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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鲜于佐‘落入’大梁帝手中,幸好白蛇没遭他制止再次潜入大梁皇宫,幸好的幸好,造就玲珑脱难。
此时带着白蛇,玲珑快速消失在夜色中,并不知道一个美丽的误会悄然生出,致使某位帝君唇边扬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一颗过度紧张担忧的心终是稍得缓解。
内侍在一旁瞧得清楚,恨不能扇自己几巴掌,什么女子善妒,什么七出之条,他家这位冷酷暴虐的陛下,可是早已把那名侍女捧上天了呀~!哪里还会在意这些小事?!
另一边蜷坐在地上,鲜于泰兰在大梁帝和内侍身上来回飘忽,始终看不懂大梁帝,现在连内侍她都觉得捉摸不透,因此鲜于泰兰没了后文,不知还能再说些什么。
直到过了半晌,大梁帝转动双眸,落定在内侍身上,内侍只觉心头一紧,连忙躬身,“陛下有何吩咐?”
大梁帝眸光隐隐闪动,这一刻似有无数星辉弥漫其中,而后在鲜于泰兰看痴了的情况下,大梁帝唇瓣轻启,“去选秀宫传话,明晚朕将在正阳殿设宴,但凡有才艺的秀女皆可参加。”
正阳殿?不就是当初让秀女‘罚站’的地方么?
对此,内侍不假思索直接应声,“奴才遵旨,这就去传话。”
就在内侍恭敬后退之际,大梁帝突然喊住他,“慢着。”
内侍不解,于是半弯着身子,静等大梁帝发话。
然而过了许久,这位帝君都未有再发一声,内侍忍不住微微抬眸,“陛下?”
大梁帝似是回神,轻皱的眉松开,“此次晚宴你亲自去安排,记住……不在殿内,而是在正阳殿外设宴。”
啊?在殿外设宴?内侍不免讶异,几次张嘴,硬是将无数疑问生生咽回肚子。
之后内侍离开,大梁帝再次环视四周,看着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宫婢,以及桌上那杯明显有毒的茶水,唇角竟是再次挂上轻浅笑意。
不想,许久未有动静的鲜于泰兰猛地扑过来,抱住大梁帝腿脚,啜泣道,“陛下……您这是不打算为臣妾做主了么?还有明晚设宴,是……是打算再封后妃么?”
不喜衣袍被泪水打湿,大梁帝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唇边弧度不再,面色恢复初时淡漠冰寒,冷冷给出两个字,“放手。”
鲜于泰兰顿了顿,脑中突然闪过入宫前姨娘对她的一番教导,于是抹去脸上泪痕,鲜于泰兰站直身子,朝大梁帝盈盈福身,“是臣妾御前失仪,还望陛下莫要怪罪。”
女子前后变化鲜明,大梁帝不语,反而收回目光,抬步朝殿外行去。
见状,鲜于泰兰攒紧裙摆,竟是不管不顾的挡到大梁帝跟前,“陛下,不如让臣妾……为您宽衣?”边说,边伸出手覆上大梁帝衣襟。如此大胆的举动,还好内侍先一步离开,否则定会为此女捏一把冷汗。
眼下鲜于泰兰指尖触上大梁帝衣扣,一颗芳心不断颤动,小脸随之变得羞红,直至娇媚的对上大梁帝目光,鲜于泰兰身形瞬间僵硬,手不敢再妄动,就连呼吸都差点凝滞。
因为此时此刻,这位一统三国至尊君王面色冰寒蚀骨,更甚者还有一股毫不掩饰的浓浓杀气在他眸底外露无疑。
意识到这点,鲜于泰兰不禁后退半步,抖了抖唇,“陛……陛下息怒……,臣妾知错……”
没用,这位素有暴君之称的男子已然朝她逼近,明明长着一张宛若谪仙般的面庞,可随着一抹殷红在他眼底生出,男子气质发生巨变,好似嗜血成性的地狱修罗,让鲜于泰兰害怕到双腿打颤。
直至鲜于泰兰被逼到墙角,一双美眸因惧意再次蓄满泪水,“陛下……不……不要……”
大梁帝眸色不变依旧殷红,莹玉般的指尖覆上女子颈脖,大梁帝薄唇细微张合,极为轻淡的吐出一句,“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帝君的手并未用力,可鲜于泰兰已经能清楚感受到死亡的气息,瞳孔彻底放大,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男子,好半晌后方才讷讷点头。
至此,大梁帝眸底殷红快速消散,不再看鲜于泰兰一眼,举步,很是淡然的离开这座寝殿,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刚才那个地狱修罗不过是幻觉,而他依旧气质若仙。
之后行至殿外,大梁帝停下,微微仰首朝正阳殿方向看去,面上一抹若有似无的忧色再次浮现,伴随心底不敢触碰的希冀,一个人静立许久。
……
翌日清晨,内侍和往常一样,在上朝前替大梁帝戴上冠冕,然而发现今日这位帝君余光总是朝自己脸上扫过,内侍手下一颤,“陛下……可是奴才不知轻重,搁到您了?”
