋子的房顶破了个大洞,老者指着大洞说到:“看到没有,就是你弄的,不给个说法,你今儿绝对走不了。”
于歌是个耿直的人,用力甩开老者:“你这人讲不讲道理?我才来到这里,怎么会弄坏你的房子?”
老者见于歌不认账,厉声到:“我和你拼了。”说罢举刀就冲于歌当头砍来。
于歌闪过一边,大喝到:“住手,你再不讲道理,别怪我动粗。”
“动粗就动粗,谁怕你来。”老者再次举刀猛砍于歌。
于歌四下闪身躲避,老者不依不饶,追着他不放。
毕竟年纪大了,老者的动作在于歌看来根本没什么杀伤力。
不过这样纠缠下去也不是事儿,于歌指着我说到:“我朋友可以作证,我们绝对是第一次到这里来。”
“你的朋友当然维护你了。”老者依旧不依不饶。
“住手,”我忽地福至心灵,大喝到:“老前辈住手,我们知道错了,马上给你把房顶补起来。”
老者看上去很累,但并没有喘气,只反问到:“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我掏出渡河符咒:“我以这个做担保,而且如果你不作怪吸引我们的话,也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
老者看了一眼:“我在自家门前演武,谁吸引你们来。不过既然是渡河人,那就且信你们一回,如果不给我把房子修好,咱们不死不休。”
老者说完,画面突然消失,我也回过神来。
“你刚才有没有去什么地方?”后背的于歌开口问到。
我说到:“去了,就去了你先前踩塌的棺材。”
“莫非?”于歌疑问。
我淡淡到:“不用莫非,就是。”
于歌又问到:“可刚才这个老者,和我们以前见过的鬼魂似乎不同。”
我解释到:“人有三魂,天魂,地魂,命魂。”
“天魂是天赐予,主智商和情感,人死后天魂守候着遗像或牌位,接受后代烟火供奉,护佑子孙。”
“地魂是地赐予,主感知感觉,人死后地魂会守在坟墓,那些托梦之类的,都是由地魂在操作。”
“只有命魂是人自己的,人死之后命魂离体,之后会进入轮回。过奈何桥,喝孟婆汤的都是命魂。”
“刚才那个,就是棺材主人的命魂,趁着你心神紧张,我心有杂念才侵入。即便你不躲避,他也砍不伤你,顶多只是吓唬你。”
“不过天亮之后,得把棺材修复,不然以后可别想睡个好觉。”
黑猫再次叫唤起来,我偷偷眯眼,瞟了一眼手表,到三点了。
我慢慢站起身来:“好了,黑猫不会攻击了,咱们趁天还没亮,找个寺庙将黑猫寄存,晚上准备对付厢货吧。”
安顿好猫之后,天色已经微明。
我抬头看了于歌一眼,重重的黑眼圈,而且已经看到他搓了很多次手。
虽然他一身正气,但毕竟是普通人,在大阴之地呆得太久,已经被阴气侵入体内了。
“于歌,”我叫到:“你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就可以了。”
“我不累。”于歌说到:“不把厢货抓住,我也睡不着。”
我摇摇头:“不是让你睡觉,是让你休息,而且还得多吃一些补充阳气的东西,你被阴气侵入了。”
于歌迟疑了一下:“阴气侵入会怎么样?”
“会变得烦躁、易怒、抵抗力下降易生病,更会导致气运时运都降低。”
于歌毫不在乎:“我本来脾气也没多好,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准备吧。”
我从来不会煽情的强求一个人去做什么,既然我提醒了,他不愿意,那就随他吧。
接下来我们兵分两路。
我想过了,不管组成厢货的是阴气还是怨气。
所谓的怨气,不过是带有怨念怨恨的阴气,对付阴气,自然要用至阳的事物。
我去准备黑狗血和朱砂这些至阳之物。
于歌找人用麻绳编织了两张大网,浸泡在黑狗血和朱砂的混合物里。
晚些时候,我去纸马店买了些纸人。
将吸满怨气的黑猫麻醉之后放在纸人脚底,这样一个怨魂就产生了。
路上巡逻车照旧,我假设厢货是有意识的。
为了不引起它的警觉,我们并没有进行封路,而是将纸人放在拖车上。
前方路口如果没车,就把拖车放在路中间,如果有车,便收了拖车以免惊世骇俗。
可惜的是,折腾了一夜,厢货并未出现。
于歌气得直拍方向盘:“玛德,浪费我一晚上时间。”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黑眼圈更重了。
“于歌,你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我再次出言相劝。
“休息个毛线,”于歌还是那句说辞,不过语气极不耐烦:“厢货没抓到,我怎么能休息。”
我淡淡到:“我记得你们以前抓人,有时候一蹲守就是一个多星期。”
于歌瞪了我一眼,起身下车,重重的合上车门。
我探出头去:“你干什么。”
于歌头也没回:“买早餐。”
晚上再碰到于歌的时候,他的黑眼圈更重了。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随他去吧。
巡查车一遍又一遍在路上徘徊,始终没有厢货的影子。
正丧气的时候,前方有辆车灯一闪一闪的。
进入直道后,那辆车笔直的朝我们冲过来。
“玛德,大路上居然敢逆行。”于歌闪了几下车灯。
电光火石间,一闪一闪的车灯里,我看到前方开车的司机竟然是纸人。
而车头,正是厢货。
“小心,是厢货来了。”我大声提醒。
于歌也看到了,把紧方向盘厉声到:“来啊,来啊,咱们撞撞,看谁结实一点。”
说罢他便猛踩油门,径直朝厢货撞去。
两车接触的瞬间,我仿佛被脱光扔进极寒的冰水中,全身的血液瞬间被冻住。
而于歌全身迟滞了一下,眉毛上竟然结了霜。
“砰。”撞击力让我们全身一震,车子后轮翘起之后停了下来。
而厢货在撞击后,看不出有什么损害,它正缓缓后退,准备下一次撞击。
于歌全身不停颤抖,牙齿碰得‘咯咯’直响,双手摊开悬浮在方向盘上,怎么也不听使唤。
我急忙冲出车外,将渡河符咒贴满车头。
厢货再次加速撞来,我一个箭步跳开。
两车再次接触,厢货车头‘嗤嗤’像被火烧似的冒出白烟,接着又是一声撞击。
巡查车被撞得退后打横,阴气组成的厢货也明显一震。
开车的纸人朝着巡查车呲牙咧嘴,仿佛很不满意巡查车竟然没什么大碍。
我愤怒的跑过去拉开车门,将仍在打冷战的于歌推到副驾驶,调整车子之后加速朝厢货撞去。
没想到厢货随即掉头向前逃窜,我赶紧拿起对讲机:东边绳网准备,东边绳网准备,厢货正朝那边逃窜。
眼看快要到路口,捕快们将绳网拉了起来。
厢货并不避让,发疯似的朝绳网冲去。
‘嗤嗤。’
‘嗤嗤。’
预测中至阳的绳网将厢货割裂的画面没有出现。
一路火花带闪电,厢货竟然将绳网冲出一个大洞逃了出去,接着消失不见。
我急踩刹车停在绳网前,赶紧让人点火替于歌驱寒。
抬头看了看绳网上的洞,没想到这一次厢货居然会主动出击撞我们。
先前明显的撞击感,还有绳网上的洞,都说明了一个问题。
厢货,并不完全是怨气组成,它是有实体的。 渡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