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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大乘寺某角落
来人看着女子容貌尽毁口中只能发出怪异的呜咽声,面色没有变化,眸光也是一贯的黯淡。
将她从地上拉起,不多时,藏经阁的门……再次锁上。
“住持。”有路过的小和尚向他行礼。
收起钥匙,住持淡漠的开口,“待到本国陛下离开,再把里面的女子赶出寺庙,以后也不得再放她踏入寺门半步。”
说完,住持想到什么,复又添上一句,“另外,为免引人注意,期间不得再给她送饭。”
小和尚微不可察的轻皱眉头,觉得住持这么做似乎太过了些,因此迟迟没有应声。
“因果有报,你按师父的话照办就是。”
留下这句,住持离开。不知他口中的陛下,正往角落里的石墩缓步行去。但究竟是出于好奇,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那位陛下没有深思,只借着月色,想看看躲在石墩后的小脑袋,会不会又一次出现。
此时陌无双眸光淡淡,在靠近石墩后停下脚步,平静的眸底有些微闪烁,因为之前消散的那抹异味……再次弥漫。
“来过,走了?”轻声念道。
鉴于这个发现,陌无双对此人的兴趣又多了一分。
于是抬步,打算找出那个小脑袋,弄清楚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就这么闲庭漫步般,陌无双第一次没有目的性的到处走动。
忽然间,发现暗中有一股熟悉的气息,陌无双面色不变,“多日未见,怎么,昔日韩武国大将,现在学起藏头露尾了?”
稍稍一激,某位面容冷峻刚毅的男子即刻从暗中跃出。
没错,来人正是韩艺卿。而他今天来大乘寺的目的,一是想起曾答应过藏经阁内的那名女子,要救她出去,二是听闻韩世月祭天不成,却什么都未做就遣返回国,对此韩艺卿不免感到奇怪,故而趁夜潜入大乘寺,打算弄清楚其中缘由。岂料刚进来,就碰上陌无双。
二人对视,韩艺卿率先开口,“王叔为什么回国?”是他不变的直白。
陌无双挑了挑眉,“呵呵,怎么朕看起来像是很关心他的样子么?”
“……。”韩艺卿无言以对。
默了片刻后,韩艺卿再次发问,“那斐然……和大乘寺究竟有什么关联?”
这回,陌无双淡扫了他一眼,眼神隐有不悦。
韩艺卿皱了皱眉,无有避忌的继续,“不方便说?”
空气一点点凝滞。
就见陌无双面色变冷,“出去,这件事与你无关。”
说完也不等韩艺卿反应,从腰间抽出软剑,指向韩艺卿,“否则朕不介意亲自动手。”
见此,韩艺卿暗暗咬牙,自知实力和陌无双相差悬殊,如果硬拼,只会造成不必要的损伤。
于是看了眼藏经阁方向,未有犹豫,韩艺卿一个纵身快速离开。
陌无双面色恢复如初,周身并未凝聚内息,刚才那么说,不过是为了让他知难而退。
之后陌无双继续四处闲逛,直到经过某座不起眼的藏经阁,门口处奇怪的上了锁。
微微蹙眉,陌无双上前,指尖轻扬,下一刻门锁落地。
走进,入目处空无一人,只有一扇大开的窗户,和空气中明显浓重的腥臭味。
鲜少的,陌无双眼底出现一丝讶色,“所以小脑袋在里面待过,又被人带走了?”
很快想到什么,陌无双念出三个字,“韩艺卿……”
另一边,住持在房中清修,不多时听闻被关女子失踪,苍老的脸出现一丝裂痕。
思虑许久,这位老者方才提笔写了封书信。
在交给小和尚后,住持面色异常凝重,沉声开口,“你亲自走一趟,记住必须将信送到对方手中。”
就这样,一晃两日过去,期间无话。
直到陌无双收到宫里送来的消息,说有要务需他回去主持大局,陌无双眼神暗了暗,“传令下去,所有人准备出发。”
不多时,一条浩浩荡荡的队伍便出现在大乘寺内。
和尚们垂眸立在两旁,只有住持上前半步,“陛下……”语气中有着一丝不舍。
背对大乘寺住持,陌无双面色很淡,未有发声,就像没听到一般。
住持沉默,黯然的双眸终是失去最后那抹神采,“老衲恭送陛下,还请陛下保重龙体,继续造福苍生。”
对方说完,陌无双缓步登上龙辇,四面车帘随之落下。
“起驾,回宫!”内侍一声高呼。
浩浩荡荡的队伍开始前行。
然而尚未踏出寺门,队伍很快停下,龙辇内陌无双微不可察的轻蹙眉头。
“兄长……”
一名女子站在道路中间,容貌和陌无双有八九成相似,双眸噙着一丝泪水,贝齿紧咬下唇,一副惹人怜惜又很不甘心的模样。
“兄长,你……这就要走了么?竟是不等也不肯见霜儿一面。”
边说女子边抹去眼角泪痕,“可知霜儿连夜赶来,就是为能见一见兄长,以后就是去地下和母亲相聚,也好告诉她,兄长过得如何,是否安好……。”
“还有祖父祖母,他们生前也时常惦记着兄长。”
女子凄艾的话语不断,奈何始终不见龙辇内的人有回应。“兄长……”最终轻念一声,女子眸底流露出浓浓的失望和落寞,退到一边,再没了动静。
随后队伍继续前行,女子惨淡一笑,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不想,龙辇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忽然停下。
“随朕回宫。”毫无预兆,陌无双淡漠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女子不敢置信,似是喜极而泣,眸底再次蓄上泪水,“兄长……!”
