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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蕖殿
玲珑本以为等上一小会那拨宫人就会离开,可现在都快一个时辰了,殿里仍旧没有半点动静,对此玲珑不免心急,犹豫着是不是该找扇不起眼的小窗,探探里面究竟什么情况。
就在她准备行动之际,殿里突然传来响动。
“各位今日为保芙蕖殿不受火势影响,实是辛劳,待有机会我定会在陛下面前替各位美言几句。”
一道熟悉的女声从门内响起,玲珑听的清楚,眸光下意识闪烁。芙蕖殿的主人竟然是她……?不过也对,她是老和尚的宝贝女儿,会安排在如此奢华的寝殿,也是情理之中。
想到这,玲珑眉头不禁轻皱,毕竟此女年轻力盛,和自己原先估计的太后相较,肯定更难对付,以后又怎么将她悄无声息的绑走,拿去威胁老和尚呢?
玲珑在一边思忖,不多时殿门打开,宫人们满脸含笑地从芙蕖殿走出,从神态来看,显然是发自内心的欢喜。
“公主真是个好人呐。”
“是啊,平时待我们像自家人一般亲切,从不摆架子,这样的主子去哪儿找哟~。”
“所以说咱们有福气,能在芙蕖殿伺候,谁都羡慕不来的。”
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无一不是在夸赞老和尚的女儿,玲珑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当初在吴蜀国冷宫,这个女人是怎么把干粮丢进水里,又是怎么一脚踢翻的木桶,玲珑至今记忆犹新,所以毫无疑问,这位公主就是个表里不一,心如蛇蝎的毒妇。
之后直到殿门关上,玲珑略一沉吟,总觉得里面可能还藏有什么秘密,不然刚才大火,这女人为何闭门不出?
于是大着胆子,玲珑悄悄靠近殿门,推开条细缝查看里面情况。
不看还好,这一看玲珑惊到不能呼吸。偌大个殿宇,四面墙壁竟然皆由纯金打造?!
这得耗费多少钱财?!玲珑无法估量,即便从前一直和宗政宣那位大财主待在一块,也从未见过如此奢华的内饰。
碍于眼下情况不对,玲珑没工夫感叹,赶忙平复心绪,不想又再次被顶上巨大的琉璃吊顶所惊。
望着不断散发出五彩异芒的珍贵琉璃,玲珑回不过神,难怪刚才在殿外粗看之下会觉得里面隐隐发光,原来是这块琉璃的关系。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一听就是宫里训练有素的侍卫正朝芙蕖殿赶来。
不得已,玲珑只好合上门缝,重新隐回暗处。
“你们几个去那守着,还有你们待在门口,其余的给我加紧巡逻!记住再不得让芙蕖殿出现半点差池,否则你我小命难保,听清楚了吗?!”
“是!”
侍卫洪亮的话音落下,玲珑咬了咬牙,知道今晚如果继续待下去,只会被侍卫发现,于是凝眸看了眼这座富丽堂皇的殿宇,玲珑屏住气息,趁侍卫不注意从后院离开。
选秀宫
火势早已扑灭,秀女回去各自房间,但一拨侍卫仍旧守在选秀宫外,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此时吴萧筱独自一人坐在床边,眼前满是大梁帝谪仙般的身影,面色不禁微微泛红,“陛下……”极轻的唤了一声。
“呵呵~,居然还在念叨陛下。”
吴萧筱一惊,即刻抬眸看去,原来是鲜于泰兰不知何时推门而入,正露出嘲讽的神情。
“你!”吴萧筱当下变色,“凭什么进来本公主的房间!快给我出去!”
鲜于泰兰冷笑一声,而后自顾自在桌边坐下,“真是蠢货,连好人歹人都分不清了吗?!”
刚在众秀女面前被大梁帝无视,现在又遭鲜于泰兰冷嘲热讽,吴萧筱如何能忍,于是拿起杯盏,眼看一杯凉水就要朝鲜于泰兰脸上泼去。
鲜于泰兰猛地起身,一把拽住她手腕,“本以为你会是个很好的合作对象,没想到你当真蠢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说完,鲜于泰兰甩开吴萧筱,颇为愤慨的转身离开。
吴萧筱愣住,大脑来不及思考,手先一步伸出,挡住鲜于泰兰去路后讷讷发问,“……什么意思?你要与我合作?”
鲜于泰兰不屑的睨了她一眼,“难道本小姐刚才的话还不够明白?”
吴萧筱仍旧愣怔,“可你……为什么独独选我?”
鲜于泰兰朝门外打量一番,确定没人,赶紧将大开的房门合上。做完这些,鲜于泰兰方才覆到对方耳边,小声开口,“因为你有胆识,和本小姐一样敢想敢为~!”
