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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芷嫣要回来了,但是她的回归也只能让他们夏府的人欢呼。汴州的商户在怪她,一些爱好这些首饰的百姓在怨她,提起她每个人想起的不是她倾尽财产,不远万里去灵州赈灾,反而都是种种骂言。
每个人都在自私自利,根本不管别人的付出,这个世道似乎真的是变了。
齐锦春听到夏芷嫣回来的消息时正在屋里绣花,听了绮梅的话,她的手抖了一下,细长的银针扎进肉里,溢出一滴鲜红色的血来。
她神情僵住,拿着染血的手指在绣布上擦出一条血痕来。血晕染在布上,和上面还未绣好的梅花交织在一起。
绮梅看到后,尖叫一声,又拿了帕子来给齐锦春擦。
“小姐,你这是想什么走神了?”
齐锦春茫然地摇摇头,她根本感觉不到痛,心里突然就像是被投进一块大石头压着一样,很沉很难受,连呼吸也难受起来。
“绮梅,你说我该怎么办啊,她回来了,苏城哪还会再看我一眼。”
她失落地坐绣凳上,一双眸子中盈盈含泪,我见犹怜。
绮梅沉呤片刻,扶着齐锦春到了妆台前坐下。替她拢了拢有些乱的发丝,又挑了两会素雅却不失华美的簪子给她带着,又扭头到衣柜里挑了件湘妃色绣鸢萝的长裙换上。齐锦春神情木然,任由她这么装扮自己,等倒腾好,她才开口问。
“绮梅,你是想让我去找父亲?”
绮梅摇摇头,指了指她头顶上的簪子问:“小姐,你可还记得头上这枝如意簪是谁送的?”
齐锦春侧了一下头,看清了上面的款式后她明白过来,“我知你的意思,可是苏夫人虽然喜欢我,这亲事还是要跟苏公子商量,如此一来,这事成的可能性不大。”
“小姐,现在没有谁比您更合适了,夏芷嫣得罪了所以商户,陆翩翩又不得苏夫人喜欢,紫苏来历不明,脸上带伤,也就只有您才是最合适,在这种时候,您只需在苏夫人面前提点一下,让她等不及前来提亲不就行了。等这婚事定下,就算苏公子不愿,那也没有办法。而且,之前您和苏公子还算谈得来,他不会退婚给小姐难看的。”
齐锦春叹气,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苏城不光是一个性子淡漠的人,就是与人接触也总是拒人千里之外,她眼巴巴地和他相处了那么久,还是跟普通朋友没什么两样。
就连街上的人看到都要两人一些闲言碎语,他却不厌其烦的次次去澄清。
有时候,她就在想这个男人怎么对那个女人都是冷冰冰,难不成是喜欢男人不成。
“小姐,我们出门吧。”
齐锦春轻轻“嗯”了一声,任由绮梅将自己拉起。这才刚转过身子,就和门口的李氏撞了个正着。
“娘,你来干嘛?”齐锦春打起精神全迎了上去。
李氏打量着女儿,新的衣裙,多了几支发簪,似乎和早上不一样了,看样子像是记得意装扮过一样。
齐锦春扶着李氏坐下,转对对绮梅道:“你去给三姨娘沏壶茶过来,用今年的新茶。”
“是,小姐。”绮梅笑嘻嘻地退下。
李氏拉着女儿的手又重新打量了一番,这辈子她骄傲的就是生了个这么个娇美,孝顺的女儿,没有像其他院里的庶女,眼巴巴地去奉承嫡母,嫌弃庶母。
“我家锦春真好看。”
齐锦春被自己亲娘这么夸,不由得“噗嗤”笑出了声,她脸一红笑道:“娘,哪有你这样的,夸自家女儿,也不怕别人笑话。”
李氏拉着女儿的手欲言又止,她知道女儿的心思,心里对那苏城却不满意。不是因为门户,而是他对女儿的态度。那种眼神,分明心里没有女儿存在。这样的人若是嫁过去,女儿还不以泪洗面。所以前日晚上,定国公留宿自己屋里时,她随口提了那么一 下,让他不要答应这门亲事。
定国公心里本就疼这个二女儿,再加上他也不怎么看中苏城,所以三姨娘这么一提议,他欣欣然应允。为了这事,李氏忐忑了好几日,生怕被女儿知道后会怪罪自己。昨日,国公夫人将她唤了去,说看中了一户人家,想听听她的意见。
李氏觉得,这事怎么着也得跟女儿商量一下。女儿乖巧,可是性子也执拗,她不喜欢的事,没有能强迫了她。
她正要开口,却见绮梅端着着茶水过来,于是话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齐锦春亲自捧了茶盏过来,盖子才打开,就有一股茶香扑面而来。李氏接过来,用盖子把上面的飘浮的茶叶挼了过去,嫣红的唇凑上去抿了一小口:“这是上好的碧螺春吧,昨日里在国公夫人的屋里娘也喝过一回。夫人还说这是你爹赏人,旁人的院子都没有。今日在你这里又尝了一回,没想到,你爹还真的是疼你,想到这里,娘觉得还是欣慰的。”
齐锦春听到国公夫人,皱起了眉头,“娘,夫人把您叫去干嘛?”
李氏也不细想,脱口而出:“为了你的亲事啊!”
齐锦春闻言,有些着急地问:“娘,她跟你说了什么,你快告诉女儿。”
李氏面色紧张,几次张口都不知该怎么说,才能让女儿心里好受些。
“好,你不说,我亲自去找她。前些日子还说了不管我的事,现在又来干涉,她说话就这么不做数吗。”
李氏站起身来拉着她,“锦春,你别冲动,听娘把话说完好吗?”
齐锦春急得直跺脚:“那您倒是说啊,娘,您是想急死我。”
她预感不会是什么好事,要不然李氏也不这么难开口。听到国公夫人这名字,齐锦春的心情如同沉入水海。
李氏叹了几次气,最后抚摸着齐锦春的头发道:“锦春,苏城不适合你,你费尽心机嫁一个你不喜欢的人,这又是何苦呢。夫人他为你寻的那户人家,虽不是大户人家,可是……”
“娘,您别说了……”齐锦春失魂落魄的坐了下去,心口疼得难受起来。
她没料到会是这种情形,国公夫人恨不得她嫁的不好,这次为何要干涉,肯定是父亲跟他说了什么了,一切都完了,完了…… 家有刁夫初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