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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斐苒受到惊吓蜷缩在病床上,尽管男人离开后再没回来,她还是警惕的睁大眼不敢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窗外第一道晨光升起,斐苒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在心底轻叹口气。
还是无法忘记急救室里的那个人,外加护士说多亏他以身相救,自己才在车祸中幸存。所以不管怎么样,都应该去道个谢吧,哪怕只能在他的葬礼上无声默念也好。
“咦,你起来的还挺早嘛。”
突然有人说话,斐苒循声看去,不出所料是那个小护士来查房。
之后护士替斐苒量了体温,做了些日常检查,只不过这一次护士动作很慢,还时不时偷瞄斐苒,眼神怪异明显在打量她。
斐苒刚准备问,突然想到什么,于是装作没事人一样,任由对方继续。
气氛沉默,护士纠结半天,终是忍不住开口,“你……真的没有爸爸妈妈,从小在孤儿院长大?”
斐苒乖顺的点点头,面色平静看不出其他。
护士却是愈发奇怪,“那怎么会闹出这么大动静呢……”
斐苒明明听见,却是不发一言,只有眸光微不可察的闪了闪。
“就连院长也紧张得把全院专家级以上医生聚到一起,研究你的病情呢。”护士又是一句,这回声音刻意加大了些。
“听值班的同事说,昨晚还来过一个不得了的大人物,她们统统被撤走,也没看见那人是谁,只知道住院部楼下忽然停了好多宾利,都猜是什么大领导呢。对了,你见着那人没?”
知道对方好奇,斐苒不给反应,始终低垂着眼睑,面色平静无波。
“你怎么了?难道昨晚真的发生大事了?”护士追问,一双眼紧紧盯住斐苒。
默了片刻,斐苒才一点点转头,直到与护士对视,斐苒眸底划过异芒,薄唇微微张合:告诉我急救室里的人叫什么名字,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这一刻,斐苒眼神犀利,有着和她先前完全不一样的沉稳。
故意默不作声,勾起对方愈发强烈的好奇心,而后等价交换,双方各取其利。斐苒不清楚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转变,只觉得很是习惯,好像重复过无数次,谋划、设计、探取人心,在夹缝中不断向上攀爬,不到至高点绝不轻言放弃。
护士大张着嘴,不为别的,只为这个女孩可怕的目光感到震惊不已。明明二十不到的年纪,连社会都未踏足过,怎么就能让人产生畏惧,甚至不敢与其对视。
所以护士慌忙别开脸,“那个……男孩的家属昨天已经把他接走了,你如果真的想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可以去离这不远的仙鹤园,听说七天后会在那里下葬。”
留下这句,护士逃也似得退出病房,什么昨晚的大人物,被她一概抛脑后,只是不想继续承受斐苒施加的压力。
而斐苒得到答案,满意的收回视线,起身,忽略仍旧疼痛的脑袋,打开衣柜翻找可替换的衣服,总不能穿着病服外出吧,到时也许连医院大门都踏不出去。
可当她在衣柜的下层抽屉里,发现一个染满鲜血的塑料袋,斐苒瞳孔骤然紧缩。
是玩具,当初她就是抱着这袋玩具,打算送给孤儿院的孩子们,才会遇到交通事故。
没想到自己几乎身死,这袋东西倒保存完好。于是斐苒将袋子取出,颇有些感慨的随手翻了翻。
公仔之类的布偶完好如初,但一些玩具车压坏的压坏,变形的变形,还有一个时下非常流行的魔法盒,斐苒笑笑,暗道合金构造的玩具车都坏了,这个盒子居然没坏,看来质量不错,等痊愈后还是给孩子们送去吧。
也是因此,斐苒拿着这个盒子一时间没有松手。
毫无预兆,一阵过电般的触感传到指尖,斐苒一惊,就差把盒子丢出去。
‘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这么多日过去,我已经相信他的话,相信你的确离开我回去原来的地方,从未想过你会如此心狠,难道真要看我发狂,你才会再次出现么……’
耳边忽然传来某人的说话声,和昨天一样四下无人,但斐苒可以清楚听见对方带着哀思的痛苦话语。
下意识皱眉,斐苒不禁暗道,怎么回事,那人到底是谁,自己又为什么总能听见他说话?
于是看了眼手中的魔法盒,斐苒眉皱的更紧,难道和这东西有关?一个盒子还能让人产生幻觉?