之后不等吴萧筱回应,鲜于泰兰快速继续,“入宫前,兄长将满脸麻子的玲珑赐给我,说是能助我夺得大梁后位。原本我也没怎么放心上,但这几天看她表现不错,脑子的确机灵,我便信了兄长的话,认为她确是个可用之才。谁知今日!”
说到这,鲜于泰兰咬牙切齿,似有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对她突然的变化,吴萧筱不解,“今日怎么了?临到晚宴的时候,玲珑不是还跟在你身边么?这才过去多久,难不成出了什么大事?”
鲜于泰兰危险的眯眼,“正是晚宴之上!陛下对她表现出不同,这一点我再清楚不过!”
“什么?!但陛下从头到尾几乎一言未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吴萧筱愈发疑惑。
这一刻屋外夜色正浓,鲜于泰兰先是深吸口气,强行压下胸腔怒火,然后说道,“还记不记得我从一群秀女中突然起身,面朝陛下自报家门,陛下向我走来,步伐很轻很缓,好似发现了什么奇珍异宝。”
吴萧筱点头,“所以呢?”
鲜于泰兰再次变得愤怒,双拳紧握身形隐有颤抖,“陛下……其实是朝着那个贱婢而去的!”
吴萧筱不敢置信的后退半步,“不,不可能的,是不是你误会了?”
“我误会?!当时陛下与我对面而立,他的那双眼到底看着谁,我会不知道?!”鲜于泰兰激动不已,说完紧接着添上一句,“玲珑那个贱蹄子,我看她分明是想自己博得帝宠,故而骗了我兄长,好跟着我混进宫来!”
吴萧筱忽然想到什么,连忙开口,“那她人呢?你何不找个由头,直接把这贱婢赶出宫去?”
鲜于泰兰何尝不想这么做,可奇怪的是,随着当时殿内万盏烛火瞬灭,玲珑不见了,到现在也没出现。对此,鲜于泰兰思忖再三,认定是玲珑在暗中捣鬼,毕竟如此一来,她便可脱离自己单独去向陛下献媚。
这一晚,鲜于泰兰和吴萧筱在房中不断密谋,半个时辰后,二人终是达成一致,决定演一出好戏,既能除去不动声色的除去玲珑,又有机会博得大梁帝关注。
另一边,选秀宫外一众侍卫目不斜视,尽管夜色已深,他们仍旧不敢放松警惕。
“啊,不好了!快来人啊!”有女子大声呼救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带头侍卫皱了皱眉,“你们两个进去,其余人继续在外守着。”
于是两名年轻侍卫入内,很快被一个披头散发,明显是从睡梦中惊醒的女子拦住,“快!你们快随我去救人!”
将二人拉到屋内,女子惊慌的开口,“就是这位姐姐。刚才我发现一名侍女偷偷摸摸潜入姐姐房中,便在门外等她出来,想着大半夜的侍女肯定不干好事,岂料等了半天不见人,反而是房内突然传出奇怪的声响。我急急闯入,发现姐姐倒在地上呼吸微弱,而侍女从窗户跃出不知去向,所以你们要赶紧救救姐姐啊,还有那个贱婢你们也一定要快点抓起来,以免她在外继续作恶!”
“这……”侍卫年纪尚轻一时间难以决断。
女子见此,赶忙添上一句,“倘若那个贱婢真在宫里惹出麻烦,陛下一旦怪罪,你们身为侍卫,恐怕也是难逃责罚啊。”
一听陛下,两个侍卫再不敢犹豫,“好,你先照顾着她,我们自会请太医来替她诊治,还有那名侍女,也会尽快抓获。”
女子一喜,面上却是不显半分,“那侍女名为玲珑,满脸麻子很好辨认,有劳你们找到她后直接打入天牢,不必再将这种害人害己的祸水带回选秀宫。”
侍卫点头而后离开。
确定二人走远,吴萧筱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灰尘,淡扫披头散发的鲜于泰兰一眼,“你有把握他们能找到玲珑?还有万一那贱婢已经蒙得圣宠,他们又能拿玲珑怎么办?”
鲜于泰兰阴狠的笑笑,“玲珑那丫头不会武,怎么可能逃得过宫里侍卫追捕。至于是否蒙得圣宠,你以为就她那张丑陋不堪的脸,陛下当真会动心?呵呵,之前不过是陛下看不真切罢了。”
“那你还赶尽杀绝,她好歹是你的侍女。”
鲜于泰兰闻言,露出轻蔑的神情,“枉你自幼在后宫长大,竟是连斩草除根以绝后患这八个字都不懂么?”
