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入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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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满月。幻境中仿佛离天空格外的近,月格外大、格外圆,洒下温柔的、清亮的银辉。仿佛看得见嫦娥仙子跳着孤绝的舞,仿佛听得见吴刚乏累的砍着月桂树。很多星,嵌在像泼了墨的天空中,一簇一簇。可以清楚的看到那隔断牛郎、织女的狠心银河,不过,不得不说,真的很美。只是太多的毛骨悚然、惊心动魄让众人把心一直悬在嗓子眼儿中,实在无心欣赏这美丽的夜、美丽的星空。
好不容易找了一处相对开阔的地方,众人便在那里安了营、扎了寨、点了篝火。墨文给众人分了干粮,墨修从包裹里拿除了一件沾了些许血迹女衫,那本是他为墨文预备的,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云水谣更需要它。因为云水谣的衣衫早已经破烂,臂弯处隐隐能看到红白相间的染血肌肤。
“不嫌弃的话,先穿上这个吧。”墨修将衣衫递给云水谣。
云水谣下意识的抚了一下臂弯处,然后接过衣衫道:“谢谢!”
排好人值夜,众人便都睡去了。身体疲累至极,到也睡的安稳。除了篝火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和时而响起的几声虫鸣,一片静谧。
子夜时分,忽的阴风咋起,这风吹的人很冷,不是那种皮肉上的冷,而是透入骨髓、刺入心尖的森冷。原本皎洁的满月不知何时躲进了云层,银河也像被抽干了,无数的星尽数隐去。众人皆醒,知道不好,纷纷拿出武器,背对着围成一个圆圈,警惕的看着周围。云水谣拿出一颗璀璨的珠子,双手结印捏诀,珠子登时飞升、变大、华光大盛,将四周照的雪亮。看不见还好,这一看见到叫众人心中更是惊恐万分。只见四周聚满了各色鬼怪妖精、魑魅魍魉。没头的、断腿的、湿漉漉的、干瘪瘪的、有角的、带刺的、趴伏在地的、腾于半空的,更多的是一团一团的黑雾,连实体都没有,密密麻麻一大片。墨文吓的腿脚发软、瘫坐在地。又有几人摔了破天镜出去了。墨修有一种错觉,总觉得这些东西一个个虎视眈眈盯着的都是自己。
“师叔,有些不对劲,伏魔窟各路鬼怪竟都朝着岳一凡、云水谣他们攻去,这样下去恐怕他们……”程易书道。
“轻言,你带些人前去帮衬!”
“是,师傅!”
“易书,你亲自带人去守诛心封印”。
“是,师叔!”
“它们果然嗅到了蛟珠的气息!”白若冰喃喃道,随即向空中一挥袖,出现一大块泛着轻微水波纹的虚空,里面映出岳一凡、云水谣、墨修等人的身影。鬼怪妖精们已经开始进攻,众人围成一个圆圈,将墨修和墨文护在中间。无奈鬼怪妖精实在太多,没几下便被搅散了。众人身上便又添了新伤,有几个人从圆圈中分离了出去,奇怪的是分离出去之后,竟没有在受到攻击。所有的鬼怪妖精还是全都攻击已经缩小的圆圈。
“这些鬼怪好像是冲着我来的,”墨修喊,“你们走,离我远些!”有几人退出圈外,果然没再受到攻击。
“我不走!”墨文到。
“我岳一凡还没做过丢下朋友,自己逃命的事情!”岳一凡吼道。
“闭嘴,有力气便给我好好躲着,说什么废话!”云水谣也大声呵斥,这二人已经杀红了眼。本就打的吃力,在加上几人退出,更是节节败退,伤痕累累。
“师叔,不好了,”一个弟子飞奔到白若冰跟前施礼禀报,“那本来安分的魔神突然癫狂、暴戾,诛心封印已然松动,易书师兄正在加固封印,但恐怕……”没等他说完,白若冰便已经带着他消失在木楼中了。
白若冰来到伏魔窟时,只见一片狼藉,到处是碎石、血迹。封印魔神的巨大石门咔咔作响,上面刻着的青龙图腾正闪着红光。古色古香同样刻有青龙纹的诛心封印盘躺在地上,盘上裂纹明显,程易书等人或趴或躺的倒在地上。
“师叔,易书没用,让魔神的一缕魔魂冲破封印……”
“照顾伤者,通知掌门师兄!”白若冰打断程易书的话,对刚刚给他报信的弟子吩咐道,随即捡起地上的诛心封印盘飞出洞窟。
再说墨修这边,眼看便要抵挡不住、命丧于此了,好在轻言带着其他弟子及时出现,挡住了鬼怪妖精的攻击,救下了他们。但是这些鬼怪妖精的数量实在太多,又都发疯一样猛冲,一时间也僵持不下。突然,一声巨响,天空中一道刺眼的光亮划破沉重的夜色。随后便是一道道闪电接踪而来,一阵阵雷声响彻云霄。
“不好,是魔神冲破封印了,你们快出幻境!”轻言叫道。