吴蜀国边境,某座偏僻小镇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韩幕辽不敢置信的看着对方手中抱着某个不断挣扎的痴傻女子,不止如此,女还毁容、失声,就连一身功力也不知何故被废,与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黑袍女子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韩艺卿沉痛的闭上眼,“……不知道,还好我返回大乘寺,不然她的处境只会更加凶险!”
“该死!”低咒一声,韩幕辽眼底换上滔天怒火。
“先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韩艺卿将斐然的头按倒怀中,确保她不会被人看见,方才纵身前行。
之后带着斐苒,他们去了间不起眼的客栈。
韩艺卿将她放到床上,“呃……呃!”斐苒仍在不断呜咽。
见此,韩艺卿不忍的别开眼,“到底出了什么事!慕言风不是说她在天涯海岸吗!怎么会……怎么会……!”
相较他痛心疾首,韩幕辽毕竟曾为帝君,已强行控制住情绪,只不过眉宇依旧紧皱,很轻的问出一句,“这件事……陌无双知不知情?”
“陌无双怎么会不知道?!大乘寺就是他的地方,斐然浑身恶臭难闻被关在藏经阁,你说,除了陌无双还有谁会这么做!”
韩艺卿虽然愤怒至极,但说的话确实合乎情理,所以韩幕辽刚压下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实在是欺人太甚!”
“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现在就去找陌无双报仇!”韩艺卿几乎失去理智。
被韩幕辽生生拦下,“够了!你如果在这个档口胡闹,想想斐然的下场会怎么样?万一她再次落到陌无双手中,你要怎么和陌无双抢人?!”
“呃……”床上女子发出一声呜咽。
陌无双……?是陌无双吗……
眼见她这般痴傻,两个男人无一例外,面上再次露出痛惜的表情。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韩艺卿紧紧握拳,像是要把所有怒火都发泄在这股力道中,身形因此隐有颤抖。
“不能在吴蜀逗留,至于回韩武,燕秦说过韩世月早已大变,只是我们二人始终拿他当王叔看待,未有设防,倘若现在带斐然回去,被韩世月发现,不能想象他会做出何种举动,外加我之前收到消息,韩世月已在秘密安排你我二人的婚事,一旦让他得逞,身边势必会出现他眼线,以后再难暗中行事。”
韩幕辽冷静做出分析,同时坐到床边,没有一丝嫌恶,伸出手轻轻抚过女子发顶,“这段时日,你……受苦了。”
也不知斐苒是不是听明白了,总之对韩幕辽咧了咧嘴,露出一个痴傻的笑容。
韩艺卿却是面色凝重,继续说道,“照你的意思,我们只能带她去找燕秦?”
温柔看着斐苒,韩幕辽闻言淡淡一笑,“你以为,在燕文就没有陌无双和韩世月的耳目了?”
