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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苒在睡梦中毫无防备,忽然一盆不明液体泼到她身上,整个人瞬间惊醒。
腥臭,还有些粘稠,斐苒忍不住皱眉,是血?
意识到这点,斐苒凝眸快速朝黑暗中的那名女子看去,眉随之皱的更紧。
又是她,那个行为卑劣的淑妃。
淑妃没有畏惧,傍晚的时候就发现这丑八怪应该是个哑的,也就不怕她大声呼救,现在看着丑八怪一身狼藉,淑妃露出奸笑。
“怎么样,滋味还好受么?呵呵~,你可要多谢本宫,要不是本宫看出你邪物缠身,大发慈悲特地去寺外找了条黑狗为你驱邪,以后还不知要受多少罪呢~。”
黑狗?所以自己大半夜被泼了一身狗血?斐苒紧了紧拳,碍于说不了话,只能愤怒的瞪着对方。
“哟~,你这是什么眼神?不知道感谢本宫也就算了,还敢露出这样的表情,呵!找死!”
淑妃声调一变,由刚才的嗤笑转为狠戾。
之后不及斐苒反应,淑妃举起手中铜盆,狠狠砸向她脑门。
速度之快,一看就是个身手不错的,难怪习过武的吴瑶会拿淑妃一点办法也没有。
“敢和老娘作对,去死吧!”随着一声低喝,淑妃使出狠劲,坚实的铜盆猛地击中黑袍女子头颅……
吴蜀国皇宫
“陛下,大乘寺住持求见。”一名内侍在外躬身启禀。
大门紧闭的寝殿内,吴蜀国新帝闻言没有作声,房内烛火摇曳,而他负手立在窗前。
好半晌后,“不见。”新帝淡淡回道。
内侍不敢犹疑,忙去传达陛下意旨。
再次返回,内侍手中提了个青灰色的包袱,布料磨得泛白,与这富丽骄奢的皇宫显得格格不入。
“陛下,那位住持说,让您好好保重身体,还有这包药材让奴才务必转交给您,他就先回去了。”
话落,寝殿里的人似有一声轻叹,却是未说什么。
内侍不敢起身,悄悄摸了摸手中布包,眉随之拢起。
暗道这里头都是些什么药材,怎么一个大件儿都摸不到,莫非……都是寻常可见的一般草药?但宫里头什么不缺,哪里需要他大老远送来,还真是不懂事啊,就算要拍陛下马匹,多少也该挑些像样的名贵药材,否则显得寒酸不说,陛下怕是连瞧都不会瞧上一眼。
内侍遐想纷纷,就听新帝的声音突然响起,“放下吧。”
燕文国皇宫
紫金长袍,男子独坐在桌案前,手中摩挲着一枚墨色玉佩。
即便夜深,燕秦也还是睡意全无,脑中不断浮现一月前他在大乘寺看见的那位住持。
青灰色的老旧衣袍,明明身为住持,穿着却是整座寺庙中最为简朴的一个。
然后再想起他的五官,当时燕秦只一眼,就能肯定此人和陌无双有着不可否认的血缘关系。可奇怪的是这位住持眼神很淡,淡到几近死灰般无有神采,满头花白,面容消瘦,有着和其年龄不对等的苍老。
于是燕秦和这位住持一番交谈,对他口中陈述的过往震惊不已。
抱着一线希望,燕秦动用了各方势力暗中打探,最后所有证据皆确凿无疑的情况下,燕秦就是再不想相信,也不得不接受当年那个灭门惨案是斐然所为,而陌无双……正是这场灾难中,两名幸存者的嫡系血亲,一个父亲一个妹妹,在他们和斐然当中,陌无双自然而然的选择了前者。
“斐然……”此时燕秦轻念出声,“你在天涯海岸还好么,可有受到苛待?朕……很想你,也很想来找你……”
说到这,燕秦苦涩的闭上眼,但是朕不能啊!你如果不在天涯海岸待满半年,又如何能让陌无双平息怒气……
更何况陌无双变了,正在往一个可怕的方向愈演愈烈,连朕都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为了你安全着想,还是继续留在天涯海岸吧,毕竟慕言风为人朕最是清楚,他一旦作出承诺,绝不会违背誓言,所以你再忍忍,等半年后,朕一定会亲自去将你带离天涯海岸,届时……你想去哪儿,朕都不会阻拦,也不会再跟着你,让你伤心难过。
就在燕秦想入神的时候,“陛下……,您歇了吗?”内侍轻轻叩门。
收回心思,燕秦深吸口气,“说。”
“是韩武国来了两位贵客,想要求见陛下。”
燕秦闻言皱眉,深更半夜,韩武国贵客?那边不是在内乱么,这种敏感时候……有谁回来燕文?
