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不庄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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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想容的如意粉膏确实有美白养颜的功效,而且见效要比玉颜坊的香膏香露来得快,桃花香露是玉颜坊中最滋养容颜的香露了,涂在脸上,少说要养个半年,才能使皮肤莹润透白。
虽然用过桃花香露的女眷觉得浑身都舒坦,但马上就要大选了,时间万万耽搁不得,各家各户的美人儿都没了耐心,盘算着自己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一个个心急的很,这时候也顾不上用香露香膏慢慢调理,都买了如意粉膏抹在脸上,希望自己一觉醒来就成为冰肌玉骨的美人儿。
那买了如意粉膏的陈小姐每天不分白天黑夜,一直抹着如意粉膏,甚至连睡觉的时候脸上都糊了厚厚一层,这样抹了不到十日,她发现自己的皮肤早就不像以前那么糙黑,变得又白又细,摸起来软嫩非常,即使比不上齐蓁那么晶莹剔透,也远远超过之前的模样。
女子皮肤白皙,更能显出娇美,陈小姐也是如此,脸上雪白如瓷,让她原本秀丽的五官更显娇艳,再加上陈小姐出身不高不低,五品官的女儿,在宫里头做个贵人刚好,最近又出落的水灵灵的,很快就被挑选的太监给记在名册上。
红岚这丫鬟是个机灵的,自从熄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之后,就老老实实的伺候在齐蓁身边,她手里拿着美人捶,轻轻给齐蓁敲肩道:
“夫人您不知道,现在京里头的女眷一个个都把花想容给夸上天了,说他们铺子里的如意粉膏极其好用,只要不到十天的功夫,就能让女子脱胎换骨,好像换了个人儿似的。”
齐蓁是活过两辈子的人,上一世她就知道京里头流行过粉膏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之所以能在短时间让女子皮肤娇嫩,实则是放了分量极重的铅粉,将铅粉与醋混合在一处,再加上珍珠粉以及牛乳提炼一番,就成了这粉膏。
粉膏涂上几日,的确可以是皮肤匀净,但要是用的时间久了,不说脸上身上会多出黑黄的斑点,就连牙齿头发都会不断往下脱落,齐蓁曾见过一个用惯了粉膏的小姐,从十七八岁的娇花生生被折腾成了三四十岁的模样,吓人的很。
那老太监也曾在铺子里卖过这种含有大量铅粉的粉膏,不过他运气不差,卖了一批后,用来做粉膏的铅粉没了,铺子里停了一段,之后粉膏就出了事儿,老太监逃了过去。
齐蓁手里头拿着折扇,一下一下敲手心,想起自己前世里受的苦,齐蓁就恨不得把那老畜生的皮活活给剥下来。
不过跟在老太监身边十多年,齐蓁知道他的本事,一开始忌惮着不敢出手,但现在不同了,她手里不止有玉颜坊这间铺子,还是正三品的官夫人,腰杆子挺得笔直,怎会怕一个没了靠山的阉人?
只是不知老太监开的铺子到底叫什么名儿,前世里那铺子叫香云楼,名儿是自己起的,这辈子她没有被老太监娶过门,铺子的名字兴许不同。
不过齐蓁记得前世里京里头好像没有一家叫花想容的脂粉铺子,这辈子多出来了花想容,而香云楼却不见踪影,难道老太监是花想容的老板?
思及此,齐蓁眼神闪了闪,她不算心狠手辣之人,但却最是记仇,前世里被人活活折磨而死的痛苦齐蓁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若是老太监真出现在她眼前,休要怪她心狠手辣。
呆在廉府里,上无长辈,下头的两小又出门去书院读书,齐蓁穿的随意了些,水红色的抹胸裙上用金线勾勒出大朵大朵的牡丹花,花瓣娇憨欲滴,外头罩着一件薄纱做成的褙子,轻轻揽在肩背处,隐隐能透出如牛乳般白嫩的肌肤。
青怡端来一碗牛乳过来,牛乳事前用杏仁滚过一边,里头的腥膻味儿早就去了,尝起来有种特别的鲜美,齐蓁一边喝着,就见蓝羽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脸上带笑,道:
“夫人,大人过来了。”
两人成婚不到十天,廉肃的身体在李太医的诊治下,已经‘大有好转’,每天午时左右,李太医都会来到廉府给廉肃针灸,针灸时不能有别人在场,所以齐蓁一直都没瞧见过,不过看着廉肃已经能拄着拐一步步走回主卧了,女人小脸儿露出笑,颊边浅浅的梨涡忽隐忽现,勾的廉肃一双鹰眸直往齐蓁脸上看。
男人鹰眸幽深了些,拄着拐坐到齐蓁身边的圆凳上,挥手让房里伺候的丫鬟都退下了。
房中只剩下小夫妻两个,齐蓁即使不看廉肃,也能感受到投注在她身上的眸光究竟有多刺人,那热度恨不得将她身体都给点着了。
转眼看着女人身上乳白薄纱做成的褙子,廉肃剑眉一拧,黑眸中隐含怒火,抓着齐蓁的腕子,怒道:“你穿的这是什么东西?连肉都遮不住,让别人看了去成何体统?”
