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一切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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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司预计的一个月结束,有好几天巩姿都没有接到戈司的任何消息。
直到有一天,戈司发给她一条信息:来美国。
后面还附加了一个地址。
巩姿去到戈司给出的地址却找不到戈司,后来她从安保那里得到消息,最终在一家酒吧找到戈司。
戈司喝得酩酊大醉,他伏在吧台的角落,手里握着一瓶威士忌。酒吧内灯光昏暗,却不难看出戈司双眼通红,面容憔悴。他不知道多久没有休息好,黑眼圈都沉淀成了几近黑色的深青色,脸上更是胡子拉渣,大概有四五天没有清理的样子。
“你怎么啦?”巩姿的心揪了起来,心痛不已。她立在戈司身后,手掌颤抖着,她握紧了又松开,握紧了又松开,最后还是轻轻搭到戈司的肩膀上。
黑人酒保在吧台后擦拭酒杯。从巩姿走过来的时候,他就留意到巩姿,乌黑的大圆眼一直都跟随着巩姿。直到巩姿搭着戈司的肩膀,表现出与别人不同的亲密,酒保开口道:“He has suffered enough this days。”
酒保的英语带着很重的拉丁语口音,巩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说戈司这些天承受了很多痛苦。
巩姿问他“为什么他这样”,可这句话才出口,戈司就扭着身子,转过头双眼迷离地望向巩姿:“老婆,你来了。”
他的声音哑到不行,像是和起来的水泥沙。
从他的眼神里面,巩姿感到自己被他当成了救世主一样的人物。他在痛苦中死死挣扎,无尽的暗涌不出涌出,要将他吞噬,他已经独力难支,唯有在看到巩姿时,眼里才流露出希冀。
“我来了。”巩姿俯下身,将他的脑袋抱进自己的怀里,“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带我回国。”戈司的语气充满无助。
“好。”
巩姿心底极度慌乱,但她只能强打起精神来,迅速以坚强的盔甲武装起自己,像是屹立的山峰,成为他的依靠。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戈司这一副绝望的样子,她甚至从来都没有想过,这种绝望会出现在戈司的脸上。巩姿见过这种神态,曾经跑新闻的时候,在一个跳楼轻生的人脸上就是出现这种神态。
搀扶着大醉的戈司,走出酒吧,明亮的光线显得刺眼。巩姿将戈司的手臂甩到自己的肩膀上,他衬衫衣袖缩起,巩姿瞥见他的手腕上有几道横切的伤痕。
自残?轻生?
这几个词在脑海里闪过。这个从来都意气风发的男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可事实却在眼前。
巩姿的心猛地往下坠,仿佛跌入了极夜里的北冰洋中,刺骨的寒意,遍袭全身。眼泪如同狂兽一样撞击着她的眼睛,想要涌出来。巩姿只能狠狠地瞪圆眼睛,咬着嘴唇,直到将嘴唇咬破了,尝到血腥的味道,她才控制住眼泪,没有流出来。
“小公仔,我害死了Mountain。”
戈司暗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说出来的内容太过震撼,巩姿好一会儿才意识过来这不是自己的幻觉。而她更加难以相信,黄山竟然死了!
一个月前,黄山还是那么鲜活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我,Mountain他不会死,他不会死!”戈司竭嘶底里。巩姿的心一阵抽痛,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巩姿一直都知道黄山对戈司而言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戈司表面上是从他另外一个好友Marc的死中走出来,但是巩姿知道,戈司是将对Marc的感情分到了黄山以及自己的身上。
所以黄山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无论她说什么都只是徒增伤心,更何况黄山的死竟然与戈司有关!巩姿有所预料,但是她却预料不到,戈司竟然悲痛绝望到这种程度。
“如果那天我跟Mountain好好谈,他就不会发生车祸。是我害死他。小公仔,是我害死他,我害死他。”戈司的声音变得喑哑,音调发酸,巩姿甚至感受到温热的液体不断地滴到自己的脖子上。
巩姿觉得自己要死了。
戈司竟然流眼泪!他竟然哭了!
