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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隶属江南一带，江南水乡多美人，游母年轻时就是个小家碧玉的美人儿，游意霖继承了他的优点，五官生得精秀，某些角度看上去像个姑娘。
这地方的机场不算太大，是才开通不久的航线，虽然B市是个二级城市，但一切设施都非常完善，倒没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游家的家境比不上顾家，但也差不了哪去，房子里再多塞三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抵达的第一天，游家人领着顾家去餐厅吃了当地特色食物，味道偏淡，挺符合顾泽苍的口味。
顾母就挺喜欢这个地方的，不住的夸赞着：“这地方真适合养老，再老一些我跟我家老顾搬过来。”
游母笑道：“来来来，我领你们去我们的护城河边逛逛，消消食儿。”
顾母点了点头，眼看着顾泽苍也要跟过来，立马使了个眼色，道：“你俩跟着我们这群老人干嘛，小年轻自个儿玩自个儿的去！”
顾母看出他们的气氛不对，只以为是闹了别扭——不然游意霖也不会自己一个人回家。
但顾母不知道，他们之间这别扭不是那么轻易就能破除的。
游意霖颇有些尴尬的说道：“伯母，我陪您逛吧，我对这地方了解。”
“哎，你来掺和什么！”游母也当起了神助攻，“你们玩你们自己的，你在这待了二十多年，你妈我还在这待了四十多年呢，不比你了解？”
游意霖彻底无话可说。
两人于是尴尬的脱离大部队，往市中心的方向走。
B市不大，随意逛逛就到了市中心，大概是因为过年的缘故，这地方还挺热闹，中心广场还有一场音乐喷泉正在喧嚣，两人寻了个看不到音乐喷泉的位置坐下。
游意霖主动开口问道：“师父，你怎么过来了？”
顾泽苍：“……”他还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总不能说是硬被顾母逼过来的吧。
叹了口气看，顾泽苍道：“本来就应该过来看看。”
游意霖侧了侧头，看着他，突然扯起嘴角，笑了笑，道：“其实我知道你应该是不太乐意过来的。”
顾泽苍看他一眼。
游意霖垂下眼，道：“本来两方见家长这事儿你就不知情——心里是不乐意的，估计这一次又是伯母逼你过来的吧？”
“你别这么想。”顾泽苍只能无力的安慰他。
“我知道你没考虑过跟我一直在一起的事，”游意霖苦笑道，“这件事儿就是两家父母热闹，咱们俩能不能一直走下去都说不一定——”
游意霖说到这里，索性直接挑明了：“柏拉图式的爱情，没人想谈的。以前或许我会觉得，只要能永远跟你在一起，那些虚的我都不在乎，陪在你身边就够了，可是人总是贪心的，有了这样，就会想要另一样，永远都不知足。”
顾泽苍嘴唇翕动。
游意霖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在一起了，我就会想，为什么不能更亲密一些呢？为什么不能像真正的情侣那样呢？即便这所谓的情侣是我拿一条胳膊换来的——再往后想，或许更亲密一些了，我又会觉得，为什么在这段感情里我付出更多呢，你为什么不能对我也付出更多呢？”
“大概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吧，贪心永远是原罪，满足不了的。”游意霖笑了笑，说，“虽然我心底知道，师傅你的心里只有那么一个人，装满了，再也装不下其他的人了，可是我还是会渴求着，你能不能给我留出那么一条缝隙，让我能待在里面，我不需要太宽的距离，那么一点，一点就够了。”
“意霖……”顾泽苍伸出手，替对方抹掉眼角不自觉流下来的泪水。
游意霖吸了吸鼻子，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没想哭的，但有的时候吧，这眼泪真的忍不住。”
“抱歉。”顾泽苍最近这段日子说这两个字是说的最多的，他的确在这段感情里最对不起游意霖。
游意霖摇了摇头。
“我们都需要静一静，好好的想清楚，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顾泽苍，眼神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我想要的，真的是一个下辈子一直相敬如宾的爱人吗？我的感情生活难道真的要用你的愧疚来维系吗？我这么多年对你的坚持——到底值得不值得？”
“回去吧。”游意霖笑了笑，“太晚了。”
顾家人在这边待了三天，由于顾母顾父的应酬实在太多，提前飞回去了，顾泽苍被这两人逼迫着留了下来，住在游家，其实每天都还挺尴尬的。
正月五号的时候，顾泽苍接到了一条任廷弋发来的短信，说他终于有信号了，结果打开短信却没看到顾泽苍的生日祝福，问他是不是忘掉正月初一已经三十一岁了。
顾泽苍没有回复。
这段时间他的确在思考和游意霖之间的感情问题，他在想，他那时做出的选择到底是不是对的。
即便他真的远离任廷弋——但是扪心自问，不和那人联系，他就能爱上游意霖了吗？
所谓的日久生情，如果真的会发生，早就在他见到游意霖的第一眼就该有所预料了。
可那时的他仅仅当他是一个后辈，没有任何感觉。
他们在一起相处了近五年，也没有发展出更多多于朋友之间的感情。
那么未来的数十年，会生出那样的感觉吗？连顾泽苍自己都不知道。
顾泽苍没回复任廷弋的短信，很快的，任廷弋的电话打了过来，顾泽苍接起，对方的声音带着几分质问：“你怎么连我的短信也不回，故意的是吧？”
“没注意到。”顾泽苍撒了个谎，“拍摄结束了？”
“没呢，还有几场重头戏，”任廷弋说，“有吊威亚的呢——在沙漠里吊威亚，想想就挺刺激的。”
顾泽苍压着声音道：“你之前又不是没吊过。”
“那不一样。”任廷弋很认真的说道，“这次的动作系数特别高也特别难，我提前跟老师学了好几天，现在都不是很熟练，就快要上场了，希望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不会的，”顾泽苍道，“加油。”
“嗯，借你吉言啦。”任廷弋笑着说道。
电话那头传来小女孩叫他的声音，顾泽苍听到任廷弋的声音难得软乎下去，似乎低声温柔说了句什么，然后再度开口：“有点事，等下次有信号了再聊啊。”
顾泽苍本想问问他在跟谁说话，但转念一想也没有问的必要，便简单应了一声。
两人切断了电话。 律师男友很难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