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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惊觉不妙，慌得起身跟着慌乱的人群就要往门口跑，却听紫青陌一声低吼，“不要乱走，随我来。”
紫青陌在前，拉着杜小九的小手，杜小九也不忘拉着程诚的小手，三人如串在一起的蚂蚱，一路悄无声息的沿着河岸的画舫往逸水轩的后院跑。
杜小九没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她不断的回头。
那黑衣人手中的短刀鲜血淋淋，说时迟那时快又奔着冷一个人挥刀而去。
其中一人惊吓过度已然倒地，另外一人却是跪在求饶，“饶了我，饶了我。”
黑衣人默不作声，凑近那人低声说了句什么，而后将目光送到杜小九跟前，手起刀落，“噗！”，那人捂住胸口，面色极为难看的在地上打起滚，周围的人群连滚带爬的躲在了墙角，更有惊慌之人握住长刀，胡乱的对着面前经过的人乱砍，手不住的颤抖。
黑衣人扭身，撒手之际提了一口气，如生了一双翅膀轻飘飘的飞进了画舫。
杜小九低骂一声，“混蛋！”，此人双眼甚是熟悉，她眼睛昏花，却毫无头绪，被紫青陌一路拖拽着往前面跑，四肢并用。
哪想，方才打斗时，木楼横梁已经松散，如此惊慌失措的人跟着如潮的涌动一窝蜂的就涌了上来，“咔咔”几声，吊桥断裂，杜小九等人直直向下坠去。
抱包裹你放手的程诚惊叫，眼睛快凸出来，“啊，小九，完了……”
“哄”的一声，杜小九如一颗坠落的疯狗，压在了紫青陌的身上，而后是更加沉重的程诚，三人将水面拍出异常大的水花。
程诚挣扎，包裹沉重，一甩身，程诚就爬上了岸，却不想将在她身下的杜小九咋落入水内。还未从水内钻出来的紫青陌眼前一黑，只瞧一个黑影瞬间落下，他来不及憋气，“咕嘟嘟……”灌了几口河水，几个攀爬从水底冒出头，猛的吸了几口气，又一次扎进水内开始寻找杜小九。
落入那一刻，杜小九觉得身上说不出的剧痛传来，瞬间，水从每一个地方拥挤了过来，她口鼻受阻不能呼吸。
幸好，幸好她有水性。
在水底三下五除二扒掉了身上碍事的男装，顺着铁锤扎进河底的一根铁柱向上攀爬。她心里得意，脸上得意，嘴上也得意。
“有人落水了，公子……”
杜小九还未将头冒出水面，“咚！”
她心中骂道，“艹！”在水底却只换成了一连串的水花“咕嘟嘟嘟嘟……”灌了一肚子水。
她觉得完了，小命不保。
紫青陌游了过来，踹开覆盖在杜小九身上的某家公子，拉着杜小九往上游动。
杜小九和紫青陌一冒出水面，就瞧见那画舫在眼前，只怕是喘息的功夫就要砸了下来了。
杜小九晃晃浑浊的头，对紫青陌说，“我们潜水进去，不然会被砸到。”
紫青陌对她微微点头，深吸一口气，拉着杜小九两人又一次钻进了水底。
跟着，“咚！”画舫倒了下来，整个反倒倒扣在水内，正渐渐的向下沉去。
紫青陌焦急的拉着她往另一侧游动，四肢并用，又怕杜小九与自己失散，死都不撒手。
杜小九也没挣脱，不想在这个时候顾着互相的安危而添乱，她跟着紫青陌的脚步，游的飞快。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头顶上有了光亮，紫青陌拉着杜小九冲出水面，“哗啦啦啦……”
岸上早已乱作一团，尸横遍野，人头滚落的到处都是，杜小九不忍去看，可也在抬头的那一瞬瞧见了足有十几个。
紫青陌伸手，水流波动带过来一块木板，“抓住，另一手抓住我，我们游上岸，下心四下是否还有人。”
“恩！”
到了岸边，紫青陌与杜小九被暗卫拉上岸去，紫青陌躺在木板上大口喘息，杜小九则是捂着脑袋不敢抬头，那一颗颗心血淋漓的脑袋着实惊骇。
“小九，没事吧？”程诚一路拖着沉重的包裹走了过来。
“这个时候还不忘你的宝贝，可有受伤？”
“嘿嘿，我没事，那些人都跑了。”程诚说道。
杜小九微微点头。
逸水轩四下早已乱成了一锅粥，东奔西跑的，呼喊求助的，你推我让的，还有挥着宽刀大声喊娘的。
不是何时那逸水轩的水云坊燃起了火，火光冲天，正发出一阵破败的声响。
“这逸水轩怕是完了！”杜小九叹息道，而后想到还在酒楼的老翁，“不好，叫老翁离开，快！”
“无妨，他自会离开，那些书籍和卷宗也会被带走。”紫青陌喘息过后，平静了心绪对她说道。
“那就好，哎……这逸水轩的老板是何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见他人影？”
程诚依旧如获至宝的捧着打劫而来的宝贝对杜小九说道，“小九，你还不知道啊？听说逸水轩的老板是当朝太师啊，后来给了他的义子，现在就不知是谁了，从未见他露过面，倒是神秘，不过听说也是一个厉害的橘角色，嘿嘿，若是被我看到了一定好好打劫他一番。”
杜小九怒瞪了她一眼，拍拍因为惊吓还在狂跳不止的小心肝，摆摆手，“算了，回家吧，回家再说，真是多事之秋。”
“哦！”
紫青陌起身，瞧着杜小九未受伤，而后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
“你要回苏苏那里吗？”杜小九猜着了。
紫青陌微微点头，“她要离开了，我想多陪陪她。”
或许陪伴不是借口，他只是不知要如何与面前的人相处，更因为在他紫青陌心中，还未接受初七的死。
