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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九瞪着一双血红的双眼，带着可怖骇人的冷然杀气。她闭了闭了眼，怪叫一声，身影如烟，如流星闪现，嗖的越过紫青陌跳到了门口，抓住地牢门口处一人，那人“啊！”发出一声短而促的惊叫，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待杜小九扯住那人的脖子就要扭断的时候，紫青陌一步一缓的走了进来，站在她跟前，看着她渐渐的失去理智，看着她渐渐的被魔性吞噬，那人张牙舞爪的抓挠却在杜小九的手里成了一只无法抵抗的小白兔，渐渐的失去了生气。
人已死，血液渐渐变凉，杜小九仍是死不放手的抓着那人不放。
紫青陌看着她，突然解开了自己脖子上的绷带，拉住她已经癫狂的身子，使劲一扯，杜小九衔着嘴里的一块血肉抬起头来，她赤红着眼看着她，一瞬不瞬。
“不要这样……”
杜小九排斥的扔开他的手，大口的喘息着，看看外面排成行的羽林卫，满是火油的弓箭，还有罩在门口的冰蝉丝，杜小九软下的心又凉了起来，“滚！”
紫青陌走近她，“杜小九……”
杜小九摇摇头，这是骗局，这是骗局。
这是骗局，一面是假惺惺的示好，一面却又是冷冰冰的刀。
十年前他将她玩弄在鼓掌之中，十年后的今天，他仍是不放不过她。
杜小九怒喝一声，再一次抬腿向紫青陌的胸口踢去。
紫青陌不躲不闪，正当的挨了她一下，踉跄着向后退着。
杜小九再次动身，嗖！飞身出去。
于此同时，外面火箭齐发。
伴随着吱吱的火烧还有羽林卫的哀嚎，火在杜小九的身上燃烧，留下越来越大的创伤，紫青陌就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在人群中无一只野兽般的撕扯，迸射的血水冲天而射，染透了地牢方圆几里。
不多时，杜小九疲惫的倒地，那头丝丝顺滑的头发也被烧焦，身上只有片许衣衫遮挡，露出可怖的伤痕。
焦黑的皮肉仍在与火油做着激烈的抗争，她嘴里含着一人的皮肉，噗的吐出，仰头看着天上闪动的繁星，突然“嘿嘿”的笑了起来。
紫青陌走近，弯腰将她抱起，护在怀中。
“留下来。”
杜小九身子一动，手腕扼住他的脖子，紫青陌先是紧紧的抱住她，渐渐的也不再挣扎。
羽林卫有护主心切之人，慌乱中失手放出一只火箭，射程较近，带着更加凶狠的力度，直接插进了杜小九的后颈。
她闷哼一声，从紫青陌的身上爬起来，伸手折断。
就在这间隙，有人上前拉起紫青陌躲在了一旁。
又是一声喝令，“杀。”
“慢！”紫青陌从模糊的思绪中清醒过来，低声制止。
“都退下。”他道。
众人为之一惊，天命难违，纷纷向后退出很远。
紫青陌挥挥手，打发了身边的赵青玄，“滚开。违令者，斩！”
一时间，地牢门口出豁出几丈的空余，只留下满地的断箭以及浑身是血的两人。
“杜小九，留下来。”紫青陌低声道。
“……”杜小九冷冷的看着她。
“留下来。”紫青陌祈求。
“哈哈哈哈……”杜小九张狂的笑着，“从你将柳儿松紧地牢想要引出花如是的那一刻就该知晓，你和我，永远的成了两个世界的人。我是妖，而你却是鬼。”
紫青陌未去理会，依旧只是痴痴的望着她，“我以为你回来，便会来找我。”
