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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采云的出现,相当于为这件事画上句号。
此时吴清倒在地上,发现这个贱货居然对宗政宣示好?!紧咬牙关,再次吐出鲜血。
相形之下宗政宣目视前方,眸底一片清明,“皇子妃请继续。”声音淡淡,毫无往日柔情。
李采云也不介意,心想此处人多,宣郎表现这般实属情理中,于是学着他看向底下百姓,“各位,三皇子吴清纵情酒色,夜夜流连烟花之地,眼下虽无凭证,但城内大大小小秦楼楚馆,你们只需稍加打听,便可知晓我是否有说谎。更何况三皇子乃我夫君,对外人道出此等家丑,于我而言没任何好处。”
“这倒是,谁家婆娘会把丑事往外捅,看样子三皇子的确是人中败类!”
“妈的,给老子吃馊粮,这笔账老子今天一定要和他算清楚!”
眼看百姓意欲造反,几位官员坐不住了。
“你们,还不给快去镇压!”对着官兵下令。
一众官兵即刻面向人群,正欲动手,被人群中突然冒出的数千精兵制服。
“再动一下试试!”
官兵毕竟是官兵,如何能与常年随韩艺卿四处征战的精兵相提并论,因此很快放弃抵抗。
面对必败之局,“你这个贱妇!”吴清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也许是回光返照,猛地拽住李采云脚踝,一把将她拖倒在地。
没想过会栽跟头,李采云吃痛的同时,朝宗政宣投去求救的眼神,“宣郎……”
“呵呵。”宗政宣一声轻笑,“君王摆宴,你也敢在酒水里动手脚,唉,你说……本相该拿你怎么办?哦不对,应该说吴蜀国国君该……如何处置你?!”
李采云不敢置信的看着对方,昨夜还恩爱缠绵,怎得今日……
“宣郎你……”
“不过将计就计。”
“不!不可能!”李采云惊恐出声,“你……你明明说过,事成之后会带我远走高飞……而且昨晚你……你……”
说到这李采云忽觉不对,“那个人不是你?!”
宗政宣扶额显得头疼,“连睡在身旁之人是谁都分不清,呵呵,你又凭什么说喜欢本相?”
“不会……不可能……”李采云坐在地上频频后退,眸底很快蓄满泪水。
耳边是百姓愈发激动的骚乱声,眼前是对她虎视眈眈的吴清。
“不!”最终伴随着女子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一出阴谋就此收场。
吴清自食恶果,被疯狂的百姓踩踏至死。李采云自知没有退路,趁着场面混乱,匆匆逃出城去,却在城郊遇到穷凶极恶的难民,结果不言而喻。
只是其中仍有几个疑点,是众人想不明白的。
洪尘曾说过,薛子被大火整整烧了三日,为什么没死?还有薛子怎么会和陌无双有一样的声音?那他原貌又是怎样的?
此时吴蜀国都城一家相对安静的客栈内。
燕秦紧紧将大公公护在怀里,任谁都不能靠近一步。
“你这是做什么,快放下他!”宗政宣看不下去,呵斥出声。
燕秦没有理会,仍旧死死抱着斐然,整个人散发出冷意。
见此太子上前一步,“刚才空中异象是怎么回事,还有斐然为何昏迷?”
“你们出去。”燕秦声音很淡,漂亮的桃花眼无有任何情绪波动。
“你!”宗政宣怎肯答应,大公公被他这么紧抱着,别说看不见脸,再这么下去,指不定会被活活闷死。
“出去。”燕秦话语不变。
宗政宣还想说什么,被太子拉住,“走吧,他不会伤害斐然,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因为韩幕辽发现,不止燕秦,就连四皇弟也变得奇怪,与其在此僵持不下,不如出去,先找韩艺卿问问清楚。
于是即便不愿,宗政宣还是和众人一起退出房间。
临关门前,始终不发一言的洪尘突然冒出一句,“我对薛子没什么,看上的还是你。”
“……。”
对此,有人表示非常无语。
最后门关上,燕秦还讷讷地无法回神。
不知道怀里的她怎么样了,不敢看,甚至希望时间就这样静止好了。
直到过了很久,感受到怀里人儿发出一声轻咛。
燕秦心几乎停跳,连忙将斐然放到床上。
素白的脸,双眸紧闭。明明灵动得如同画中仙子,现在却显得毫无生气。
“俞飞……”燕秦下意识轻唤。
随后一愣露出苦笑。
哪里还有俞飞,要替她看病,只能另请大夫。
可想到大夫。
燕秦忽然眉头紧锁,俞飞曾两次替她把脉……
其中一次指尖更是在她手腕游移,说了句‘好滑’。
思及此,一股无名怒火在燕秦胸腔中蔓延,俞飞,来日地下相见,朕定要亲口问问你,好滑!究竟何意!
