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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进入龙安县城,进入矩阳府城之时,任轻羽都是侧坐在齐墨云肩膀之上。
那只海雕收拢翅膀,直立着上身跟在后面,走路的模样十分可笑,海雕的身旁,则是同样走路摇头晃脑的白化龙。这几个身后,朱南离得远远的,满脸都写着不高兴。
他们太过引人注目,惹得不少城中百姓围来观看,指指点点。
朱南只是咬牙冷笑:“身为天元境大宗师,身边全是妖精异兽,你就是个怪物首领。”
银齿雍骑着一只异虎,行进在朱南身旁,听了这话很是好奇:“朱神仙,这个白管事不是凡人,我也能瞧出来。至于那位任校尉,生得这般好看,体态这般轻巧,她是甚么来历?”
“我干嘛要告诉你,”朱南没好气,“总之你别去招惹她就是了。”
“大宗师的女人,便是借我一个胆子,也不敢去冒犯的。”银齿雍瞅着任轻羽的背影,长发束成马尾,轻轻晃动,揣测说道,“想必,这位仙子身份也是极尊贵的。”
朱南斜乜他一眼:“肉眼凡胎,她连翅膀都没了,还能比我更尊贵?”
银齿雍不敢与她顶撞,只嘿嘿笑道:“自然不能与朱神仙相提并论。”
骑在另一只海雕背上的秦霜雪也觉得师妹总是坐在齐墨云肩上,不大妥当,但是又不好提醒,她将自己的苦恼悄悄说与霍文龙:“虽说他们将来是要做夫妻的,可是如今这样,也未免太脱略形迹了。”
“大师兄当世高人,他才不会在乎这些。咱们不必理会。”霍文龙想了想又说道,“其实,秦姑娘要是愿意,也可以坐霍某肩上的。”
他说着嘿嘿直笑。
秦霜雪红晕上脸,乜他一眼,轻哼一声走开了。
矩阳城位于筑山之中,群山绵延,地势不平,民居散布四处,官衙、军营也相距甚远。
黑风部落女首领呼利兰英,连同她的两位兄长呼利盘雷、呼利风炎,布努部首领布努阿宗,矩阳灵明寺住持慧度禅师等,都往驿馆来拜见靖王。
矩阳西南之地,白夷、花蛮等部,却没有来人。
占地最广,丁口最多的南羌部,也没有来人。
“矩阳西面,以南羌部最为雄强。白夷、花蛮等部,都向其臣服。”王承仲告诉靖王,“白鹿山下鹿王城,为南羌首领索达智所居之处,建有法戒寺,气魄雄大,为严戒派之根基所在,内有圆境法王道敦、持戒法王道珠,皆境界高深,声名远播。”
靖王点头沉吟不语,陈策皱起眉头:“未得朝廷册封,这两个何敢擅称法王?”
慧度合十说道:“严戒派自成一系,依仗南羌势力,逼迫各部改宗,至有流血灭门之祸。矩阳这边,幸有吴将军竭力阻止,才没有掀起风浪。为此,法戒寺甚至数次遣出刺客,幸得菩萨护持,吴将军武技出众,才幸免于难。”
靖王登时面色阴沉下来,他转头瞧向王承仲。
王承仲轻轻点头:“矩阳城四布山间,难于戒严,便有刺客潜来,咱们也难搜拿。住持所言,皆是实情。”
吴廷进手按刀柄,沉声说道:“某身为军将,理当护得夷境平安。至于刺客之事,吴某虽不及齐统领本事,到底也是腾龙境界,并不曾怕了他们。”
齐墨云注视吴廷进,沉吟未语。侍立在他身后的任轻羽凑过来低声说道:“那位黑风部的女首领,一直在瞧着齐大哥呢。”
女孩吹气如兰,令人心荡神驰。
“这是呼利兰英,当初我带着白化龙路经黑风山,顺手帮他们灭了白岩部青木家族。”齐墨云镇定心神,低声答道,“她的两个兄长,直爽尚义,可以信重。”
“嗯,妾觉得她打扮得这般华丽,很是好看。”任轻羽轻轻点头,她瞅着那位呼利兰英不住地打量自己,眼神复杂,又低声说道,“齐大哥,呼利首领目光灼灼,似乎大有深意呢。”
“不要胡说,”齐墨云皱起眉头,“她再好看,能赛得过朱南?我连朱南都不肯收,别的女人更加不会放在眼里。”
“朱姊姊四灵神兽,何等尊贵,却被齐大哥拒之门外,说起来也难怪她觉得委屈。”任轻羽声音压得更低了,“齐大哥独宠妾身,妾固然欢喜,可是以齐大哥之本事身份,便是多收几个女子,也是常理之事,妾不会有怨言的。”
齐墨云扫她一眼:“你倒是大方,可惜你齐大哥眼光挑得很,瞧不上别人。”
两人窃窃私语,吴廷进瞧在眼中,微微皱眉,觉得齐墨云如此举动,太过儿女情长,令他有些失望。
靖王召集诸部首领,商议蠲免、修路、定界等事,每日忙碌。
齐墨云则前往军营,巡视部伍,在衙署之中,展开舆图,仔细查看,直至深夜。
宿文珍夜间巡营归来,见衙署议事厅内还亮着灯火,便移步进去:“时辰不早,齐统领还不歇息么?”