“让他们进来。”
之后很快,两个穿着宽大斗篷,头戴黑帽的男子入内。
燕秦挑了挑眉,不语,等着对方自报家门。
然而出乎燕秦意料,随着来人褪下黑帽一番长述,他竟是听到了一个惊天要闻。
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不断闪烁,默了好半晌,燕秦方才低喝出声,“他……韩世月这是疯了吗?!”
已然露出真容,韩幕辽和韩艺卿亦是眉头紧锁,“王叔不止联合昔日旧部强行逼宫,现在更是不顾文武百官反对,欲要前往吴蜀国大乘寺祭天,还说……”
韩艺卿欲言又止,面色变得愈发沉重。
“他还说什么?”燕秦追问。
“说要拿活人祭旗,明显是要在吴蜀国挑衅立威。”韩艺卿说完,猛地一拳砸向墙壁,“也不知吴蜀那位神秘的新帝究竟是谁,万一容不得王叔此举,两国发生大规模战争,届时定会是场血流成河的旷世之灾!”
韩幕辽全程不发一言,此时不断摇头,“王叔到底是为何生变……”一个人喃喃自语。
生变?呵呵,燕秦在心底冷笑,此人早就变了,只不过你们二人视他为血亲,一直未对他生出戒备而已。
“所以燕秦,我们来找你就是为了商议对策,想办法阻止王叔的疯狂行为。”韩艺卿继续说道。
岂料,燕秦听后不禁失笑,“朕?呵呵,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说完燕秦起身,缓缓踱步至窗前,“你们可知吴蜀国的那位新帝是谁?又可知韩世月为何会如此针对他?”
二人面露不解,“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
燕秦没有急着开口,摩挲着手中墨玉,眼神变得暗淡。
“快说啊。”韩艺卿忍不住催促。
燕秦轻叹口气,终是低声说道,“吴蜀国新帝是……陌无双。”
陌无双?韩艺卿和韩幕辽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震惊的神色。
相较二人震惊,燕秦眸光依旧黯淡,“你们还记不记得当日雪山之巅?朕当时不在场,但听闻陌无双短短数招,韩世月便倒地不起。”
二人点头,“王叔之后还颓废过一段时日。”对此韩艺卿再是清楚不过。
“试问一个向来自诩孤高的男子,一颗强烈的自尊心突然被人摧毁,再次复出,会是何种心境?还有,他对斐然始终执着,又怎么可能眼看着心爱之人和世仇在一起而不做任何举动?所以,韩世月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凉王了,想要阻止他疯狂的行径,不是单单计谋就可以做到,除非他和陌无双有一人身死,不然终其一生韩世月都不会放弃复仇。”
燕秦话落,另外二人已从震惊中缓过神,纷纷皱眉陷入沉思。
如果不能阻止韩世月,那……是不是可以去找陌无双?只要能说服他,同样可以避免这场恶战。
然而他们错了,就听燕秦再次发声,似是已看穿他们想法,“陌无双,他不可能容忍韩世月这次的举动。因为大乘寺……”
说到这燕秦没有继续,毕竟事关当年斐然恶行,他实在不想对旁人道出。
“好了,朕言尽于此。两虎相争必有一败,但为了不让苍生受难,朕会尽量想办法阻止战事发生,其余的,朕也是无能为力。”
韩艺卿闻言未有多问,只在心底隐隐有了别样想法,大乘寺和斐然有关,慕言风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在场,只不过一直没时间去查探,现在是不是该去一次那里,弄清楚大乘寺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为什么几件事情都和这座寺庙有关。
翌日清晨,第一道曙光冲破黑暗,大乘寺内,万物逐渐恢复活力。
负责送饭的和尚挨个进入香客禅房。
“姑娘,该用早膳了。”和尚叩门。
等了一会,里面没有动静。
“姑娘?”和尚再次出声。
然而房内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和尚垂下眼睑,默默往下一间禅房而去。
直到午时,和尚再次前来送饭,这间住着某位黑袍女子的禅房,仍旧没有一点响动。
和尚不免疑惑,犹豫半晌,终是轻轻推开房门。
下一刻和尚手中碗盘落地。
女子浑身是腥臭的黑血,额上还在不断汩汩冒血。
“救……救命……啊。”
随着和尚不稳的呼救声,不少人围聚到门口。
其中就有住在隔壁的吴瑶,在发现女子倒地浑身是血后,赶忙冲上前,“公公哥哥!公公哥哥!”
没有反应,斐苒呼吸微弱一动不动,就好像随时都会离开人世。
站在人群后的淑妃看见,嘴角微不可察的轻勾,活该!叫你挡老娘的道!