大梁帝不语,只是面色暗了暗。
内侍摸不着头脑,连忙继续问道,“是不是龙袍哪儿弄脏了?奴才这就替您换身新的~。”
说完,内侍弯下身子,打算后退。
“咳咳。”大梁帝忽然轻咳出声。
明显是在暗示,但今日内侍由于接连会错圣意,额上不断沁出冷汗,颤抖着说道,“陛下……,莫非您身子骨不适?这……奴才现在就去请太医过来!”
至此,大梁帝一张脸彻底变黑。以至于前往大殿的路上,这位君王一言不发,周身散发出令人胆寒的危险气息。
内侍跟在他身后,别说额上了,此时整个后背也已浸湿,在经过一群宫婢时,内侍方才想到什么,一拍脑门,恨不能撬开自己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居然把这么要紧的事给忘记了!
于是内侍急急开口,“陛下,奴才昨晚已经把您的话送去选秀宫,另外正阳殿那边,奴才也已命人安排妥当,待到您上朝,奴才会亲自前往巡视。”
话落,大梁帝果然停下脚步,余光从内侍身上扫过,动唇,“别忘了朕的嘱托。”
嘱托?内侍略一沉吟,很快明白过来,“回陛下的话,奴才始终谨记,今天这晚宴呐,需得安排在殿外,所以您请宽心,一切由奴才盯着~。”
大梁帝闻言,微一颔首,面色无有变化,但周身气息不再危险。
内侍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好不容易缓解,也就不过大脑的蹦出一句,“可为何要安排在殿外呢……”
被自己的行为惊到,内侍唇角僵住,即刻跪趴到帝君面前,“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同时在心底暗道,完了完了,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居然想什么就说什么?陛下的话也敢质疑?!这还要不要命了啊!
然而等了半天也不见大梁帝有反应,不得已,内侍只好硬着头皮悄悄抬眸,岂料正好与大梁帝眼神对上,内侍一个哆嗦赶紧把头埋得更低。
见此,大梁帝收回目光,继续朝大殿而去,只在经过内侍身侧的时候,大梁帝微一停顿,薄唇张合,很轻的说出一句,“如此,她便没地方能躲。”
内侍听清,一颗心几乎停跳。居然……居然又是因为‘她’!那个名唤玲珑的侍女!
思及此,内侍猛地抬头,盯着大梁帝背影,一张脸错愕不已。
他的陛下举办这次晚宴,让一众秀女前来献艺,就是想玲珑吃味从而现身?!还有特地安排在正阳殿外,亦是因为那片场地空旷无有任何藏人之处,陛下也就能轻而易举的锁定目标……
内侍震惊之余,第一次替玲珑感到担忧,虽说陛下将她放到了心尖上,但宫里谁不知道,陛下真正上心,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护住的是芙蕖殿里的那位,今晚倘若玲珑真的出现,以其善妒的脾性,日后必将容不得其余女子,到时闹出事情,玲珑下场可想而知啊。
于是这一日待到大梁帝下朝,内侍跟在这位帝君身后,有意无意的提起芙蕖殿,就是希望陛下能想起那位,好尽早收回对玲珑的心思,以免将来玲珑真的惹事,陛下伤神,他们这些奴才也跟着受罪。
可大梁帝没什么反应,只偶尔应一声,大多数时候遥望正阳殿,眸底随之浮现起淡淡星芒。
内侍也不敢过于僭越,最终摇摇头,在心底轻叹一声。
芙蕖殿
“公主殿下,听说陛下今晚在正阳殿设宴,您要不要去凑个热闹,正好散散心?”一名宫人放下食盒后问道。
季凝霜正在摆弄一盆花枝,闻言手中动作不停,笑笑,“不了。”
简单的两个字,宫人不解,“为什么?看您终日待在芙蕖殿,多少会烦闷,何不趁此机会,去看看秀女表演才艺~。”
听见秀女,季凝霜面色僵了僵,“你是说……秀女们也会赴宴?”
宫人连忙点头应声,“是呢,看这兆头,陛下恐怕又要册封娘娘了。”
话音落下,季凝霜一点点垂眸,唇角终是扯出一抹苦涩弧度,“上回的娘娘呢,这么快就失宠了?”
对她的反应,宫人并未放在心上,只覆到季凝霜耳边,压低嗓音道,“公主,也就是您我才说的。听闻那位娘娘压根没侍奉过陛下~!”
季凝霜闻言不禁皱眉,“那为何要册封她?”
宫人耸耸肩,“这咱们做奴才的就不知道了,不过听那位娘娘身边的人说,昨儿个夜里发生过怪事,有条大白蛇突然出现,差点没把她们咬死呢~!”