“好吧，那你路上小心才行。”
“好，改日再会。”紫青陌一拱手，匆匆而去。
杜小九望着紫青陌匆匆而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平静，她多想上前将他拉住叫他多陪陪自己，因为她怕！
“小九，咱们回去吧，那公子都叫咱们回去了，还有这里好臭！”
“知道了，催催催！”
一句嗔怪，程诚闭了嘴。
两人先后在暗卫的护送下回了小院，因为夜已经深了，二叔和三叔已经熟睡，鼾声从房间里断断续续的传来，院子极是安逸的，叫人舒心异常。
“小九，衣服找好了，咱换上吧！”程诚将从柜子里翻腾出来的衣裳递给了她，杜小九却没有去接，那衣裳就掉在了地上。
杜小九看了一眼她，她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裹严实了身上的桌布，委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程诚，我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是不是生病了？”
“是呀，相思之病，哎……我爱的不爱我，我不爱的却追的死去活来，这都算什么事啊！”
“哎……”程诚也附和着，陪在杜小九身边，缩在了一块儿，瞧着外面黑漆漆的天色。
渐渐地，天色更加的暗了。
杜小九在躺椅上翻了个身，“哄”得一声，她被巨响惊醒了。
茫然回头查看，程诚从桌子上掉了下去，而她也落了下来，只是她醒了，程诚却翻个身睡得香甜。
杜小九叹了口气，瞅着程诚不睡得小猪一样，自己却没睡意，将她扶起，抬腿抬手折腾了许久，程诚还是未醒，一翻身，她自己卷着被子继续香梦。
杜小九无奈的嘀咕了句，“死丫头，真能睡。”
她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哈欠连连的她只觉得腹中空落，方才的那些河水灌了进去后只叫她现在一阵恶心难忍，她想现在也无心睡眠，索性出去早些吃的，再去扎人问一问那逸水轩的事，同时不知那个茯摩何时离开啊？真是头痛，一件事接着一件事，杜小九觉得身心俱疲。
还是出去寻些吃食，人是铁饭是钢，一会功夫不吃饿得慌。
起身下榻，她未来的及换上程诚早先准备好的女装，披着身上暖和的桌布，几步就出了院子。
腾时，面前迎面走来一人。
咦？
这个地方会有谁出现？她家的巷子是在一条狭小的巷子尽头，中途只有两户人家，平日都不见人，这深更半夜的会是谁？
正在她惊讶之际，暗卫已经持刀落下来，“皇上，小心，是刚刚那个杀了张鄂的黑衣人。”
杜小九刚才给吓傻，又被河水冲的有些神志不清，回来倒头就睡，这会儿才想起来张鄂被人杀了，那人虽然是太师的人，也是自己的一品大官啊，如此杀人的人就在眼前，她推开面前的暗卫，不顾一切的就走了过去，“你好，先生咱们先握个手，我先谢谢你杀了我的眼中钉，其次，我要问问你杀了我的人为何不逃走却来这里与我会面，你认识我？”
那人未听见般，直直的看着她。
“皇上，小心。”
杜小九怔了怔，向后退却，又冷冷的问他，“你既然来见我，又不杀我，那就是有话要与我说，快说。你到底是谁？”
那黑衣人双眼眯起，抬手，黑巾落下。
“额……”杜小九的五官神情渐渐的放大，最后长大了嘴巴许久未说出话，“段一一……”
“皇上，你还记得我。”
“我，我当然记得，可是，怎么会是你。”
“为何不是我？”
“你是大侠啊，你是武林盟主啊，你为何要做杀人的事？那，那是国家忠臣，咳咳，尽管他早该死了。咳咳……可是，可是……”
“呵……”段一一一丝冷笑，又将黑巾遮住，轻声说道，“我逸水轩不容许那等人出现。”
“什么玩意儿？扯犊子啊！那是你的逸水轩？那不是太师的吗，天，我没听错？”
“你没有听错，那本该就是我的逸水轩，也是你的逸水轩，杜小九。”
“这都什么事儿？我去……你给我说清楚，哎，你要去哪里啊？”
段一一跃上高墙，留下一个若隐若现的微笑给他，忽而一转身，消失在浩瀚的夜空下。
杜小九立在那里，石化。
她觉得，那段一一与之从前，大不一样了，无论神情还是他的一言一行，所以，杜小九才会没有一下子就认出那双眼，那双眼从前是温顺而单纯的，现在却是冰冷而犀利的。
他，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那是段一一？”杜小九嘀咕着。
“回皇上，是段一一段大侠。”
“你们可有听到什么关于他的事情？”
“回皇上，是有所耳闻。”
“说来听听。”杜小九一路轻快的走着，一路听着暗卫诉说。
“听闻那位神医吴悠已经死了，山中燃起了大火，将所有的药材和药方燃尽，段大侠只抱着一个女婴逃走，而神医之死只因为那次大火。”
“那火是有人故意放的？”
“听闻是太师的人所为。”
“混账东西。”
“回皇上，不过都是谣传，也有人说是故意栽赃。”
“会是谁呢？”
“……想必皇上能猜得出。”
“你是说紫莫寒？”
“正是。”
“马个比，哎，烦死了，走，喝酒去。”杜小九一挥手，“一醉解千愁，几日前还说一起喝酒，都没个时间，就现在吧！”
“多谢皇上赏识。”
“赏识个屁，别拍马屁，我不喜欢。” 极品女帝要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