“你不要那么自责,那是意外。”
巩姿自己的眼泪也控制不住了,她只能抬头望天,希望眼泪赶紧滚回眼睛后面。巩姿完全不敢看戈司,她害怕自己坚守的防线会被他悲伤的面容轻易攻破。她不能表现得脆弱,她要成为戈司的依靠,不能让他倒下。
“不是意外!如果我不拒绝他,不和他争吵,就不会发生意外!”戈司激动起来,砸在巩姿脖子上的眼泪变得更多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巩姿正视他悲伤沉痛的脸,只觉得自己又死去了一次。巩姿没有再说话,捧住他的脸,额头贴着他的额头。她想让他知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是不是世界末日,她都会坚定地陪在他的身边,度过苦难。
戈司知道,所以这就是他让巩姿来美国,将自己带回国的原因。他的整个世界都已经被一片黑暗笼罩,他只能在酒精中找到解脱。巩姿是他的明灯,他需要她在身边,才能找到归家的路。
他紧紧地拥抱着巩姿,放肆地抽泣着,根本不顾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大街。
将戈司断断续续的话语片段组织起来,巩姿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有一家大公司报出了一个黄山无法拒绝的价格要收购Odysseus,黄山打算卖掉,然而戈司却坚决反对。戈司并不在乎钱,他只是想留住Marc的心血。
就这个问题,戈司和黄山发生了矛盾,终于有一天两人发生了争吵。黄山甩门驾车离去,不幸发生意外,撞坏了护栏,从桥上掉到了水里。
尸体打捞不到,按照车辆的损坏情况,警察说生还几率接近零。
这件事上,戈司不能说有错。何况造成这一场意外,黄山也需要背负很大的责任。然而,黄山已经死了,谁还能和一个死去的人讨论责任。而戈司则将一切的责任都归咎在自己的身上。
如果他没有和黄山争吵,如果他同意卖掉Odysseus,那么黄山就不会发生意外。
回到国内,戈司的情况并没有好转。
每天他到了很晚很晚都无法入睡,只能通过酒精麻痹自己。
如果他仅仅是喝醉,巩姿不会那么担心,最让她担心是——那天她看到戈司摔碎了酒瓶,捡起玻璃碎片,将玻璃的碎片刺向自己,任由碎片划破自己的皮肤。
巩姿吓得尖叫:“哥斯拉,你干什么?!”
坐在品酒房的戈司被巩姿的声音吓得一怔,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举动再次吓得一怔,他飞快扔掉玻璃碎片,痛苦地抱头:“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在什么。”
他的眼眶被濡湿:“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去看医生吧。”巩姿抱住他,亲吻他的发顶,蹭着他的脸颊安慰他。
戈司知道自己的情况,他并不是讳疾忌医的人,他点了点头,让巩姿为他预约心理医生。
后来诊断结果出来,戈司初步确诊是躁郁症。时而躁狂,时而抑郁,程度还不浅。
吃药控制病情是必须的,如果可以,尽可能让戈司有点事情做,尽量让他的心情好一些。
这些事情说起来很简单,对于能做到的人来说,也是很简单。
但显然,对于现在的戈司来说,这并不简单。
药物的副作用让他变得嗜睡,毫无精神,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浑浑噩噩的。他精神好些的时候,巩姿会陪他打高尔夫,陪他去海钓什么的,反正就是怎么都找点事情做。
只不过戈司的情绪变得格外难捉摸。
药物的副作用使得戈司的手有些发抖,打高尔夫时,几次打得不如意,他就愤怒地摔球杆,并且扔东西发泄,甚至将怨气发泄到巩姿身上。巩姿总是忍让顺从着,借势陪他休息,或者离开。
钓鱼的时候,他甚至将已经钓上来的鱼,整一箱扔回去海里面。他骂巩姿带他来钓鱼,骂她不考虑自己的情况。
认识他二十年,这个男人对自己说话,从未加重过语气。他对待自己从来都是小心翼翼,如珠如宝。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他变得陌生,变得可怕。
当他暴躁的情绪慢慢消退,戈司又会变成另外一个人那样。意志消沉,他对自己先前的举动表现得十分愧疚自责,整个人脆弱得像水晶,一碰就会碎。
然而不管是可怕,还是可怜,巩姿都只能为他心痛。
这些巩姿都不怕。
让她感到恐惧的则是,戈司莫名其妙的轻生念头。那天两人在家里游泳,戈司突然就沉到水里去。溺水呛个半死之后,他说出口的第一句就是:“Mountain就是这样死的,你知不知道,那一刻我也很想那样死掉。”
巩姿气得想掐死他,可是她的心更痛啊,最后她能做的就是抱住他。
“没有我的批准,你别想死!”巩姿恶声道。
“小公仔,我真的觉得好累。如果我愿意卖掉Odysseus,Mountain就不会出事。” 盛宠娇妻:最完美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