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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泽苍即将收回手的瞬间，游意霖突然抬了抬手，我住了他的手腕，发出一声极低的嘤咛：“师父……”
大抵是因为顾泽苍的手微微发凉，让他觉得很舒服。
顾泽苍将手盖在对方的额头上，游意霖乖巧的蹭了蹭，突然睁开了双眼，氤氲着雾气的双眸怔怔地看着他，似乎在认真的辨认来人是谁。
顾泽苍道：“是我。”
游意霖又用额头蹭了蹭顾泽苍的手，眼神里的光芒又突然黯淡下去，叫了一声：“师父。”
“嗯。”
“你跟任……跟白衫洺聊完了啊？”他说。
顾泽苍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揉了揉他的脸，问道：“聊完了。你发烧了？”
“没有，”游意霖翻了个身，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语气认真，“就是喝多了些——其实喝得也不算很多，就是觉得脑袋有点晕晕呼呼的，但是我还能认出来你。”
顾泽苍觉得他颠倒的话语有些好玩，淡淡的笑了笑：“好好休息。”
他站起身，收回手，游意霖却非常警惕的一下拉住他的手腕：“你要去哪？”
“我关一下门。”顾泽苍无奈的看着他，“外面有些太吵了。”
游意霖这才松开手。
顾泽苍关掉门转身的瞬间，发现游意霖正在脱自己的上衣，衬衫被他随意的扔在地上，赤裸的上半身被薄被遮住，只露出瘦削的肩膀，锁骨是姣好诱人的形状。
顾泽苍却非常不解风情的问道：“很热？我开空调？”
游意霖突然挺起身子一把抱住了顾泽苍，一个翻身就将顾泽苍狠狠的压在了自己的身下，他一下咬住顾泽苍的下巴，手精准无比的抓住对方的要害。
顾泽苍被游意霖这一系列的动作搞得懵掉，直到游意霖的手开始动作才反应过来，侧了侧头躲开游意霖的吻，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惊讶：“怎么了？”
游意霖说：“酒壮怂人胆。”
他说着凑上前来咬了咬顾泽苍的鼻子，顾泽苍眉头狠皱起来，伸出手捂住游意霖的嘴，往上撑了一下，道：“你喝醉了。”
游意霖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他的手还放在对方身体的关键部分，听到这句话突然泄了力气，一点一点的收了回来。
他眼神里的光芒一点一点的黯淡下来，然后化做灰烬，被风一吹就能全数散开似的。
呼吸交缠，却全无暧昧，顾泽苍突然觉得有些看不下去，微微移开视线，连呼吸都变慢起来。
游意霖突然泄了力气，整个人趴在顾泽苍的身上，头埋入他的脖颈，有些竭力无奈的开口说道：“为什么我就是不行？”
“为什么他……为什么别人都可以，我却不行？”
对方温热的呼吸打在脖颈之间，顾泽苍觉得一阵又一阵的发痒，他很不能适应，却不可能在此刻将对方推开。
游意霖身上也有洗衣粉的清香，但终归不是他熟悉的味道。
顾泽苍有洁癖，但没想到如此洁癖竟也能用在感情之中。
他的手在空中停顿了很长时间，犹疑着，终于轻轻落在了游意霖的背后，他轻轻的拍了拍，似是安慰。
“师父……”游意霖的声音带着哭音，略显嘶哑，他很轻很轻的说道，“你知不知道，我……”
“我也是会累的啊。”他很安静的说到。
顾泽苍的手就这么停住了安慰的频率，他捏紧手，有些无力的放在身侧。
秒针仍滴答滴答的走着，门外有觥筹交错的声音，却在此刻被屏蔽在外，整个世界都仿佛在此刻安静下来。
顾泽苍觉得自己应当找个话题，可他绞尽脑汁都想不起来。
只觉得游意霖压得他有些难受。
这么一来，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泽苍突然听到耳边传来轻轻的鼾声——游意霖睡着了。
他很轻的喊了一句：“意霖？”
对方没回答。
于是小心翼翼的把这人从自己的身上搬了下去，将薄被盖在他方才自己脱掉的赤裸上身之上，安顿好一切。
顾泽苍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无奈的看着床上的人，思绪一片混乱。
如果，如果当初他没有答应游意霖的话……一切就不会变得如此复杂。
可如果到底只能是如果，发生的事情不可能重来，一步错步步错，顾泽苍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如此一个优柔寡断的人，特别是在对待感情一事上。
他以为自己像任廷弋一样，两人相处了两三年，日久生情——游意霖也可以做到。
可是当真真正正的相处起来时，顾泽苍才察觉那是不一样的。
他和任廷弋没在一起的时候，视线也会不由自主的追着对方游移。
那时候的任廷弋的一举一动，就会让他静下心来思考——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他有心动的感觉却不自知，直到一切被任廷弋戳破。
他们俩从一开始的相遇就已经彼此吸引，这样才能日久生情。
那和游意霖是不一样的。
他可以对他很细心妥帖，却做不到满心思都是他一人。
甚至可以说，即便是被他撞见游意霖跟其他男人在一起，他不会有任何表示，大抵收拾收拾东西很平静的就搬出去。
可任廷弋就不一样。
像六年以前。
合上房门，顾泽苍整理了一下自己走出去，房间里再度只剩下秒针滴答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游意霖的睫毛微微一动，睁开双眼，他侧着头，静静的看着门口的方向，良久都没有说话。
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坐起身来，将衬衫重新往自己的身上套，然后一颗一颗的将扣子系上，做完这一切之后便没了其他的事，又坐在床上发呆。
他见了顾泽苍和任廷弋亲热的时候，才意识到，顾泽苍原来不是对所有人都那样冷淡——他只是没有遇见那个可以燃烧自己的人。
他游意霖，就不是顾泽苍可以燃烧自己的人。
即便他努力了这么久，也依然不是。
游意霖垂下眼，脑海里浮现出在阳台上见到的那一幕，不由得扯开嘴角，露出一抹自嘲似的苦笑。 律师男友很难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