吴萧筱撇撇嘴,对她的说法不置一词。
二人在屋里对话,并不知侍卫离开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捉拿玲珑,而是将这件事完完整整上报给大梁帝,想着陛下既然让他们守着选秀宫,对里面的事肯定上心,自己还不趁这个机会,赶紧到陛下面前邀一邀功。
所以最后,当吴萧筱躺在床上假意昏厥,鲜于泰兰佯装在旁照料,无数火把突然出现,将夜色中的选秀宫彻底照亮。
不少秀女被惊醒,连忙披上外袍出外查看。
鲜于泰兰只道是太医过来,并未起身相迎,只覆到吴萧筱耳边小声说道,“人来了,一会记得别睁眼。”
躺在床上,吴萧筱微不可察的点头。
直至门外接连响起秀女的惊呼声,鲜于泰兰方才意识到事有不对,“你先躺着,我去外头看看情况。”
然而不及她起身,门便被人从外推开。
鲜于泰兰大惊,因为立在门口的人她再熟悉不过,正是陛下身边那名态度倨傲的内侍啊!
至此,鲜于泰兰一颗心提到嗓子眼,面色千变万化,又是期待又是紧张,还带了些些不敢外露的担忧。
之后内侍弯下身子,大梁帝越过他,一抹明黄终是映入鲜于泰兰眼帘。
四下瞬间安静,唯有大梁帝步伐不疾不徐,如同一阵清风悠然行至鲜于泰兰面前。
见此,鲜于泰兰漆黑的眸子一闪再闪,好不容易回过神,刚想开口,发现陛下压根没在看她,而是盯着躺在床上的吴萧筱,目光冰寒没有一丝温度。
鲜于泰兰不禁倒吸口冷气,为引起大梁帝注意,连忙福身行礼,“民女见过陛下。”
说完大梁帝没有反应,鲜于泰兰咬了咬牙,硬着头皮继续,“有禀陛下,姐姐她遭人偷袭,现正昏迷不醒,故而不能向陛下请安,还望恕罪。”
“呵呵。”大梁帝极淡的笑了一声。
鲜于泰兰低垂着头,看不见他表情,但能听清陛下在笑,胆子也就跟着大了起来,于是微微抬眸,含羞带怯的朝这位大梁帝看去。
在和大梁帝没有温度的双眸对上后,鲜于泰兰更是痴痴开口,“陛下~。”
内侍见状,背后不禁冒出冷汗。一直跟在大梁帝身边,内侍见多了宫里婢女对这位帝君抛媚眼献殷勤,如果陛下心情好的时候也就作罢,可要是像今天这样,刚出现过让陛下盛怒的事情,还有人撞上枪杆,那下场……哎哟喂,内侍不敢继续想下去。
然而今天,直到内侍后背浸湿,大梁帝也没有动怒,只是冷冷看着面前女子,不发一言。
意识到情况不对,内侍心思百转千回,终是提心吊胆的动了动唇,“陛下……不如奴才去安排这位秀女侍寝?”
鲜于泰兰一听,小脸瞬间羞红。而大梁帝仍旧不语。内侍松了口气,赶忙退出去吩咐宫人准备后续。
待到鲜于泰兰被人带下去沐浴更衣,最后送去一座满是熏香的寝殿,鲜于泰兰只觉做梦般虚幻,一颗心剧烈跳动,静等接下去的事情发生。
就这样,时间一点一滴淌过,直至翌日晨光初升,殿门都没有打开过,更别说有人进来,鲜于泰独守空房,这一晚再未见到过大梁帝。
鼻尖熏香犹在,可鲜于泰兰眼神已然空洞,此时望着头顶轻纱帷幔,好半晌有一滴清泪从眼角缓缓滑落。
“娘娘~,您可起了?”
殿外女子恭敬的声音拉回鲜于泰兰心神,木讷的朝殿门看去,娘娘?是在叫自己么?
“娘娘,奴婢在外候着,您如果想起,随时叫唤奴婢便是。”
女子第二声落下,让鲜于泰兰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都没有侍寝,就被封为娘娘了?呵呵,真是既讽刺又可笑的事情啊……
另一边,大梁帝戴上冠冕,正准备前往上朝。
内侍跟在他身后,一个没忍住,竟是问出纠结了他一晚上的心声,“陛下……您这么做是何故?”
话一出口,内侍当即后悔,拂去额上冷汗,恨不能把自己的舌头给拔下来。
然而出乎内侍意料,大梁帝非但没有怪罪,反而停下脚步,带略显期待的说出一句,“也许……她会因此出现。”
内侍听得清楚,一双眼不断撑大,好半天回不过神,拍拍自己脑门确定没有问题,又捏捏耳朵确定也没有问题,可……可陛下刚才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期待?还有丝丝……不安?!
内侍震惊之余,只道是因为自己昨晚没歇好的关系,所以产生了幻觉,对!一定是幻觉,不然这位冷若万年寒冰,暴虐成性的大梁帝君,怎么可能会期待,更别提不安了好吗?! 惑世女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