之后有略通医理的和尚进屋,检查了女子伤势,即刻摇头叹道,“善哉善哉,也不知这位施主是和谁结怨,对方下手竟是毫不留情,贫僧也只能尽量而为了。”
是的,依他来看,女子身上黑血显然不是来自于人,但头颅受到重创,就是活下来,怕也会变得痴傻。
“你们去把这件事上报给住持,寺内有人行凶,这件事还得由他出面主持。”
和尚话落,淑妃眼神闪了闪。住持……,此人她见过一面,虽说看上去道貌岸然,但明显是个聪明的,别到时真把自己揪出来才好……
于是淑妃隐隐后退,准备快点躲回自己房里。
吴瑶没有错过她的举动,立刻大喊出声,“你别走!肯定是你这个毒妇!昨天眼见她护着我,所以肯定是你当晚行凶!”
可淑妃哪里会理会一个丫头片子,仍旧自顾自回房。
直到有和尚来回报,“住持外出了,据负责打扫的小僧说,明天才能回寺。”
至此,这件事暂时告一段落。
和尚碍于男女有别,只替黑袍女子将脸上污血擦净,而吴瑶因着那声大喊,引来一干皇室,就有人不顾吴瑶抗拒,强行将她拉走。
最终黑袍女子躺在床上,身上腥臭味愈发浓重,奈何本人不醒,也没人可以替她擦身。
而躲回房中的淑妃,来回踱步,很快想到什么,眼底露出一抹奸笑,最终独自离开大乘寺。
“哼~,老娘有了这些宝贝,还怕没地方去吗!”
踏出寺门,淑妃紧了紧手中数十颗南海珍珠笑得愈发险恶。
待到第二天大乘寺的住持回来,听说寺里有人行凶,眸光依旧黯淡表情不变,“不可外传,以免毁我寺清誉,人尽力去救,至于行凶者,老衲会想办法查明。”
“师父可要去看看那名受伤的女子?”
住持缓缓摇头,“善恶有报因果循环,若非造孽,又何以会受苦。”
之后不及小和尚开口,住持再次说道,“好了,快出去吧。”
对方应声退出,而这位住持眸光却是愈发黯淡。
“你……为何不肯见为父……为何……”一个人喃喃自语,声音隐有苦涩。
因此住持一再失神,迟迟未有踏出房门半步,也就没有去查这起事件的原委。
就这样一连几日过去,直到那个输得一身精光为躲避追债狂徒,不得已只好再次回大乘寺避难的某位娘娘出现,嘴里仍在骂骂咧咧,“真他娘的晦气!”
淑妃心情极差,离老远看见吴瑶正偷偷摸摸的想要进入黑袍女子的禅房,眸光快速凛起,上前一把提起这个丫头片子,“好啊你,终于被老娘逮到了,原来打伤那丑八怪的,就是你这个小畜生!”
吴瑶一听,小脸立刻变得愤怒,“你!我不过是想去给她擦身,你少在这无赖好人!”
“呵呵,好人?好人干嘛要偷偷摸摸的行事!”
淑妃得理不饶人,吴瑶落寞的垂下眼,“父皇母妃不让我去看她,已经盯着我好几天了。”
二人在这边对话,突然听到房内传来响动。
吴瑶面色一喜,“公公哥哥醒了!”
淑妃不屑的“切”了一声,暗道这丑八怪竟然没死,倒是命大。但一颗心很快悬起,不对啊!丑八怪没死,那自己岂不是会被她揭发?!
于是凶狠的朝房门瞪去。
“你……你这什么眼神?!”吴瑶一脸警惕,“你休想再对公公哥哥不利!”
然而出乎二人意料,房内传来的声响变得愈发怪异,像是在哼歌谣,又像是在低低哭泣。
淑妃挑眉,有个念头在脑中生出。难不成……丑八怪傻了?也对,自己当时可是卯足劲砸了她脑袋好几下,不死也必会变成个傻子。
吴瑶不敢置信,“不会的,不可能!”
不管不顾的挣脱淑妃钳制,吴瑶猛地冲进禅房,就见黑袍女子躺在床上,睁大着眼,口中咿咿呀呀,尽管哑了,但还在发出各类奇怪的呜咽声。
吴瑶呼吸一滞,“公公哥哥?”
对方没有反应,仍旧盯着房顶,继续胡乱低吟。
淑妃在外看的清楚,“哟~,还真成了个傻子。”就是到了这个时候,她还不忘嘲笑黑袍女子。
吴瑶没有听进去,愣愣靠近床边,“公公哥哥……”一双大眼隐隐蓄上泪水。
发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到脸上,黑袍女子一点点转头,奇怪的看向对方,最后咧开嘴,露出一个痴傻的笑容。
淑妃见状笑得愈发得意。
忽然间,“何人在此喧哗?”苍老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淑妃面色一僵,缓缓回头,“住……住持……” 惑世女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