“不要解释，满嘴谎言。你记住，这一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紫青陌微微垂首，抬头痛苦的看着她，又轻轻摇头，依旧眷顾的想要拿起她的手。
杜小九怒喝一声，啪的拍落紫青陌抬起的手。
异常刺耳的脆响惊的四下的羽林卫心中一颤。
忽听一阵风响，一片黑影闪动，紫青陌脸色一白，抬头看见杜小九早已扯下他刚刚揣在腰间的半只瓷像，尽管已经破败不堪，似乎还曾另外打磨，可还是能够瞧得出上面的轮廓。
她将瓷像高高举国她的头顶，对着天上的明月。
她凄凉一笑，手指捏紧，那瓷像被捏成了碎渣。
“恩断义绝。”杜小九转头看着她，浑不知是眼里的血还是眼里的泪，热而发涨。
紫青陌身子一颤，看着那碎末从杜小九的头顶一直向下，最后随风而逝，成了空气中荒凉的一抹淡淡的尘埃。
“杜小九……”
“住口。”杜小九粗劣的喝斥，“若真的可以，我宁愿拧断你的脖子。呵呵，可是我不能，因为我要折磨你，像你潜伏在初七身边这十年一样，像你潜伏在杜小九身边那五年一年，我也要折磨你，慢慢的慢慢的杀死你身边的所有人，叫你一无所有。”
“……”紫青陌紧紧的拧着眉头不发一语。
“还想留我在这里么？”杜小九诡异的笑着，歪头问着他。
紫青陌眉头深拧，结了一个很重的疙瘩，怒的一甩衣袖，他咬咬牙，喝道，“放人。”
杜小九带着杨柳出了帝都的大门，大门紧闭，倾盆的大雨不期而至。
“皇上，外面的东西可好吃了，你可以定要带我去啊。”耳边那聒噪不停的雨声似乎就成了往日柳儿的话语，不断的在杜小九的耳边响起。
杜小九轻轻拍动柳儿的手背，好似柳儿像往常一般就站在她的手边不远处，笑着对她微微点头，“好，叫你吃个够。”
雨倾盆而下，长街上顷刻间鸟无人烟，融入雨夜中的还有杜小九、杨柳两人身影。
东边街巷杂乱无章，巷子曲曲折折，实则是个躲避跟踪的好去处。
翌日，这天天一亮，大雨早早的就撤了，留下一片宁静。空气中依旧飘荡着一丝浑浊的雨水气息，叫卖声将长街上的宁静再一次掩盖，似乎昨夜大雨前的那场厮杀也跟着这场雨冲进了河水中。
帝都城门早早的开了，守卫还是那般的殷勤，检查过往的人群，但凡有不对者纷纷要上前查探一番。
杜小九背着柳儿浑身污泥与血水，她浑然不顾的从城门之间通过，早有收到消息的守城官老远就将杜小九放行，还吩咐人拦了人墙，将那些爱凑热闹的观者拦在了外面。杜小九浑身血污，她眼神涣散，每走一步都带着一步沉重。
“柳儿，皇上带你出来了，咱们回家，回昭国的皇宫，再去外面的酒楼带你吃你最爱吃的那家，那里有你爱吃的烤羊腿，还有你最爱吃的甜糕，呵呵……你总是馋嘴，小馋猫。”杜小九絮絮叨叨，一路走过。惹得守城侍卫也跟着毛骨悚然了起来。
远处，站在城门之上的紫青陌眉头紧蹙，瞧着城门之下的杜小九，不发一语，只等她慢慢的从这里走出去。
“主子，真的要放杜小九出去？”一旁的赵青玄上前小声发问。
紫青陌微微点头。
“皇上，杨柳已死，我们就再也没有能够要挟杜小九来这里的东西了，如何利用杜小九来与花如是持恒？现在塞外打的紧，咱们兵马不足，实难……”
“大婚将至，有何难处？”
赵青玄一愣，偷偷打量了一下紫青陌那的脸色，心下了然，奈何知晓那翼王也不是等闲之辈，送一个身份不明的公主过来就能达成了两方交好？若是他那里知晓了杜小九没有死，那又会何种结果？
