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上):凶宅的真相(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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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一号楼六零二的死气不断流向二号楼六零二,而死气进不去二号楼六零二,只能停留在途中,一号楼和二号楼受死气影响在同样的位置出现了五鬼位;另一方面,每隔一段时间阴阳互换,流通的渠道反转,长期积压的死气一次性倒灌回一号楼六零二……长此以往,住在里面的人深受影响,年迈病弱的人早逝,健康的人性格也变得冲突易怒、暴戾残忍,这就是凶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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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襄走的时候肖文静已经睡着了,她这次遭了大罪,那一身的伤至今未见好转,叶子襄和她说着话就见她眼皮控制不住地往下耷拉,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轻,掌心及时托住她垂下来的脑袋,小心翼翼,近乎虔诚地放回枕上。
他站在床边凝视她的睡颜,青紫斑驳,肖文静有史以来最丑的一张脸。和杨慎思同样,他半点也不觉嫌弃,相反的,他心里很为她骄傲。
她没有坐等他们去救她,她自己救了自己,她还干掉了身高体重都是她双倍的凶徒,她比他们这群男人捆在一块儿更有本事!
作为老师,他应该就此表扬她。
“干得好。”他悄声道,注目她披散在枕畔的一头长发,伸手摸了摸,却摸到一个硌手的硬东西。
门外这时有人探头探脑,叶子襄眼角瞥过去,是位护士,他不甚在意,又转回来接着研究肖文静的头发。
原来她头发里还藏了个黑色的发夹,这粗制陋造的做工,毫无品味的设计,叶子襄瞧着很是眼熟。
他怕肖文静翻身会被发夹硌到,干脆替她摘了下来,随手揣进衣兜里。
那位护士进来查房,叶子襄把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她动作轻点,不要吵醒了肖文静,护士连连点头。
叶子襄最后看了肖文静一眼,转身走出病房,没几步,护士又追了出来,满脸焦急地冲他比手划脚。
“你可以说话了,”他平静地道,“隔这么远吵不到她。”
“啊?对啊!我真是个笨蛋!”护士吐了吐粉舌,动作夸张地拍抚自己高耸的胸口。她是不是笨蛋可能见仁见智,但有眼睛的人就能确定她是位美女,而且非常年轻,可能还不到二十岁,每寸皮肤上都闪烁着青春的弹力与润泽。
她这张青春漂亮的小脸此刻布满了红晕,红得也恰到好处,增一分太艳,减一分太素,妙目流盼,充满期待地望定叶子襄。
“你好,我是余葳葳的妹妹,我叫余蕤蕤,你还记得余葳葳吗?”
“不记得。”
叶子襄说完便完,转身离开,半点也没有问个究竟的意思。
余蕤蕤被他意想不到的反应弄得怔了怔,站在原地看他匀速往前走,不回头,拐个弯就要下楼--
“等一下!”
她追上去,跟在他身旁快走,急急地道:“余葳葳是你的高中同学啊,你们从高二开始就是同班,你再想想,真的不记得吗?”
“不记得。”
“你仔细看我的脸,我姐和我长得很像,听说她还是你们学校的校花,最漂亮那个……”
“不记得。”
“她给你写过情书……”
“不记得。”
“她是你发小顾迥的初恋情人!”
叶子襄脚步一顿,余蕤蕤大喜,以为说动了他,刚要再接再厉切入主题,叶子襄的目光从前方转回来,坚决地道:“不记得。”
余蕤蕤:“……”
叶子襄抛下美女护士和她碎了满地的玻璃心,穿越医院大堂,从人群这头挤进那头挤出,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大堂门口。
那里站着一位引人瞩目的年轻男人,他非常英俊,但吸引眼球的不单是他的英俊,而是他那种懒洋洋的无可不可的气质。这是一种极端矛盾的气质,既让你觉得他很好相处,很容易接近;又让你意识到他对每个人都保持着距离,很难交心。他有一种似是而非的傲慢,有时候藏的谁也看不出来,有时候又在他举手投足间自然挥洒。
他神采飞扬地立于医院大堂门口,身旁穿行的不是求医的病人就是刚值完夜班的医护人员,别人都疲惫厌倦,他却浑身上下都在发光。
说不定真的在发光,叶子襄想,这世上大概没什么能挡住金钱的光芒。
他冲年轻男人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后者咧嘴一笑,露出满口比广告明星更闪闪发亮的大白牙,“啧啧啧啧,发小,你瞒得我好苦,我咋不知道余葳葳还给你写过情书?”
叶子襄懒得接他的废话,问道:“你不是在杭州打官司,怎么现在回来了?”
他的发小,兔八歌公司另一位合伙人,实质上的老板,顾迥变脸比北京的交通灯快,哀声叹气地道:“你们把我的最佳搭档都弄回来了,我一个人在杭州独木难支,不回来能干嘛?再说了,我好歹是兔八歌的老板之一,员工闹出人命,我不回来看看,这心里也放不下啊。”
他伸手向上指了指,“那个彪悍的妹子,叫肖什么什么的,就跟这楼上住院?”
“肖文静。”叶子襄把他的手指抓下来,拖着就往外走,“她受的伤很重,需要多休息,你别去烦她。”
“哎哎!”顾迥假意挣扎了两下便被他拖走了,“睡着了也没关系,我就是好奇咱们女英雌长什么样子,让我看一眼,就一眼!”
叶子襄理都不理。
“行,不看就不看。”顾迥也习惯了他的脾气,很快调节过来,自我安慰道,“反正我猜也猜得出来,能徒手砸死一个壮汉的女英雌,那肯定是威武雄壮,身高八尺横胚八尺,放大了能上五角大楼打飞地,缩小了也能止小儿夜啼。”
就像顾迥熟知他,叶子襄也深明顾迥满嘴跑火车的本性,不管他说什么都当作耳旁风,一路把他拖到停车场。
打眼一望,也不用猜,看起来最贵最嚣张的肯定是顾迥的新车。
顾迥已经自发地按响了车钥匙,近处一辆绯红色的敞篷跑车升高车门,在北京市内开敞篷,还只有两个座,也只有这位少爷才干得出来。
“上车吧,”他向叶子襄示意,“我载你一段,先别着急回家,我有事要和你说。”
顾迥的表情又变得正经,这使得他收起了那股子因为底气十足而显得漫不在乎的劲儿,英俊的脸上目光锐利,神色俨然,由浮华浪荡的贵公子转瞬变身职场精英。
“我爸的建筑工地上出事了,据说是风水问题。”
…………
……
倒回去三天前的深夜。
广州珠海,某处施工中的建筑工地。
凄厉的惨嚎打破了深夜的寂静,然后是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鳞次栉比的工棚纷纷亮起了灯,大片相连的灯光将半边夜空映得明如白昼。
工人们衣衫不整地奔出来,每个人都神色惊恐,像有默契般聚在一栋刚完工的最高那幢楼房前。
“这是第几个?”
“第三个吧……”
“是第四个!我早就说老乔死得古怪,你们都不信!”
“老乔也是?不能吧,陈哥不说他是喝多了脚滑?”
“呸!我打小就认识他,他酒量好得很,那天喝了不到二两,跟没喝一样!再说了,谁喝多了不赶快回家搂婆娘睡大觉,偏跑到十三楼上脚滑?”
“被鬼迷了?一定是!”
“快别说话,老板来了!”
一整排七八辆高档轿车鱼贯驶入建筑工地,当头一辆车先停住,下来一位穿黑西装的助理,像电视里那样小跑着接应第二辆车,为后座上的人拉开车门。 女风水师诱爱金牌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