想到这,斐苒未有迟疑,干脆将外包装拆开,仔细研究这个看起来十分普通的儿童玩具。
斐苒先是看了说明书,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当她翻到最后一页时,一张枯黄色的纸片突然落地,一看就是年代久远的产物。
斐苒奇怪的捡起,上面写有这样一段话。
‘以血为引,魂穿时空,共驭双行,同生同死。此一月为期,彼三载有轮,时日至,返,再不得复去。’
拿在手中,斐苒反复默念。斟酌半天,勉强理解了字里行间的意思。
也就是说,用血可以穿越时空?还是个平行空间。同生同死,是指穿越者吗?这不是无稽之谈嘛,而且这里一月对那边来说是三年,回来了就再不能过去,真当是天上一日地下一年了?
越想,斐苒越觉得可笑,在她来看,多数是哪个陷入小说世界无法自拔的读者,胡编乱造出的骗人把戏。
也就没有多心,而是把重点全再次放在这个玩具盒上,可惜研究了好一阵,斐苒都没有任何发现。包括其余玩具,斐苒也没有察觉哪里不对劲。
最后把东西放进抽屉,斐苒敛起心思躺回病床。宽慰自己那抹异声应该只是幻听,继续钻牛角尖也不会有结果,还是多花些心思在七天后的事情上。
就这样时间一晃而过,期间护士进来查房,不再多嘴多舌,始终低着头,似是不敢看斐苒。而那晚的男人也再没来过,连同异声一并,一切似是重归静止。
直到第七天,一大早,斐苒换上一条磨得发白的蓝色连衣裙,轻轻关上房门,悄无声息的离开医院。
仙鹤陵园
天气闷热,空中布满青黑色密云,阳光无法照射,不少蜻蜓在低空飞行,一看就是快要下雨的样子。
斐苒一个人独自走在石阶上,周围几乎没有行人,只有不少墓碑立在左右,规整的按列排序。
之后远远的,斐苒看到前方有不少穿着黑色礼服的男男女女站成几行,还有不少和尚在念经,明显是在举行落葬仪式。至此,斐苒加快步伐。
由于没有黑色衣物,斐苒又怕自己的容貌会吓到他们,所以不敢靠太近,只在离他们不远处停下,斐苒屏息,一次次朝人群里的墓碑看去,奈何人太多,她怎么都看不到墓碑上的铭文。
咬了咬牙,斐苒再次往前挪动步子。
“你是谁?!”有人眼角余光发现斐苒,立刻呵斥出声。
斐苒不解,就算对路人也不该这么凶恶吧,更何况她还是来祭拜的。
就在她愣怔的同时,不少男女闻声,纷纷朝斐苒看去,紧跟着议论声响起,“谁啊,这脸也太可怕了吧。”
“就是啊,懂不懂规矩,咱们家办丧事,像她这幅穷酸样的女孩子也好意思过来露脸。”
“切,没准就是过来巴结的。”
怀有恶意的话此起彼伏,还越描越黑,斐苒捏住裙摆,说不了话,也不知该如何反驳他们。
‘轰隆隆—’一道惊雷响起,伴随细细密密的雨落下,和尚仍在念经,所有人撑开伞,唯独斐苒没有,只能尴尬的立在雨中,任由衣衫尽湿。
“算了,别理她。”有人这么说出一句,其余人跟着收回视线,继续垂首哀悼。
面对人心冷漠,斐苒深吸口气,继续向前迈步,不是真的脸皮厚,而是今天她必须要在救命恩人的墓碑前,行礼致谢。
然而不及斐苒真正靠近,“怎么还有脸过来,你们几个快去把她拉开!”
一个中年妇女发现她的举动,即刻朝一旁几个年轻男人发话。
不出意外,斐苒去路很快被他们拦住,而且对方人高马大面色明显不善。
“快请离开,否则我们不介意动手将你赶出去陵园。”
不得已,斐苒只好动唇,试图道明自己来意。
没用,这些人面色愈发难看,甚至有人已经抬手,打算抓住斐苒。
这一日,就在斐苒几近绝望的时刻,挡在她面前的几个男人忽然齐齐后退,并且清一色露出震惊的神情。
斐苒不解,直到发现雨不再淋到自己身上,斐苒仰头,原来是一把黑伞替她遮住风雨。
“我的人,你们也敢碰?”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
斐苒一惊,猛地回头。在看清来人后,斐苒瞳孔不断放大,怎么是他,那晚的男人怎么又来了?
男人并不看她,撑着把黑伞,表情是不变的淡漠。
听到响动,原本还在哀悼的男男女女再次朝这方看来。不少人倒吸口冷气,也有人立刻殷勤的围上来,“阁下,您这是……?”
