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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衍辰暗自发着狠,楚茵音却对他视而不见。喝了几口茶,楚茵音又想继续说什么,老祖宗却扬手止住她道:“行了,不用再说了,祖奶奶都知道了。你就安心在这歇着吧,等到晚上和祖奶奶一起用膳。”
“是。”楚茵音罢了继续编瞎话的心思,安下心来。老这么叫自己姐姐,也挺别扭的。
“快躺下歇着,一会郎中就来给你瞧病了。”老祖宗接过茶碗站起身,孝顺的苏靖贤又将老祖宗手里的茶碗接过去。
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的柳妈上前服侍楚茵音躺下,为她盖好锦被。
楚茵音望着榻前一脸慈爱的老祖宗,柔声道:“祖奶奶,不必麻烦请郎中来了,我的身子没有大碍。这次随身带来些昔日楚姐姐送给我的安神药,那可比寻常郎中开的药方好上数倍的。”
“既是这样,那就派人去招呼一声,给那郎中点赏钱,遣他回去就是了。”老祖宗满面笑容地说道,“你好生歇着吧,我们这便去了。”
“祖奶奶慢走。”刚躺下的楚茵音又想撑起身子。
老祖宗瞧见,忙说道:“快别起来,好生躺着吧。”
说罢,老祖宗朝苏靖贤使了个眼色,二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柳妈将老祖宗送至门外,楚茵音仍是不看榻尾立着的苏衍辰一眼,眼睛一闭歇了起来。待柳妈返回来,见苏衍辰柱子似的立在那不走,便要张口赶人。
苏衍辰知道柳妈会轰他走,抢先开口道:“你还不快去给你家小姐拿药,杵在这里做什么?”
柳妈面色一滞,话到嘴边却噎了个死。这也是苏衍辰抓到柳妈嘴笨的短处,料定柳妈无法驳他的话。
柳妈无奈地看一眼闭目养神没有反应的楚茵音,不情不愿地又转身往外走,嘴里回道:“是,我这就去……”
走至门前,柳妈不甘心地扭头看看苏衍辰,苏衍辰一脸挑衅地扬眉盯着柳妈。柳妈气苦地抿一下嘴唇,终于默然而去。
她绝不想让楚茵音与那三少爷独处,可眼前却容不得她横加阻拦。不过想来楚茵音对那三少爷嗤之以鼻,应该不会出什么差池才是。
看着柳妈出门,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苏衍辰扬起玩世不恭的浅笑,走过去蹲在榻前低声道:“你倒是挺会做戏的,这一场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我可猜不透了。”
一番话说出来,楚茵音却神色不变,连眼皮也不动一下。
苏衍辰面不改色,心里却有些苦闷,这个何大小姐可真是油盐不进啊!
“哎,我说,你的那番话是真的吗?”苏衍辰不死心,继续道,“你真是与那楚家小姐情同姐妹,听到她家遭此大祸才会伤心得厥过去?”
楚茵音仍是充耳不闻,一张苍白俏丽的睡脸仿若花中仙子一般恬静。
苏衍辰心有不甘地皱皱眉,忽然想到什么,又说道:“对了,听说你带来的嫁妆只是一个小盒子。我爹神神秘秘的什么也不告诉我,你倒是说说里面放着什么宝贝物件?”
这次楚茵音终于有了反应,柳眉微微蹙起,神色不耐地翻了个身,将后脑勺给了苏衍辰。
苏衍辰一愣,张张薄长丹唇,一时噎得说不出话来。这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他竟在女子面前吃了瘪。
不过看着楚茵音如丝墨发边的苍白耳廓,与白皙纤细的颈子,想起不久前楚茵音在祖奶奶面前泪流满面的楚楚模样,苏衍辰心底忽然溢出一丝怜意。
怕是她心里也不情愿嫁给他,才会对他冷面以对吧。她毕竟是高官独女,心气高傲。如今远嫁到举目无亲的苏州,定然会心存凄凉。
外面传来脚步声进了堂屋,苏衍辰见楚茵音怎么都不理会他,顿觉面上无光地站起身走了出去。
迎面撞上端着参汤的丫头,苏衍辰没好气地说:“这会子才来,何小姐都已经睡下了!”
“三少爷,这不是才做好嘛。”丫头委屈地撅起嘴,小心瞧着一脸不爽的苏衍辰。
“放那吧!”苏衍辰没好气地说,“等她睡醒了再吃!”
说罢,苏衍辰大步流星地走了。
丫头扭头看看苏衍辰散发着怒气的背影,不明白地眨眨眼,还是听三少爷的话,乖乖将参汤放在桌上候着。
躺在榻上的楚茵音听到外面的说话声,以及苏衍辰含怒而去的脚步声,真正地放下心来。
这次拜见老祖宗可着实吓着她,差点就露出马脚。亏得她趁着昏迷偷听到一些话,才有机会编好瞎话应付场面。
那柳妈也太笨了些,明明路上都商量好的,事到临头却又塌了架。看来今后在这宅子里,是指望不上她帮忙了。
不过……那个苏衍辰却也不难对付,虽然他挺聪明,却心机不深。
最难对付的应是那个大嫂,看起来温柔得体是个老好人,实则颇有心计。
还有那位祖奶奶,似是比苏靖贤还精明些。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几句话,就令她差点把持不住心神。
至于那个二嫂,倒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人,什么事都挂在脸上,一看就能看个清楚。
二嫂夫妻,应是一丘之貉,都可以助她成事。大嫂夫妻却有些棘手,今后要小心应对。
楚茵音在心里不住思量,想着想着便真的睡了过去……
柳妈心有惴惴地回到东跨院,刚进了后院大门,便看见苏家的二少奶奶鬼鬼祟祟地走向堂屋。
她眉头一皱,目中闪过一丝阴霾,开口说道:“二少奶奶,您这是做什么呢?”
“哎呀我的娘啊!”正提心吊胆的二嫂吓得魂都飞了,倏然转过身一脸惊惧地看着站在大门前的柳妈,支吾道,“你,你怎么回来了……”
柳妈迈步缓缓向前走着,神色温顺地说:“我家小姐素来容易受惊吓,总随身带着安神药。这次因去拜见老祖宗,心里紧张一时忘了带。我是回来为我家小姐拿药的。”
“哦,哦……”二嫂脸色青白地点点头,尴尬地退后几步,媚眼不安的四处乱扫,胡乱地说,“我嘛,是想着,来看看,看看卿蓉妹妹这里还缺点什么,我好差人拿来给妹妹。”
“烦劳二少奶奶费心,我们这不缺什么。”柳妈走至二嫂身旁停住,侧过脸盯着二嫂道。
二嫂不自然地扯了下嘴角当是在笑,见柳妈盯着她瞧不再往前走,便转着眼睛说道:“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就先走了!”
说着,二嫂逃命似的飞快走了。
柳妈转过身,冷下脸看着二嫂跑出大门没了影,鼻中冷哼一声,才迈步进了堂屋。
【作者题外话】:小剧场:
衍辰:喂!我给你说话呢!为毛不理我!
茵音:……
衍辰:喂!你再不理我我就让你知道本少爷的老虎屁股摸不得……
茵音:谁乐意摸你屁股!一边玩去!姐睡觉呢!
衍辰:…… 毒女狂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