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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荒大陆,赤炼峰巅,凌云宗禁地玉魂洞内。
司徒齐目送爱徒躺入玄玉晶棺中,将一盏魂灯打入爱徒灵识中,叮嘱道:“蝉儿,魂瓶中乃你胞弟残留在此间的一缕地魂,如今已与你神魂相连一道转世,望你此番前去能消除心魔,为师等你修得道心圆满归来。”
玄玉晶棺中的女子明眸皓齿,纤秀清雅,透亮的眸子透出憧憬,抿唇浅笑:“师尊,谢谢您。”
司徒齐眸子深处闪过一丝担忧,终不再言语,合上晶棺,启动秘法,轻叹一声,盘膝坐下。
他的徒儿,夏蝉,身怀千年难遇的天灵根,师从云荒大陆第一修士司徒齐,世人口中的天之骄女,却也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身世,尚在母胎便夺去胞弟生机,母亲诞下死胎悲恸血崩而去,深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父亲在探得她体内的天灵根后决然带着她离开家族,隐姓埋名五载。
一次外出,夏蝉为了救人暴露天赋,被觊觎天灵根之人找上门,父亲重伤之下击退来人,拼着最后一口气带着她闯入他这云荒大陆第一修士闭关渡劫之地托孤于他。
身怀天灵根者,呼吸间皆在吐纳天地灵气,困扰寻常修士的破镜壁垒于她形同虚设,短短三十载便跨过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合体期跨入大乘期圆满境一脚迈入渡劫期,却险些陨落在渡劫一层天雷之下。
司徒齐追问之下,这才得知幼年夏蝉已从父亲醉酒失言中拼凑得知胞弟和母亲的死因,而父亲的身亡更是在她心里埋下心魔隐患,心魔隐匿滋长三十余载终在天雷面前无所遁形,若非有法器护身,她恐已陨落在天雷下。
九九雷劫,一重难过一重,纵然天纵奇才,身怀法器,只要心魔不除,终有一日,天雷落下之时便是她身陨魂消之日。
三十年师徒情意,司徒齐早已将夏蝉视如己出,她的心魔早已不是开解几句就能消除的,她也并非被心魔困扰的第一人,破解之法亦有记载。
司徒齐以阵法将天地灵气隔绝在夏蝉闭关的玉魂洞外,耗费十余年,以秘法在三千小世界中搜寻夏蝉父母转世神魂,终于寻得一世双全,觅得一线生机。
他拼着沾染因果的风险送夏蝉神魂转世再续亲缘,此番行为也为自己埋下心魔,在徒儿神魂归来之前,他不宜渡劫。
宇文蝉身为紫月国女皇和云苍国陛下之女,打从出生那天起,她就占尽了所有人的宠爱,身为紫月国太女,国事有皇祖母和母皇处理,平日里缠在父皇身边撒个娇,逗弄下冷面胞弟,可谓诸事顺心顺意,就连与她心脉融为一体让司空爷爷和孟爷爷束手无策的蝉种,这么多年也相安无事。
但是,她最近却受挫了,她向师父达奚丰赡表白了然后被拒绝了。
自那日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师父,她知道师父这是在躲她,不管他曾经是母皇登基前定下的皇夫,还是他差点与淑姨母定下婚约一事,都是师父拒绝她的理由。
可是,这些她在表白前都想过了,可这不正证明她眼光好吗,有珠玉在前,她不觉得她还有可能会喜欢上别的男人。
她一日不表白,在师父眼里就只是个小女孩,她表白了,师父至少得思量思量,万一考虑着考虑着师父也喜欢上她了呢。
今日是她的及笄礼,她眼巴巴的从辰时等到亥时,师父还是没有来,胸口被锦被压的酸酸闷闷的,也不知什么时候眼泪就落了下来。
不放心女儿的宇文筠然走近床榻边,看到女儿满脸的泪痕,着实吓了一跳,伸手将女儿揽入怀中,“怎么还哭了,得亏没让你父皇瞧着。”