而且在韩幕辽内心深处,他更想亲自照顾这个痴傻的斐然,如果可以最好带斐然去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让她不用再受苦受难,能像个普通人般平静度日。
思及此,韩幕辽开口作出决定,“还记不记得炎凉县?带斐然去那吧,三国交界处,不属任何一国管辖,民风淳朴,对她现在来说,应当再合适不过。”
“这……”韩艺卿似有犹豫。
“与其让她回到永无休止的争斗中,不如给她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也好彻底忘记过去,开始一段新的人生。”
对方话落,韩艺卿朝床上女子看去,口中还在咿咿呀呀像个三岁的孩子般没有任何自保能力。
所以即便心中多有仇恨,韩艺卿终是沉重的点了点头,“……好。”
……
半年后
粗布麻衣,女子满面疤痕口不能言,只会痴痴傻傻地追着鸡鸭乱跑,但没有一个人嫌弃她,周围乡民反而对女子多有照顾,有好吃好喝的总会分她一些。
当然了,也不全是因为同情,还为了她有两个容貌非凡,一个能文另一个善武的亲兄长。
不少乡民有意将自家闺女嫁给其中一人,也就有不少姑娘时不时去他们家串门,既可以为照顾痴傻女子出一分薄力,又可以和这对俊美兄弟联络感情。
只不过兄弟两人不知什么原因,哪家的姑娘都看不上,反而将他们的那个傻妹子当宝似得捧在手心。
什么磕着碰着也要找大夫来瞧,更别提伤风感冒,兄弟俩当下大笔一挥,重金将大夫留在家中,直到妹子病彻底痊愈,才放心让大夫离开。
这种事如果搁到大城镇,定会惹人非议,幸好这里是炎凉县,民风再淳朴不过,大伙儿只当兄妹三人感情好,没人说过他们一句是非。
又是一日,眼看黑压压一片云层,兄弟俩提早关了铺子,带着自家妹子最喜吃的油酥饼,直接往家里赶去。
为什么这么急?还不是因为担心他们的宝贝妹子又在下雨天追着鸡鸭乱跑,淋湿了也不好帮她擦身,万一感染风寒可就不好办了。
之后兄弟俩进屋,“斐然,快来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东西了。”韩艺卿开口。
而韩幕辽看着她宠溺的笑笑,眉宇间‘川’字不复,仅有三条很淡的印记。
“呃~。”女子拿起桃酥饼,一个大口直接塞进嘴里。
“傻丫头,慢点吃。”韩艺卿疼惜的抚过她发顶。
与此同时敲门声响起,“韩大哥,你们在吗?我娘烧了些好菜,让我赶在下雨前给你们送来。”是隔壁三丫头在说话。
之后不及两个男人反应,某女傻笑着过去开门。
韩幕辽和韩艺卿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无奈之色。
不是为斐然的举动,而是……又有姑娘上门来了。
他们一个身为前任帝君,另一个从武将到最后的摄政王,什么风风雨雨没见过,唯有一点,就是鲜少和女子打交道,从前是因为不喜,现在是没这闲工夫,岂料他们对外名义上的妹子,却是一次次‘热情’地将那些女子带回来,韩幕辽和韩艺卿劝说无用,又不舍责备,只好任由妹子继续。
现在三丫头端着一大盆红烧肉进屋,“来,趁热你们赶紧尝尝,我娘的手艺在炎凉县也是出了名的好呢。”
面对女子盛情,韩幕辽眉宇下意识轻皱,韩艺卿上前,将傻站在门口的斐苒拉到桌边,顺势递过碗筷,“看看这肉合不合胃口。”
‘轰隆—’一道惊雷毫无预兆的响起。
斐苒受到惊吓,面上隐约露出惧意。
韩艺卿和韩幕辽同时上前,一个温柔的捂住她耳朵,另一个柔声说道,“别怕,有为兄在。”
二人的举动落入三丫头眼中,女子心底生出羡慕,嘴上也就跟着嘀咕,“你们真好,我如果也有你们这样的兄长,一辈子不嫁也心甘情愿。”
就是这样单调却让人舒心的日子,一天天过去。
直到某天,斐苒不知是吃坏东西还是什么原因,早起后面色惨白,额上不断冒出冷汗,二人立刻去请大夫。
把完脉,大夫对他们不断摇头,“怪症,怪症啊。”
“怎么办?!”韩艺卿急了,“不如我去大大城镇找别的大夫来看?”
韩幕辽略一沉吟,“好,但记得速去速回,不可生事,以免引人注目。”
于是一个纵身,韩艺卿快速朝最近的大城镇赶去。
留下斐苒和韩幕辽二人,男子上前,疼惜的覆上她额头,温度正常,不像有烧。
韩幕辽却是愈发忧心,到底是得了什么怪症……
三丫头恰好进屋,看到他眉头紧锁,“怎么回事?斐然的病很严重吗?”
韩幕辽不语,只微微颔首。
“不如让我看看,咱们乡下人多少懂些偏方,没准能治好她。”
偏方?韩幕辽怎可能冒此种风险,所以开口委婉拒绝,“不急,等艺卿回来再说,他去别的地方找大夫了。”
不想三丫头听后大惊,“什么?你说艺卿大哥离开炎凉县了?!”
韩幕辽不解,朝对方投去疑问的眼神。
“哎呀!这种时候他怎么可以随便外出呢,你们整天不是待在铺子就是照顾斐然,肯定还不知道,外头现在可乱啦!上回我爹不过是去韩武国采买新粮,被官兵关押了好几天,各种拷问,半条命都差点交代在那了!” 惑世女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