晨间天气寒凉,齐蓁身上衣裳的料子到底厚实些,该遮的地方没露,廉肃虽心有不满却没发作,没想到刚过晌午,这女人竟然又开始折腾起来,想起她这幅打扮被府里的奴才们看了去,廉肃心头直窝火,吹胡子瞪眼,连脑门儿处都蹦出青筋了。
这世上哪有女人不好美的,齐蓁听着男人的话,不满的撅起小嘴儿,抱怨着:“怎么?现在嫌我不庄重了、要不是你非要娶我,我庄不庄重跟你有何相干?若是不愿的话,现在休了我……”
齐蓁嘴里的话气的廉肃满脸阴云,忍了又忍也没忍住,一把将面前喋喋不休的女人拉进怀里头,长臂一伸,桌上摆着的瓷碗茶盏之物全都掉在地上,噼里啪啦发出几声脆响。
屋外守着的奴才刚想进来看看,隐隐约约却听见新夫人呜呜的哼声,翠琏几个大丫鬟听了几回,知道大人是在闹夫人呢,也不敢闯进去搅扰,只能满脸通红的守在门外,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撕拉一声,雪白的褙子被撕成几块破布,齐蓁的眼皮子抽了抽,暗骂廉肃小心眼,她这褙子是用上好的月光纱做出来的,轻薄柔软,小小一件衣裳,就足足要五十两银子,现在被男人这么糟蹋了,齐蓁心疼的直抽抽,挣扎着就要捞地上的布料。
见齐蓁还没学乖,廉肃冷哼一声,想要如法炮制,撕开女人身上的抹胸裙。
齐蓁猜到他的打算,尖着嗓子叫道:“你若敢撕坏我的衣裳,今晚我就搬回玉颜坊!”
听到这话,男人手上的动作一顿,黑黝黝的鹰眸好像古井似的,只盯着齐蓁,把女人看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明明天气转暖,屋里也不算冷,为何她竟会发抖?
有些心虚的别开眼,齐蓁只觉得身上一凉,男人到底没有撕坏她的抹胸裙,只是将腰间的系带以及衣裳上的暗扣给解了开。
过了半个时辰,廉肃才叫送水。
齐蓁迷迷糊糊的被男人打横抱起,她眯着眼,哑声问:
“你能站起来了?”
廉肃心头一紧,浑身肌肉瞬间紧绷,刚想着该如何圆谎,女人就累的直接睡了过去,听到平稳的呼吸声,廉肃松了一口气。
撒一个谎就得用无数谎来圆,廉肃现在可算尝到苦头了,伸手摸了一把女人汗湿的小脸儿,鹰眸满是柔色,把齐蓁放进浴桶里,廉肃跟着进去,仔仔细细将女人给洗了个干净后,这才用干毛巾绞干她的头发。
齐蓁咕哝着道:“你去帮我查查,花想容到底是什么人开的。”
手上动作不停,廉肃堂堂八尺男儿,又怎会知道女儿家关注的脂粉铺子?他皱了皱眉,问:“那是什么地方?”听起来就像烟花之地。
“也是一家脂粉铺子。”齐蓁白了廉肃一眼,只看着男人的表情,她就知道廉肃怕是想歪了,忙解释道:“我总觉得花想容一直在针对玉颜坊,你若是方便就先查查,要是麻烦的话便算了……”
廉肃紧紧盯着女人巴掌大的小脸儿,忽的一笑,目光灼灼,道:“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谁若是有胆子欺负了你,就是活拧歪了!”
说着,男人狰狞一笑,眉眼处透露出些许杀意,让齐蓁身子抖了抖,不过心里却是极甜,她早就知道廉肃在意自己,只不过以前碍于叔嫂之间的身份,即使心里稍稍动了些念头,很快就给压制下去,现在两人成了名正言顺的夫妻,齐蓁感受着廉肃待她好,心里早就化成一汪春水了。
“我将才好像瞧见你站起来了。”
廉肃正色反驳:“你看错了。”
“我明明……”齐蓁想要辩解,但却不知该怎么说,难不成御医会骗她,故意说重廉肃的伤势不成?