和个死人计较,这一刻燕秦也没觉什么不妥。
之后床上之人再次发出轻咛。
“斐然,你怎么样了?快醒醒,睁开眼看看朕好么?”
没有反应,斐然额上逐渐沁出汗水,看上去十分难受。
“朕……我……我去给你请大夫!”
像个毛头小子,这位一国之君显得慌乱无措。
然而还未出门,敏锐地听到什么响动,燕秦停下,护到斐然床前,“谁?!”
蒙面人从窗外跃入,没有回答,只看向躺在床上的斐大公公,很快皱眉。
“怎么会这样?”浅羽轻声自语。
“陌无双去哪了?!要论医术,他称得上举世无双,为什么派你过来!”燕秦隐有怒意。
“尊君回去了。”浅羽言简意赅,说完上前一步,想要替大公公把脉。
“不许碰他!”燕秦出声阻止。
浅羽不予理会,可当他快要碰到对方手腕时被燕秦一掌劈开。
“朕说过,不许碰他。”
这一次,燕秦使出全力。
浅羽挡招的同时,心中立刻有数,看来不是他对手。
“好,那就任其自生自灭。”说完就走,浅羽没有丝毫犹豫。
不想,被对方拦住。
“你别得寸进尺!”浅羽冷冷出声。
燕秦不屑与此人废话,“悬丝诊脉。”四个字再无其他。
“……。”浅羽不语。
燕秦盯他看了半晌,“怎么?难道非要朕使点手段,你才肯乖乖听话?”
浅羽别过头,默了好一会才启口说道,“我不会!”
燕秦不懂医理,只道这位天涯海岸左尊既通医术,那悬丝诊脉定不在话下。
因此微眯双眼,燕秦冷冷出声,“当朕是傻子?”
浅羽似是一怔,而后颇为恼怒的说道,“悬丝诊脉,将内力与医术融为一体,且两者皆需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外加心魂俱静,方能成事。当今天下除非尊君,尚无第二人可以办到!”
听其语气不似作假,燕秦略一沉吟,“罢了,那你即刻通知陌无双,让他过来替斐然诊治。”这是在拿无双如玉当个大夫使唤。
不出意外,浅羽轻嗤一声,“此等卑贱之躯,凭什么劳烦尊君出面!”
话音才落,浅羽感觉胸前一滞,“你!”
燕秦收回内力,淡淡扫了他一眼,“若是再口出恶言,小心你的舌头~!”
房内气氛变得凝重,浅羽宁死不肯通知自家尊君,而燕秦执意要让陌无双悬丝诊脉。
忽然间,清幽兰香从二人鼻尖飘过。
浅羽身形一颤,“尊君?”
燕秦则是显得不屑,“造作~。”
下一刻,白袍男子如一阵清风般出现在二人面前。
浅羽立刻躬身,“恭迎尊君。”
只是心底不免奇怪,尊君怎么不回天涯海岸替贵客医治,又返回这里做什么。不是把这些人都交给他了么?
“藏头露尾,不走正门~。”相对浅羽,燕秦语带嘲讽。
对于此人无礼,陌无双似是早已习惯,并未理会,只朝斐然走去。
“慢着!”燕秦出声制止。
陌无双皱眉,“何事?”
燕秦快一步挡到床前,“悬丝诊脉。”
落在对方耳中,陌无双面露不解,“何故?”
“看看你本事。”
“……?”陌无双审视他片刻,确定燕秦眼中没什么别样色彩,而后启口,“本座不会。”
静,房内瞬间安静。
浅羽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家尊君,就差一把揭下面罩,大声问一句,尊君……您……您胡说什么呐?!
燕秦亦是好不到哪儿去,看向浅羽,发现他眼神震惊,立刻明白了什么,陌无双……你也有扯谎的一日?呵呵,好,很好!
于是仍旧挡在床前,燕秦假意为难的说道,“这……就不好办了。”
“哦?”陌无双挑眉。
“莫非你不知道?斐然从不让太医近身,但凡违令者,杀无赦。”说到这燕秦故作停顿,“倒不是怕你们二人打起来,而是行医治病,怎么也得尊重病者意愿吧。”
陌无双正要开口,床上之人突然发出剧烈咳嗽。
“斐然?!”燕秦一惊,顾不得其他赶忙上去看她。
“咳咳……水……”大公公声音沙哑,断断续续的说着什么。
“好好,你等着,朕去给你倒。”
说完燕秦起身,并未发现陌无双在看清床上之人素净的面容后,眸底快速划过什么。
之后端着水杯过来,陌无双已经在替斐然诊脉,而且直接用手指覆在斐然纤细的手腕上……
某男握住水杯的手猛地用力。
“……好了……没有?!”像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
浅羽白了他一眼,这才刚诊脉,哪能那么快得出结论。
燕秦下一句,“……还没好?!”说完更是恨起自己为什么不多学一门医术。
直到半柱香时间过去,陌无双才在某人赤红的双眼下缓缓收手。
“幸好未伤及心脉。”话语很轻,复又看了眼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某人,陌无双轻叹口气。
说实话,有些怨怪自己,若不是突然收到韩幕贞病重的消息,他也不至晚来一步。好在半道发现天生异象,及时赶回,否则单凭浅羽,斐然此关怕是凶险。
发现陌无双坐在床边迟迟没有起身。
燕秦似乎才反应……过来……什么……
诊脉……听说男女脉象不同……
这个念头一出,燕秦彻底愣住。他……怎么会……大意如斯……
并不知对方早已看穿斐然真实身份。
所以当陌无双回头,就见某人愣愣站在原地,表情纷呈,有懊恼?有悔恨?还有……妒意?