又是阁下,斐苒不禁生出疑惑,到底什么样的身份才会被称为阁下?想不通,至少在她的世界里,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斐苒在一边思量,就听男人的说话声再次响起,“走,跟我回去。”一句话明显是对她说的。
斐苒下意识皱眉,朝男人摇头。不行,我还没给救命恩人行礼道谢,不能就这样走。
发现斐苒抗拒,男人星眸一点点下移,直至落在她身上,斐苒清楚察觉男人的眼神由初时淡漠变得隐有不悦。
只以为他是对自己的反抗表示不满,斐苒很快动唇,无声说道:是我救命恩人的葬礼,所以我必须去行礼。
对此,男人没有给出反应,眸光一点点凝起,似是更加不悦。
斐苒和他对视,直到刚才围上来的人再次谄媚发声,“阁下,关于西方税率调整,可否再行通融……”来不及说完,就被男人身后的几名保镖拦下,“非正式会晤,阁下不议政局。”
无视这些人的对话声,斐苒继续向男人恳求:行完礼,我一定马上回医院。
男人不语,仍旧盯着斐苒。
见此,斐苒一横心,干脆快速上前,拨开人堆,直接朝墓碑连鞠三躬。同时看清墓碑上的铭文和男孩遗像。
‘轰隆隆—’又是一道惊雷响彻天际。
雨势突然变大,倾盆而落,将斐苒彻底打湿。
宗政宣……来来回回,斐苒心里只有这三个字。
是男孩的名字么?可为什么和他的人一样,自己会觉得那么熟悉,好像是一个相识已久的朋友,又好像是亲人,是自己不能或缺的重要人物。
意识到这点,两行热泪从斐苒眼眶滑落,之后更是伸出手,斐苒轻轻抚上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宗政宣……谢谢你以命相救,如果还有来生,我一定会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你,报答你的这份恩情……
这一刻斐苒身形颤抖,光从背影都能感受到她浓浓的悲伤。
男人本想上前替她撑伞,见此收回目光,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一群保镖不敢有他连忙跟上,留下宗政家一干家属,相互看看,摸不着头脑。
待到落葬仪式结束,斐苒顶着倾盆大雨缓步回走,一双眼哭到红肿,眼泪仍在止不住外流。
有宗政家的亲戚想要上前讨好,斐苒一概不理,始终低垂着眼睑,缄默无声。
直到斐苒行至陵园外,几名黑衣保镖上前,挡住她去路。
“这位小姐,请跟我们来,阁下在车上等你。”
斐苒这才抬眸朝不远处的一排豪车看去,片刻后斐苒苦涩一笑,摇头,绕开保镖继续前行。
对她的反应,保镖不免感到讶异,毕竟从来没人拒绝过阁下,尤其女人,只要见到阁下不是献媚求爱,就是争相表现,可这个女孩倒好,明明最丑,还无视阁下好意。
另一边,深黑色的车窗后,男人一双星眸扫过斐苒落魄的身影,眉有片刻轻蹙,回想刚才她在宗政宣墓碑前的举动,男人向来淡漠的心有些烦躁,于是冷声启口,“开车。”
丢下斐苒,一排豪车接连离开。
最后当斐苒冒雨回到医院,先是昏倒在病房,而后高烧不断,无论吃药打针还是挂点滴,没一样见效。
医生护士不断进出,就连院长也亲自来过好几趟,但斐苒这病来势汹汹,一时半会未能减轻症状。
此时负责照看斐苒的护士正在替她擦去额上汗水,忽然感觉一个高大的阴影落下,护士一惊,忙回头去看。
“你……你是谁?这里是高危病区,陌生人没有登记,不可以随便进出。”
一身名贵套装,来人身形异常高大,标志性的凤眸在护士脸上扫过,“把她叫醒,我有话问她。”
顶着对方强大的威压,护士咬牙回道,“她在发高烧,叫不醒的,请你……先出去。”
闻言,来人发出一声冷笑,没有多话直接将一张名片丢到护士手中。
护士颤颤巍巍的接过,韩世月—全球古董商协会会长,国家文物局常任监事,一连串的名号,但在最后还有一个S大投资人兼校董事长。
S大?不是这个斐苒在念的大学么?护士当下了然,再次看向来人,换上毫不掩饰的尊敬以及一丝丝倾慕的神情,“您是代表校方来探望学生的吧?”
韩世月挑了挑眉,似是没料到护士会生出这个认知,于是干脆顺着她的意思继续,“恩,她一个月没去学校了,所以来看看情况。”
护士连忙点头,“那您先稍坐,我正好要去交接,有劳您替我照看她一会。”
说完护士离开,关门声响起,韩世月在房内扫视一圈,目光很快落定在衣柜和其下方的几层抽屉。
韩世月大踏步上前,逐一打开查看。
果然在最下面的抽屉韩世月发现端倪。
一个染血的塑料袋,里面装了各式各样的玩具,韩世月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终于找到了。” 惑世女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