“哎,也不知你什么时候能好全。”齐蓁低垂着眼,余光扫过男人结实有力的大腿,想着他这段时间受的苦,鼻尖儿就忍不住发酸。
见齐蓁眼眶红了,廉肃心疼的厉害,忙伸手把人搂在怀里,轻声哄着,手掌顺着女人细白柔软的脊背往下滑,肩膀处一阵湿热,正是齐蓁的泪。
廉肃好像烫着了似的,忽然一阵沉默,心中涌起万分羞愧,偏偏他又不敢跟齐蓁吐露实情,否则以这女人的性子,恐怕非要闹上好一阵儿才罢休。
“下月初我就要当值了。”
听到这话,齐蓁突然抬头,浓而纤长的眼睫上沾满了泪,好像受惊的小鹿。
女人两手抓住廉肃的胳膊,力气用的有些大了,修剪得宜的指甲嵌入男人肉里,她都不曾发觉,好在廉肃从军几年,受了无数伤,吃了不知多少苦,这点疼自然不放在眼里,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安抚道:
“只是去北镇抚司当差而已,我是锦衣卫指挥史,旷了这么长时间,要是再不会北镇抚司,那帮混东西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乱子,肯定得看着点儿,而且李太医说,下个月我不用拐杖都能健步如飞,你就放心吧。”
一边说着,廉肃亲了亲齐蓁的脸蛋,看着女人微微皱紧的眉头,他又心疼又受用。
齐蓁白了他一眼,也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身为锦衣卫指挥史,廉肃看似风光,但暗地里指不定吃了多少苦,要是再不警醒着些,恐怕早就被人给害了。
一阵沉默后,廉肃小心翼翼的为齐蓁穿上衣裳,他动作仍不算熟练,倒比第一回强多了,到了晚饭时分,廉伯元跟廉仲琪也下了学,廉伯元过年之后,个子又蹿高了些,竟然比齐蓁都高出了半头多,站在齐蓁面前,俊秀的脸绷着,十分儒雅斯文,看起来就跟当年的廉肃似的。
齐蓁回忆起自己初次见着廉肃时,还真以为这男人是个饱读诗书的正人君子,谁曾想剥了身上的一层皮,廉肃比禽兽还禽兽,她当年还真是瞎了眼。
一家人正吃着晚饭呢,老管家上前一步,低声道:“夫人,亲家母来了。”
齐蓁眉头一皱,直接放下筷子,廉家三个男人早就知道齐蓁有多不待见齐家人了,想到齐乐曾经做出的那档事儿,廉肃道:“你妹妹是不是再过几日就要嫁给赵恒了?”
廉肃不提,齐蓁还真没想起这茬儿来,她冲着老管家道:“把人带到大堂里。”
转头看着廉家两小,齐蓁笑了笑,说:“我去看看,你们先吃就成,不必等我。”
“我陪你。”齐蓁刚站起身,廉肃拄着拐,跟在齐蓁身边。
女人想了想,记得廉肃好歹是正三品大员,身份与普通的平民老百姓可谓是云泥之别,更何况这男人根本不是个善茬儿,有他在一边看着,齐家人也闹不出什么大乱子。
小夫妻两人携手走到正堂,堂中坐着的正是齐母与齐乐。
齐蓁看着自己的四妹,发现齐乐最近皮肤白了不少,但却苍白没有血色,不像是用了玉颜坊的香膏香露之后的模样。
眼珠一转,齐蓁忽然想到,齐乐这不是用了如意粉膏吧?
她紧紧皱眉,上前几步,走到齐乐面前,拔下头上戴着的银钗,在齐乐脸上划了一道。
“啊!你干什么?”齐乐尖叫一声,脸上火辣辣的疼,生怕齐蓁毁了自己的脸,她肯定是觉得自己比她这个老女人生得好,这才下狠手的。
看着齐乐脸上多出了一条灰黑的痕迹,正是含了不少铅粉还会出现的症状,齐蓁见状,威胁开口:“以后不许再用如意粉膏,否则你要是毁了容,到时候都没地儿哭去。”
齐蓁怎么知道她用了如意粉膏?那东西一盒足足五十两银子,金贵的很,要不是马上就要嫁给赵侍卫了,以齐乐抠门的程度,自然舍不得。
“好啊,你个贱蹄子,竟然还有银子去买什么如意粉膏,赶紧把钱叫出来?”
齐母不知道如意粉膏值多少钱,但只要想着齐乐背着她藏了私房钱,齐母心里头就不痛快,一边拧着齐乐的耳朵,一边骂她小贱蹄子。
齐蓁知道齐母的性格,当下在一旁煽风点火道:“那一盒如意粉膏足足要五十两银子,看妹妹这幅样子,应该用了没多少,退回铺子里好歹还能换二十五两银子……” 重生之农门小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