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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玉石俱焚

凰倾天下 轻灰浅白 3976 2021-04-06 0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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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似漫长的日子在惶惶不安中又过去了多天,今日是晋王楚擎怀再一次大婚的日子。

  相比上一次,这次显得更加盛大,从晋王府到太尉府,一路红毯延绵,大红灯笼高挂,宫中乐坊尽数出动,半分不停歇地奏着喜庆的乐曲。

  楚擎怀骑在高头大马上,那乐开怀的样子迷惑了围观的人群,貌似娶到赵双双真的就是美梦成真。只有潜伏在百姓中的一些特殊人群才观察到,在很多不经意的瞬间,那春风满面的脸上,浮现着得意的狰狞。

  太尉府上,大红的喜色在府中一张张皱成菊花的脸中显得格外讽刺。

  赵双双一身凤冠霞帔坐在铜镜前,犹如行尸走肉般呆滞无神的眼中在听锣鼓声后,刹时挂满不甘和怨愤。

  贴身丫鬟笑笑眼睛肿得像两个寿包,一看就是不知道哭了多久,三分着急七分不舍说道:“夫人,小姐,花轿来了......”

  太尉夫人瞬间奔溃,牵着赵双双的双手,看着一直引以为傲的女儿,泪水唰唰唰流个不停。

  从赵双双及笄以来,她无数次幻想过她出出嫁的画面。

  十里红妆,风光大嫁,她的掌上明珠笑得如同百花娇艳,幸福得如沐二月春风。

  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竟是今日这般伤感......

  “双儿,我的好双儿......没能保护好你,是娘亲对不起你,双儿......”

  赵双双用恨意压抑着的眼泪彻底失去了保护障,直接冲出眼眶,抱着太尉夫人,“娘,双儿不怪你,不怪爹爹,不怪任何人,要怪就怪双儿自己命不好,不过请娘放心......”

  赵双双停顿了稍许,目露凶光,一场正义的阴谋在脑中上演,继续说道:

  “楚擎怀想利用我牵制我爹,皇上想利用我让赵家甘愿成为炮灰,我断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赵太尉正好跨进门槛,听到赵双双义愤填膺的誓言,知女莫若父,他瞬间明了赵双双心的想法。

  忽略下人的礼数,迈出疾步走到赵双双身旁,郑重说着,“双儿,无论如何你也要记住,你是我的女儿,切勿鲁莽行事。”

  实际上,赵太尉还有一句“玉石俱焚不可取”没有说出口,怕是太尉夫人更加担心难过。

  是到如今,太尉夫人已经顾不得什么家庭和睦,皱着眉严声指责道:“老爷,你一直都让我们不要鲁莽行事,现在都这样了,你还是这么说,要不是因为你一路隐忍,我们的双儿又怎么会被逼到这份上,你到底还是不是双儿的亲爹啊!”

  “夫人,我......”赵太尉重重叹了一口气,无低着头,恍若在忏悔。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位列三公,任人宰割,实属无能,作为一家之主,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家人,着实有罪,对于夫人的指责,他只能默默承受了。

  “好了,娘,您别再怪爹了,爹您也不要自责,都别难过了。”赵双双若无其事地对两老说:“今日是女儿大婚,你们可别让人瞧见不好的一面了,咋们赵家可都是顶天立地之人,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呢,您说是吧,爹。”

  “嗯!”赵太尉含泪点头。

  一向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赵太尉连皱眉头都少见,更别说落泪了,这一幕可是戳中不少下人的泪点,让房间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起来,只听得见扭着腰肢而来,掉了下巴的媒婆的声音。

  “哎哟,这大喜日子怎么哭哭啼啼的呢,多不吉利啊。”

  “......”

  “红盖头咋还不盖上呢,要是误了吉时可怎么办呢!”

  “......”

  “你们这些人都别愣着呀,赶紧帮你们小姐再打扮打扮,把红盖头盖上呀,马上盖上花轿了。”

  下人依旧是一动不动,唯独赵双双是忍无可忍,目光凌厉的瞥向媒婆,目中无人地说着:“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吉利的婚事,耽误了又如何,你要是不想躺着离开太尉府,就给本小姐闭嘴。”

  “哎你......”

  媒婆还想说来着,在看到赵双双无所畏惧的眼神后,连忙把话噎回去,甩帕子嗲的瞪眼在一旁等着。

  赵双双神情凝重地看着太尉夫妇,梨花带雨的脸上有太多复杂的情绪,像不舍,忧虑,幽怨,好像还有一丝丝惭愧,叫人心酸又说不出原由。

  唤了声爹娘后,赵双双后退小步,跪在太尉夫妇面前深深一拜,这一举动倒是惊呆了所有人,在众多目光中,赵双双说出一番引人深思的话。

  “爹,娘,女儿不孝,日后不能伺奉在你们身旁,还请爹娘多多保重,切勿挂念女儿,你们安好,便是女儿最大的安慰......”

  说完便扯来红盖头胡乱往头上一盖,对媒婆喝道:“不是要走吧,还愣着干嘛!”

  媒婆对赵双双的妆容很不满意,觉得有失端庄,但看赵双双的架势,根本没有她说话的份,说了也是白说,反正晋王也说过接了人就行,其它不重要。

  甩着帕子对外吆喝:“新娘子要上花轿囖,奏乐!”

  讽刺中带着悲怆的乐曲响起,太尉夫人更加忍不住大哭,“双儿,双儿......”

  红盖头下的赵双双早已泪流满面,回过头,看不清爹娘的模样,生硬的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爹,娘,女儿走了,保重......”

  迈出门槛,太尉府没有任何人送行,这是赵双双的意思,她就是想天下人都知道,赵府不认同这门亲事,只是迫于皇权,被逼无奈。

  包括从小伺候她的笑笑哭天喊地要求跟着她去王府,她都狠心拒绝,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她自己清楚,这一去恐怕是少女和人妇的区别,而是生与死的距离。

  昏君无能,佞臣当道!

  枉费她赵家世代忠良,终究是不得安生!

  尽管司徒府是个血淋淋的教训,她爹终究仁慈忠义,一心秉承司徒赫的遗愿,扶助睿王登帝,成就一代明君,开创太平盛世。

  倘若先帝未故,定受嘉奖,无奈,时至今日,却落得遭人算计的下场。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是尽受庇护的皇上,还有心怀鬼胎的楚擎怀。

  这两个小人,一心不让赵家好过,那么可以,她就要他们看看,赵家的女儿究竟不是任他们捏圆捏扁,大不了玉石俱焚...... 凰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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