专心察看舆图的齐墨云抬起头来:“诸夷内斗,背后多有严戒派之身影,法戒寺实为祸乱之源。本座打算去鹿王城一趟,彻底了结此事。”
宿文珍吃了一惊:“听说严戒派两位法王,皆有通天彻地之能。索达智也是刀术精奇,又有南羌部上万兵马,这鹿王城不啻龙潭虎穴,统领,咱们不可轻率行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齐墨云森然说道,“就算是龙潭虎穴又如何,本座此去,正是要降龙伏虎,不然,西道诸夷,终无宁日。”
“此事重大,非末将能定夺。”宿文珍思忖一会,转头吩咐门外传令兵,“速请吴师将来此议事。”
得知齐墨云决意独闯鹿王城,吴廷进对他印象登时大为改观,但他还是恳切抱拳说道:“统领胆气过人,吴某深为佩服。不过鹿王城十分凶险,咱们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齐墨云轻轻摆手:“两位好意,本座心领。这天底下,就没有齐某到不了的去处,两位只管把心放回肚子里去。”
宿文珍还想再说,齐墨云打断了他:“麓安城外,齐某独自面对两个天元,不用半刻工夫便取了他们性命,宿将军,不必担忧过甚。”
二将闻言,无不震惊,都用怀疑的眼神瞧着他。
齐墨云泰然自若,在椅子上坐定:“不用怀疑,南楚第一高手金百雄,当日以万流归宗功夫,吞噬本座真元,被本座以天地元气强塞入体,爆裂而亡。另一个乃是北燕和尚,本座引来天雷,直接废了他的修为,然后一剑斩杀。”
他说着拔出那柄纯青透明的青冥剑:“多亏当日神剑在手,不然,也不能胜得如此轻易。”
两人听他分说详细,又眼见青冥剑显然不是凡物,这才信服。
吴廷进想了想,果断说道:“某的两个儿子,都在军中效力,这回便教他们,都跟着统领,一道前往!万一有事,犬子拼却一死,也定然要护得统领周全。”
齐墨云想了想,还剑入鞘,点头应允:“让他们跟着本座,去见识见识,也好。”
二将当即抱拳退出,连夜挑选精锐勇士,以跟随齐墨云一道出发。
朱南从屋梁之上飞落下来,觑着齐墨云,有些怀疑说道:“人族之天元境大能,便是我这神鸟,也要退避三舍。主公当真有此能耐,片刻工夫就杀了两个?”
“你方才都听见了,实情便是如此。”齐墨云淡然说道,“齐某若无这等实力,如何敢驱使朱姑娘为坐骑。”
“从京城至鹤州,又从鹤州至矩阳,如今还要去甚么鹿王城。你还有完没完了?”
齐墨云扫她一眼,没有说话。
朱南瞅着他腰间佩剑,又瞧瞧侍立一旁的任轻羽,愈发不忿:“不就是仗着这青冥剑,难怪你那么喜爱她。那你干嘛不让她做你的坐骑。”
“你不是也说了,她没有翅膀。”
朱南恨恨瞅着任轻羽:“你怎么就这么好命。”
任轻羽想了想:“听姊姊言下之意,奴先前其实是有翅膀的?”
“我就不告诉你,”朱南傲然扬起下巴,“让你猜一辈子好了。” 神剑动风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