“传旨，朕与属国公主的婚期定在下月初。”紫青陌瞧着杜小九的身影渐渐远去，那胸腔中的浊气终是一放，许久未曾视线收回来。
“是，皇上。”
下个月初，那就是三日后。
这天，天还未亮，空气中夹杂着一丝潮湿的阴暗，预示迟早会有一场大雨来临。
狭小的房间内皆是是忙碌的身影，连两只燃燃的蜡烛也簇成了忙碌的身影，蜡烛燃尽，只有袅袅的暗光还在摆动。
破晓前的黑暗令天空更加的阴沉，空气中都更添一丝炽热和不安。
丫鬟们又燃起了几只硕大的琉璃花灯，摆在梳妆台的两旁，里面燃烧的灯油泛着呛人的味道，熏黑了铜镜上映出的属国公主，熏花了她的眼。
也不知是那灯油的缘故还是别的缘由，铜镜里的人越来越模糊，属国公主伸出衣袖使劲的擦着，为何看不清了？
“公主，有什么不对？”
属国公主罗梦突然焦急起来，泪水扑簌簌而下，她倔强的挥退上前阻挠的人。属国，那是她的家乡，次次征战，她不得已将自己献给了现在的王，却被王当做自己的义妹送到了这里。
这一连串的惊奇叫她浑然不知的自己身在何方，当马车帘子被扯下，她看到昭国的新建国都才回过神来，这一切还都成了眼前的可怖事实，那个生的俊美非凡的男人，到最后都在利用她。
她霍然起身，掀翻了桌子上的一切东西，最后她试图要将铜镜拆掉，明明那般近，却如隔了瀚海一般的遥远。
“公主，不要呀，公主，我们回去，我们回蜀国去。”丫鬟抽泣着拉住极尽癫狂的属国公主，低声祈求着。
“不要叫我公主，我不是什么公主，我只是人家利用的工具，放开我，放开我。”
“不要啊，公主，公主，求您了，公主……”
她大口的喘息着，看着手背上落下的泪水，她冷笑一声，拂袖擦去，露出缠绕在手腕上的白色布带，心忽地抽痛了一下，接着狂风暴雨般的压抑冲出牢笼，她尖利着吼叫，“啊……”
不甘！
曾经抗争的，挣扎的，如今能改变什么？割裂了手腕也未能阻止她被送上和亲的结局，“迷途知返，呵呵，父王说，应允了，是迷途知返，要做高高在上的皇妃，哈哈哈……”她自言自语的低喃。
因为撕扯而裂开的伤口，从白色的布带中渗出点点血红，她颤抖着手指拨开那层层叠叠的禁锢。
“公主，公主，不要呀，公主，呜呜呜……”
身上火红的嫁衣预示着她的身份，她却感觉到莫大的耻辱和悲凉。豆粒大的泪水从她精致的妆容上拥挤着落下，“你能感觉到吗，这里，没了，碎了，被人掏了出去，踩碎，扔了，呵呵，扔了……”
罗梦拍着胸膛，那里跳动的还是她的心脏？可竟然感觉不到一丝温暖，甚至连曾经那疼痛难忍的滋味也遍寻不到了。
“公主，天快亮了。”身后传来了王府内的奴仆催促的声音。
属国公主陡然回头，起身对着那人圆圆的脸上重重掴下。
“啪！”
清脆的声响惊吓住了满屋子落寞神情的奴仆。
“注意你的言辞，本公主是你们的皇妃，都给我跪下。”
丫鬟们纷纷垂首，被打之人捂着自己红肿的脸颊，紧皱眉头低声应道，“是。”
顷刻间，房间内跪了一地的奴仆，罗梦瞪着一双红肿的双眼，凌厉的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喝道，“你们看清楚，本宫是这里的女主子。”
“……”众人静默。 极品女帝要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