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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
直至暮光穿过薄云，泄入那本就大敞开着的窗口，在地上洒下一层薄薄的金光。
地上胡乱扔着衬衫外套，领带袖扣，大床上的薄被也一半在床上，一半耷拉在地面，三四个枕头也混乱的散着，室内只有呼吸交缠在一起的声音，再无其他。
先醒来的是任廷弋，他是被尿给憋醒的，睁开眼来不及去想混乱的昨夜，飞快的把尿解决了，才察觉到身上黏黏腻腻不太舒服。
洗了一下冷水脸方才清醒过来几分，任廷弋心里有些混乱。
其实嘴上说的再厉害，他心里也没想过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要跟顾泽苍发生关系，毕竟两人都分手那么久了，即便要和好也得一步一步的来，可是昨夜他实在情难自已，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理智，勾着顾泽苍两人竟也……
任廷弋想到这里心里头不由得暗骂一声，顾泽苍这人的意志力怎么这么薄弱！他要干，就不能把他架住不让他干么！
满头繁杂思绪，任廷弋在浴室发了会儿呆，才鼓起勇气重新往卧室走，谁知刚才还躺在床上的人此刻已经不见人影，就连地上散落的东西都已经被摆放得整整齐齐。
窗户大打开着，空气中腥膻的味道没了，唯余窗外桂花的清香，不住往鼻子里钻着。
任廷弋怔怔的在原地站了会儿，换了身睡衣，突然听到有菜下锅的声音，他转身往外走，顾泽苍正在厨房煎蛋，侧脸看上去很是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任廷弋心里突然开始狂跳起来。
他在想，顾泽苍这样的反应是不是预示着什么……两人有机会复合了？
“吃饭。”
顾泽苍淡淡的嗓音落入耳中，任廷弋惊醒过来，忙拉开椅子乖巧坐上。
顾泽苍将放了煎蛋和牛奶的盘子放到对方眼前，道：“随便吃点。”
“不随便。”任廷弋说，“有营养。”
顾泽苍也没说话，自顾自的坐下开始吃早饭，好几次任廷弋抬头欲要说些什么，看到他云淡风轻的表情就又把话咽了回去。
总觉得顾泽苍这反应有些过于奇怪了。
顾泽苍其实心里想得比任廷弋更多，可是昨夜孟浪已经是过眼云烟，彼时理智全无是他的过错，只不过如今理智回笼，他自然要站在自己的角度为自己考虑。
他不可能和任廷弋复合。
这个几乎是不用思考就能决定的。
顾泽苍不难想象，自己好不容易从任廷弋这泥沼之中拔出来，倘若再次陷进去，下半身恐怕再没机会给他重来一次了。
他一直都是一个骄傲的人，和任廷弋在一起那些年他磨灭了太多属于自己的骄傲，但其实顾泽苍更想活得像自己，而不是为了所谓的感情将真实的自我也都忘却。
所以顾泽苍醒来之后思考的问题，其实是该怎么同任廷弋说清楚。
思来想去，顾泽苍决定先吃饭再说。
一顿饭安安静静的吃完，任廷弋好几次视线落到他身上的刻意都被顾泽苍捕捉到。
任廷弋站起身：“我去洗碗。”
“等等，”顾泽苍阻止他，“我们聊聊。”
任廷弋的身体微僵，沉默了一瞬，才道：“如果你是要跟我聊昨天晚上的事情的话……”
“没错。”顾泽苍非常干脆果断的点了点头，“昨天晚上……是一场意外。”
“意外……”任廷弋嗤笑一声，本来不大平静的情绪反而被这两个字给压了一下，他眯了眯眼，从兜里掏出来一包烟，自己点燃一根，又将剩下的一盒往顾泽苍的面前递了递，道，“你说，要怎么谈。”
顾泽苍没接他的烟，淡淡道：“昨天晚上我本来只是想过去帮你个忙，没想到你会被下药。我没控制住自己我也有错，但既然是错误，就要及时止损，你现在手里也握着白衫洺的把柄，暂时不怕遇见什么问题，找个时间就先搬出去吧。”
任廷弋狠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之中他的神情显得有几分恍惚，但掐着烟头的手用了几分力，刻意控制住情绪：“你他妈昨天晚上跟我打了一炮，今天早上就赶我走？顾泽苍，就是叫鸭也不像你这样吧，好歹给点事后补偿金呢。”
顾泽苍皱眉：“你别这样说话……”
“哪样说话？”任廷弋扬了扬头，一声冷嗤，“我这说的不都是实话么？你敢说你昨天晚上没爽到？”
“……任廷弋。”顾泽苍太阳穴微抽，有些受不了对方这直白的说话方式，语气已经带上几分警告。
“我算是见识到拔吊不认人是什么样儿了。”任廷弋眯了眯眼，“不是我说，顾泽苍啊……你这些年也应该没少有过情人吧？怎么，你跟那些人一度春宵之后都是这么对待他们的？说赶人就赶人？”
顾泽苍也根本不去辩解自己五年一直靠DIY的事情，觉得挺丢人，只撇开了视线，沉着嗓音道：“没有。”
“所以你连一个炮友的待遇都不给我一下？”任廷弋的话越说越伤人，“好歹我也让你爽了爽，你扪心自问一下，那些人能有我爽？”
“任廷弋！”顾泽苍只觉心头怒火被这人一撩拨，烧得他心口一片灼烧似的疼，几乎快要直接与对方骂起来，只是理智尚且占据上风，他这般喊了一句之后，又冷静下来，看着任廷弋，一字一顿的说到，“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到底想说什么……”任廷弋笑出声来，眼中闪过一抹戏谑的光芒。
他似在思忖，燃到尽头的烟早已没了火光，烟屁股被他嚼了两下后扔进烟灰缸里，任廷弋双手环胸，突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反正你现在空窗期，我也空窗期，出去找人也麻烦，不如将就一下？”
“破船还有千斤钉呢……咱这怎么说也得有点感情，不比约炮那种不知根知底的舒坦？” 律师男友很难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