“不,我不退出!”墨修道。
“我也不退!”墨文道。
“我不能退!”云水摇道。
“要么死,要么进苍云!”岳一凡道。
“哎,我说你们……”不等轻言说完,一道劲风袭来,轻言、墨修等人连同一众鬼怪妖精均被卷上半空,然后跌落下来,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众人费力爬起,而一众鬼怪妖精,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回想走都走不了了。”轻言嘟囔着,带着苍云弟子将其余人护于身后。只见空中一个巨大的影子渐渐清晰起来,三角脑袋,具体的说是九个三角脑袋,都吐着鲜红的蛇信。只不过,只有中间的脑袋看起来清晰一些,其他的八个都若隐若现,有些飘忽。蛇身是一半红色一半白色,足有几丈粗,几十丈高。
“哈,哈,……近万年了,没想到,还有这一天!”九头蛇魔声音粗嘎,“拿来……”说着蛇头俯冲,蛇信翻飞,一道夹杂着强烈的腐臭味道的飓风呼啸而来,所过之处,飞沙走石,轻言等人轻易就被掀飞。鲜红的蛇信迅速卷起墨修,向蛇口送去。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碧盈盈的强光闪过,九头蛇魔神一声凄厉惨叫,粗壮的蛇信硬生生被穿出一个洞,甩开墨修,缩了回去。墨修自空中急速飞落,耳边只有风声呼呼作响。紧接着一道白色身影惊鸿一般略过,一手唤回被祭出的幽冥剑,一手揽住墨修的腰身,将他圈入怀中。是她,莲花凌云钗、翡翠凌云佩、银丝凌云裙。她没有覆面纱,这是墨修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她,于是他忘记了呼吸,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皮肤如上好的凝脂白玉,看不到毛孔。睫毛很长,微翘,水沁般的黑眸深沉而坚毅,眼神中透着杀伐果断的冰冷。唇形绝美,唇纹清浅,此时正微微的抿着,包含着决绝。一股冰莲花的淡雅清香传入墨修的口鼻,沁人心脾。她发丝柔软,飘过她的肩,拂过他的脸,顺滑而温柔。白若冰始终没有看她,一直盯着九头蛇魔神。落地的瞬间将墨修再次推飞,落到刚刚爬起的轻言身边。魔神受伤,戾气暴涨,“无论你是谁,阻我者死!”说着,中间的头颅再次张开血盆大口,分叉的蛇信一边喷火,一边吐电,朝白若冰袭来,而其他的蛇头却没有什么动静。在看白若冰,足尖点地、运气提力,倏的飞起,紧接着一声巨响,火线与闪电如约而至,刚刚她站的地方已经成了一个冒着烟雾的巨坑。蛇信不断的继续朝着白若冰飞起的方向缠去,而且不断喷火、吐电。众人都瞪大了眼,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白若冰则剑招凌厉、剑气如虹,幽冥剑滑过魔神的坚硬鳞甲,碧盈盈的剑光中激起一道道火花。她抵挡着如鬼魅一般纠缠过来的蛇信,还要不断的躲闪火和电的攻击。火光电闪中人影绰绰、上下翻飞、衣袂飘飘。九头蛇魔神已近乎于疯狂,狂乱的扭动着身子,蛇尾也缠了上去,白若冰堪堪躲过蛇尾,却被蛇信缠住了,那蛇信卷着白若冰便朝嘴中缩回。
“不!”墨修喊的撕心裂肺。
“师傅!”轻言已然向那魔神飞将过去。
眼看白若冰就要被那魔神吞吃入腹,她手中的剑却瞬间飞起,刺中魔神浑身上下最柔软的口腔,魔神“嗷!”的一声缩头、闭嘴,收回蛇信,松开白若冰。白若冰定在空中,右手收回幽冥剑,左手祭出诛心封印盘,而后左手再次收回、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随即剑指诛心封印盘,大喊一声“封!”。只见诛心封印盘上一个巨大的八卦图升起,周身金光大盛,朝魔神压了过去,试图将它吸入。但这八卦中央却有一条裂痕,随着八卦越变越大和魔神越来越暴戾、疯狂的反抗,那裂痕也越变越大。白若冰再一次运气,剑锋直指裂痕,更加强烈的碧色光芒自她的剑锋喷涌而出,且源源不绝,裂痕开始慢慢合拢、变小。
“万年了,我等了近万年了,你毁了我,我怎能与你干休……”随着裂痕的修复,魔神的挣扎越来越无力,声音也越来越小,后来便只剩下好像是蛇吐芯的,窸窸窣窣的声音。直至裂痕完全消失不见,魔神也被完全吸入八卦中。然后八卦消失,恢复成古色古香的诛心封印盘飞回白若冰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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