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最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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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沈夫人到底要说什么,但此时,沈沛兰已经预感到那必不是她想听到的。
她暗自心急要打断,却找不到机会。
沈夫人盯视着她,一句接一句,“如此说来,我沈家不但没有半点对不住你,反而还对你有着大恩,可你又是如何回报我沈家的?早在千佛寺中,你便买通人手,想要污我女儿清白,不过是老天有眼,你害人不成反害已。被我戳穿禁足后,你仍不思悔改,竟在大理寺中想要诬陷我女儿与逆贼同伙,甚至牵扯进命案……”
“如你所说,你的一切都是我们给的,可你不但没有知恩图报,反而恩将仇报,如今你轻飘飘的说几句错了,便想要哄着我们将你留下,你真当我们是瞎的吗?”
沈夫人的神情越发凌厉起来,她本不想闹得这样难看,可沈沛兰不断的提及往事,提及那些他们曾经拿她当女儿呵护的记忆,她根本不明白,愈是说这些,沈夫人便愈是能看穿她心里的想法。
若是真的打心底里知道错了,不会是这般作派。
她不过是想要他们心软,想要借此留下来。
然而这只会让沈夫人更觉对不起自己的亲生女儿。
“你看我掉泪,便当我心软,却不知我是在难过当初为什么没有在得知真相后便将你送走,而留你到现在,让我的阿芜伤心了那么久!”
沈夫人甚至痛恨起自己。
留下仇人的女儿,与阿芜日日相对,还要以姐妹相称,她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可她从来都没说过,只是顺从的听了他们的话。
是她这个当娘的对不起她!
想罢,沈夫人甩开沈沛兰想要拉住自己的手,回到上首的位置上坐下,她冷冷的看着站在那里摇着头抹着眼泪的沈沛兰,硬声道:“如今我便告诉你,想留下是不能的,再说什么也不可能,明日我们就送你离开!”
她咬紧牙冠,不再开口。
一直沉默着任由妻子发泄的沈侯爷这时才叹息着道,“沛兰,我们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莫要再纠缠了,回你的院子去收拾衣物吧。侯府总归养了你一场,不至叫你无以为生,衣食住行俱会为你安置妥当,但自此以后,你便不能再自称姓沈,你做了什么也与沈家无干,你可明白?”
这话令沈沛兰的心不断下沉,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他们要从族谱上将自己的名字划去,那这天地之间便只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无依无靠,哪怕消失了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在意!
不!绝不能如此!
沈沛兰激动之下也顾不得仪态,疯了似的扑上前抱住沈夫人的腿,满面惶急的哭道:“母亲,别这么对我,不要赶我走!我知错了,再不敢犯了,饶了我吧,我再不敢嫉妒妹妹了,父亲母亲怎么罚我都好,就是别送我走,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哪里还能活啊——”
她呜呜的哭着,满面泪水。
沈夫人从未见过她如此,若说心中没有一点触动,那也是不可能的。
毕竟相处了那么多年,从呀呀学语便带在身边的女儿,那些共同的记忆无法抹去。
哪怕知道自己不能再留下她,可看到此情此景还是心里难受得很。
“父亲母亲,姐姐,这是怎么了?”
就在气氛僵持的时候,门口处传来沈宓的轻言软语,带着几分疑惑与不解,响起在屋内。
沈沛兰的哭声登时顿住了。
沈宓怎么来了?
是了,她一定是来看她是如何姿态狼狈的!
想到此,沈沛兰便哭不下去了,她可以当着沈侯爷和沈夫人的面毫无仪态的痛哭流涕,只为求得他们的心软,可是在沈宓这个夺走了她一切的仇人面前,她却不愿示弱。
沈沛兰背对着门口,连忙拿出帕子拭泪。
沈夫人见她停了哭泣,亦不再抱着自己,暗暗松了口气,顺势起身向沈宓迎去,“阿芜怎么来了?”
“见过父亲母亲。女儿听说上房不知出了何事,十分吵闹,心下担忧,便过来瞧瞧。”沈宓抿唇一笑,“爹娘都没事就好。”
实情当然并非如此,从雅兰悄悄告诉她,大人去了沁香院,随后大姑娘去了上房,听说又哭又闹的,她便隐约猜到父母这是要将沈沛兰送走了。
终于到了这一天,她怎么能不来旁观?
没来得那么快,自然是要为沈沛兰留些时间去做最后的努力,而她,也想看看父母是否会在沈沛兰的哀求之下软了心肠,又改了主意。
思量着这些时,沈宓不得不承认,重生一回,她对京城里将要流行什么大都能说得上来,然而对于人的想法,却始终没有把握。
“傻丫头,这是在侯府里,爹娘怎么可能有事。”
嘴上这样说,沈夫人心里却极为熨贴,拉着沈宓的手一道坐在了左侧的椅子上,坐定,抬头又吩咐道:“送大姑娘回去!”
沈沛兰抹了泪,心里也清楚今天这情只怕是求不下去了,正待开口告退,却乍然听到这声吩咐,她心里不由的恼怒起来。
有了亲女儿,她这个养女便能随手扔掉了么?
许是知道沈侯爷夫妇不会再改变主意,沈沛兰突然冒出浓浓的恶意,她倏然抬起头,“父亲母亲,你们都只当我是那污蔑陷害妹妹的小人,可你们却不知,我为何会如此?固然是嫉妒妹妹得了你们的宠爱,可若是没有妹妹三番几次暗中恶语相向,我又怎么会性情大变,做出这种种无礼之事!”
此言一出,屋内不由的静默下来。
沈沛兰看向沈宓,却并没有如愿从她的眼中看到惊慌失措,反而她很平静,平静中又带着几分嘲弄。
怒火与难堪烧灼在胸口,沈沛兰明知不该,却还是忍不住说道,“当着你们的面,她乖巧柔顺,可她背地里是怎么样的人,你们何尝看清过!她一次次的嘲笑我并非爹娘的亲生女儿,信誓旦旦爹娘早晚会厌弃我……我又怎能不怕,怎能不变?” 重生后我成了前夫他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