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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这么说……这些所谓官府允许的盐枭，在卖盐的时候，车上都会有一个标识，让官府看到了可以避开这些人？”宁晰问道。

　　宋柯点点头：“听起来是这个意思。如此一来，这盐岂不是成了沧州‘官营’，而非皇家‘官营’了？”

　　宋熙看了一眼那边卖盐的地方，刚刚和宋柯说话的那个人买完后没过几个人，那边盐铺里的伙计就开始吆喝卖完了，明天再来的话。

　　“官盐每天就这么一点，能够供几家用的？而且盐价这么高，普通人家根本没办法每天都吃，怪不得说这边都没盐吃呢。”

　　宋柯道：“听刚刚那个人说，除了官盐，和那些有牌子的私盐贩外，还有一些普通的盐枭，挑着担走街串巷的。我其实比较好奇，这些人的盐都是从哪里来的？那人说，他们的铁牌是盐廪给的，可是没记错的话，盐廪是管官盐的仓库。”

　　宁晰嗯了一声：“看起来这些地方的官府的确是十分的无法无天了。”

　　三个人说这话，迎面就看度迟从远处走来，度迟显然是早就看到他们了，一路直奔他们过来，冲宁晰一拱手，说：“公子，客栈那边都安顿好了，您这会儿过去吗？”

　　宁晰摇了摇头：“不急，咱们继续逛逛。走，去那边的坊间逛逛。”

　　他们穿过市，往西边的坊间去了。长芦县原本也算是比较富裕的县，虽然这两年因为盐的事情萧条了，但是坊间百姓的居所看起来还算是崭新，穿过几条巷子，又能看到另一条较为宽阔的大街，也是十分萧条，路边的铺子多关了门，剩下的也都是些卖必须的油盐酱醋或是米面粮食的铺面。

　　“祈王殿下的货看样子是卖不出去了。”宋柯不知怎么突然凑到宁晰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便笑得十分灿烂。

　　宁晰一时间没注意到宋柯说的话，他只能感觉宋柯忽然凑近，带着她的温度的气息从口中吹出打在他耳旁，温软而有些痒，他差点忍不住要缩缩脖子，然后在她退开的时候，又闻到了一股浅淡的香气，不是花草香，像是药香，又没有那么苦，带着一点酸甜的味道，应该是她自己所制的不知道什么香。

　　然后他才迟钝得反应过来宋柯刚刚的调侃，她在笑话他昨天晚上说的要先假装卖货去旁敲侧击消息的话。宁晰没忍住，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浅笑，颇为无奈得看了宋柯一眼，竟然是有些亲昵的嗔怪。

　　“你们俩说什么呢？”宋熙的声音忽然响起，暧昧的气氛突然被打断，宋柯低头轻咳一声，抬头冲宋熙笑。

　　“没事。我们去那边村子看看吧。”

　　他们穿过了相对比较整齐地坊间，辗转就到了相对稀疏和贫穷的村里，相比起坊间，这边的房子看起来更加破败，村里少有人在外面，连乘凉的都没有。

　　“这里看起来怎么这么破败。”宋熙道。

　　宋柯看了一圈，发现好多家院门都关着，像是没人的样子，只有几个小孩看起来还比较有精神，正顶着太阳在挖野菜。

　　宁晰走过去，走到小孩身边。那几个小孩蹲在地上挖着院子围栏旁边的挖野菜，忽然有阴影蒙上来，他们被惊醒，一抬头就看到了背后站着的男人。

　　“你是谁？”小孩并不懂大人那么察言观色，只是特别生硬而直白得去问。

　　宁晰退开半步，让出一些让他们觉得安全的空间，然后笑问道：“我想问一下，你们是这个村子的人吗？这村子叫什么？”

　　小孩看他的目光有些警惕，打头的那个孩子看起来应该是小孩子们中的头头，端着一副正色看着他，仔细打量了一番之后才说：“我们是这个村子的人，我们这儿叫曹家庄。你们是谁？不是我们这里的人。”

　　宁晰回头看了一眼，两步远的地方宋柯，宋熙还有度迟站在那里，小孩明显知道他们是一起的，所以用的是你们。

　　宁晰笑道：“对，我们不是村里人，是从附近的州里来的。”

　　小孩听了果然眼睛一亮，问道：“你们是沧州来的吗？我只听说过那边，我爹说，沧州的人都可有钱了，沧州还有……还有什么刺，刺什么来着？一个大的衙门，比县里的县令还要大。”

　　宁晰闻言含笑，从袖袋之中摸出几块糖，就是昨天给宋柯吃的那种，油纸包着，看起来方方正正的，一看就是村里买不到的东西。

　　“对，是刺史。喏，你们吃糖吗？”

　　那几个小孩都七八岁的样子，村里的小孩吃不好，个头也不高，打头和宁晰说话的那个年纪最大，个子最高，也不过到宁晰的腰际。村里平时见不到这种“好东西”，小孩看到了眼睛一亮，虽然还是有些紧张而警惕，却终究是抵不住诱惑，最大的那个孩子带头拿了两颗，其他的几个孩子也都凑上来把糖瓜分了。

　　“又是这一招，这个人真是，把戏不带换一换的。”不远处的宋柯低声笑骂了一句。

　　“啊？什么？什么把戏？”旁边的宋熙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茫然得看向宋柯，宋柯突然意识到什么，笑了笑却不肯再说了。三个人也跟着走到宁晰的身边，看着那几个小孩剥糖吃糖。

　　吃了糖之后，小孩子们的戒心明显就放下了一大半，他们歪头看着宁晰，好奇得问道：“你们是来找人的吗？还是有什么别的事儿啊？”

　　宁晰稍稍弯了弯腰，身子向前倾去，这个动作是礼貌倾听的意思，虽然他个子高，又是习武之人气势压人，但是这样下来也显得没什么压迫感，小孩子们看着他也是好奇多过了警惕。

　　“不找人，也没什么事儿，就是路过这里，过来走走。你们这是在挖什么东西？”

　　见宁晰没有什么太明显的目的，小孩子们就更加放松起来，听到宁晰问，他们才低头看了一眼地上刚挖出来的一把野菜，说道：“哦，这是荠荠菜，挖来吃的，可好吃了，这是野菜里面最好吃的一种了。” 水嫩王妃：我为王爷脱战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