略一回想,从刚才燕秦所表现出来的种种,很快明白一切。
星眸生出光辉,陌无双唇角含笑,“好像不对,刚才他脉象有虚,以防万一,本座需再做确认。”
也不等燕秦反应,陌无双玉指再次覆上对方细腕,动作轻柔,却带着明显撩拨。
浅羽在一旁,再次惊到说不出话,眼角不断抽搐。
尊君医术向来精湛,何时……何时需要二次诊脉了?!
而燕秦紧了紧拳,“……还要多久?”忿忿出声。
陌无双似在沉吟,“你若是继续打扰,只会更久。”
“你!”燕秦腾起怒意。
眼看对方不止诊脉,这回更是将另一只手覆到斐然额头!
“恩,无有发烧。”陌无双念念有词。
眸底倒映出某女素净的小脸,这一刻在陌无双的眼中,只有她。
“韩世月如何了?”陌无双没有松手,继而朝浅羽发问。
浅羽缓过神,心底仍旧不能接受自家尊君今日怪异举动。
“有禀尊君,属下按您吩咐,替他刮骨疗伤,现已无大碍。”
“恩。”陌无双懒懒应声。
“哦对了,简离呢?近来可有何长进。”
“回尊君的话,那孩子昨晚在爆炸中手臂负伤,其余的属下还没时间多问。”
“哦?爆炸是么?恩,那你将昨晚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一遍。本座也正好听听。”
“是。”
之后浅羽娓娓道来,描述细致,不错过任何一处环节。
时间就这样淌过,陌无双的手始终停放在某女腕间,一个指尖莹白如玉,另一个肤色皓如冬雪。
那么醒目,那么刺眼,生生刺痛了燕秦的眸,以及他的心。
最终拨开斐然散落在额前的发丝,陌无双轻声低语,“这几日本座会亲自过来照料,你……也是时候该好好休息了。”
因为接下去,会有一场极为痛苦的考验,是你必须要面对的。
轻叹口气陌无双起身,看了眼早已闷坐到一旁的燕秦,犹豫片刻,“你……当真不记得薛子?”
燕秦冷笑一声,“朕国事繁忙,哪里有空把这些无关紧要的旁人一个个记过来。”
他没说错,更何况那人还是一个怪物,燕秦怎么会这种人相识。
陌无双却是摇头,“他和你一样。”
莫名其妙的话,燕秦并未理会。
可很快,似是想起什么,燕秦猛地起身,“你是说……”
“没错。正是当年在天涯海岸,和你一起学武的年幼童子。本座若是没记错,你们二人年岁相仿。”
也就是说,和陌无双的年岁同样相仿。
“当时你二人一样,都有和本座一较高下的执念,只不过他剑走偏锋,擅自盗取老尊君丹药,最后被赶出天涯海岸,自此杳无音信。”
这些是陌无双知道的,至于薛子后来为什么会去找童男童女,把自己变成那样的怪物,恐怕……除了燕秦再无第二人知晓。
“我喜欢你~,你生得漂亮。”
“陌无双不也生得好看,你怎么不喜欢他?”
“不!在我眼里你才是最漂亮的!”
“好吧,但我不喜欢你。”
“为什么?”
“因为你鼻子好大,嘴巴也厚厚的,对了,眼睛还小……”
“那……那我改!”
“切~,这怎么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说变就变。”
“我说能就能!你看,这只兔子的脸我就给它换了!”说话间,童子拿出一只白兔,只不过不知怎得,白兔的脸竟和老鼠看起来极其相似。
“好恶心,快拿开!”
“你看,我说能的吧!所以总有一天,我会把自己变成你喜欢的样子!对了,我还会模仿人的声音呢!”
一段往事在燕秦脑海中浮现。
多少年过去了,他几乎都快忘了这段青涩回忆。
现在想起,难怪薛子会把自己变成那副样貌,儿时戏言,又有谁会料到竟成了对方挥之不去的执念? 惑世女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