“什么?!”季凝霜猛地起身,“一条白蛇?”
不知道公主为什么会突然变得激动,宫人愣愣点头,“……没错,而且她们还说,这条蛇是娘娘从前贴身侍女所养,眼见娘娘得宠,那名侍女妒心横生,便带着毒蛇前来谋害娘娘,更奇怪的是那条蛇好像还能听懂人话呢。”
后来宫人说了什么,季凝霜再没听进去,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白蛇,能懂人话,难道……难道……?!
想起曾听人说起过,斐然通兽语,身边总会跟着条白蛇,季凝霜面色不断变化,外加大梁帝近日怪异的举动,季凝霜愈发肯定这名侍女就是斐然。
直到宫人退出,季凝霜开始在殿内来回踱步,思虑许久终是做出决定,不能让斐然再次破坏她的好事,所以就算冒险,今日也必须要搏上一搏!
大梁帝寝殿
“陛下,不好了出大事了!”一名宫人急匆匆闯入。
大梁帝正单手支头靠在坐塌上,闻言淡扫宫人一眼,“何事。”
宫人颤抖着跪下,“有禀陛下,是……是芙蕖殿出现了不祥之兆啊!”
候在大梁帝身侧的内侍听见,心底咯噔一沉,完了完了,他就说会出事吧,这下可好,晚宴尚未开始,芙蕖殿的那位倒是先出了情况。
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而后在内侍等人震惊的目光中,大梁帝一个纵身,速度极快的消失在他们视线。
“这……”内侍抖了抖唇,“快,陛下摆驾芙蕖殿!”
另一边,玲珑隐在一株大树上,眉头紧了松,松了又紧,明显在考虑事情。小白安静地躺在她身旁,蛇信子吞吐,时刻保持警惕。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两名宫婢的对话声,“听说芙蕖殿出事了呢~。”
“是啊,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所以你说今天正阳殿的夜宴还会不会如常举行?”
“不晓得,到现在也没传来消息,依我看应当不会取消吧。”
“那可难说,咱们陛下对芙蕖殿里的那位可紧张得很呢,要是她真的出事,陛下哪里还会有心思款待那些秀女。”
“话是这么说,但芙蕖殿的那位不是……”
听到关键处,宫婢突然没了声响,玲珑掰开树枝,奇怪的朝底下二人看去。
就见其中一人捂住另一人的嘴,低声道,“嘘,你不要命啦~,这些话是你能说的么?如果被旁人听去,指不准要掉脑袋呢!”
什么意思?玲珑糊涂了,大梁帝对季凝霜十分紧张?紧张到连娶媳妇都顾不得了?还不可随意胡言大梁帝和季凝霜的关系,说了会掉脑袋……
想着想着,玲珑忍不住一阵恶寒,也就愈发鄙夷这对父女。
再次收回心思,玲珑朝不远处的正阳殿看去,有晚宴是么?玲珑眸光闪烁,“小白,今晚……我们可能要冒一冒险了。”
‘嘶—’白蛇信子吞吐,黑溜溜的眼珠飞速转动。
……
华灯初上,正阳殿外两排坐塌齐齐摆放,周围无数烛火燃烧,将这一片空地彻底照亮。
所有秀女盛装出席,此时正翘首以盼某位至尊君王的驾临。
“陛下?”内侍出声提醒。
仍旧坐于寝殿,自从芙蕖殿回来,大梁帝面色始终冰寒。
内侍背后冒汗,奈何晚宴即将开始,只能硬着头皮再次启口,“陛下,正阳殿那边……?”
大梁帝不语,缓缓起身,朝殿外行去,只不过每走一步周身气息都会变得更加阴寒。
内侍见此,不禁倒吸口冷气,回想今日他紧赶慢赶的追到芙蕖殿,发现陛下背影僵直,而芙蕖殿里的那位正不断冒出血泪,内侍当时就知道大事不妙,但怎么也没想过陛下竟然还会执意举办晚宴。
现在眼看大梁帝阴寒无比,内侍更是生出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位帝君在强忍什么,而且一旦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与此同时,芙蕖殿内,季凝霜立在一具烧焦的女尸旁边,面色阴晴不定。
季凝霜不能确定这个计划会不会成功,但在别无他法的情况下,她只得借住尸体流血泪,让大梁帝相信,这次出现的侍女是个冒牌货,致使斐然尸身出现不祥之兆。只要大梁帝生出半分疑心,这件事就如同板上钉钉,再无挽回可能,毕竟尸身不可能作假,但要证明和尸身是同一人,无论对方说辞有多完美贴合,匪夷所思终究是匪夷所思,刺一旦在心底埋下,再想拔除,没有真凭实据,单靠苍白的言语又如何教人彻底信服? 惑世女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