提及父皇,宇文蝉连忙胡乱抹了眼泪,“母皇,您可千万别告诉父皇,女儿就是……”表白被拒这般丢脸的事她可不想让母皇知道,“就是想到前两日看的话本感动的。”
这话,宇文筠然自然是不信的,却也没有戳穿她,“蝉儿,母皇今晚过来是有一事需跟你商量。”
于是,十五岁生辰当晚,宇文蝉亲手从母皇手中接过了一份以师父为首的紫月国朝臣为她这个皇太女拟定的三夫四侍名单,这份生辰礼让她彻底失眠了。
宇文蝉岂是坐以待毙之辈,第二日一早辞别父皇母皇直奔紫月国国都。
皇太女监国临朝的第一日,便顺着朝臣心意一道口谕召名单上所列世家子弟入宫,并令达奚丰赡统管相关事宜。
如此一来,但凡宇文蝉召见这些世家子弟,达奚丰赡均需陪侍左右。
宇文蝉一门心思全然扑在达奚丰赡身上,左一句达奚师父有何高见,右一句达奚师父所言甚是,这些世家子弟反而成了陪客,一来二去,自被心思通透的瞧出了几分端倪。
消息传到紫云宫,秦烈险些呛了茶,当下便坐不住要动身去找达奚丰赡算账硬是被宇文筠然拦了下来,严令他不得干预此事。
待到次月大朝会归朝,母女同榻夜聊数日后,宇文蝉终于不再找各种事由将达奚丰赡拘在身侧,少了她的刻意主动,再加上达奚丰赡有意避嫌,两人相处的时间一日短过一日,每日空出时间分出心思与世家子弟相处起来,也认真的在心里比较着。
如此数月,宇文蝉还是觉得师父是最好的,这些世家子弟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但她也看得清楚,这份喜欢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至少目前是,可即便如此,她亦甘之若饴。
她原以为,只要她稳稳的揣着这份喜欢迟早会有所收获。直到那一日师父病沐,她得知后匆忙离宫前去探病,在达奚府书房误入密室,她这才明白她等不到了,情敌实在太强大。
她回到宫里,酣醉一场,宿醉梦醒,看到坐在床榻边的母皇,想起昨日种种,转身背对母皇恸哭出声。
半月后,女扮男装的宇文蝉站在码头与站在船头的冰块脸大眼瞪小眼,问道:“小叶子,你怎么在这?”
“散心,”冰块脸冷冷道,“上船!”
散心!这不正是她的说辞,这个臭小子一贯会噎人,还好她早就习惯了,嘴上嫌弃着,心里却是欢喜的,出门半个月,今个的偶遇是她遇到的最开心的事。
她前脚上了船后脚船就开了,无视弟弟秦叶的冷脸,问道:“我们这是去哪?”
秦叶回道:“东泰国,提亲!”
“啊!”宇文蝉讶然的停下原地,她这个弟弟总是这么出其不意,深吸了一口气,“你见过水华公主了?”
“没有!”秦叶摇头,“水华公主下个月年满十八。”
宇文蝉无语的看着这个自小认死理的弟弟,父皇告知他这桩婚事时他回知道了,母皇告知他婚事不喜欢也可解除他也回知道了,从那以后就没听他提起过这门婚事,如今时间到了就去提亲,果然是他能做得出的事。
这一趟,她还真的必须跟着去瞧瞧了。
宇文蝉不愿暴露身份惹麻烦,索性继续女扮男装跟在秦叶身边作了贴身侍卫,水华公主乃东泰国晟乾帝蒋凌宏的独女,温婉大方,娴静得体,宇文蝉挑不出哪不好,见证两国顺利的换了联姻国书,很为弟弟高兴,可一想到自身心情又难免酸涩黯然。
深夜,宇文蝉悄然走出驿站,看到停在门外的马车耸了耸肩,顿足回身竖起两指冲站在屋顶上的身影挥了挥手,再给她两个月时间,她有自信能整理好自个的心情。
情之一字,不能强求,她爱得起也自会放得下。
秦叶安排的马车,纵是深夜出城也畅通无阻,待身后已看不到城门,宇文蝉抬脚踢了下对面的高榻,脆声道:“没人追来,出来吧!”
随着她话音落下,刚刚还严丝合缝的高榻顶起一条缝,一道欣长的身影从中跨出,冲宇文蝉拱了拱手,“冒犯之处,请公子海涵。”
宇文蝉看清他的眉眼,不确定的问道:“岑哥哥?”
男子闻声亦很意外,看着宇文蝉解开发冠,这才惊道:“蝉儿妹妹,怎么是你?”
他乡遇故知,蒋岑见她独身一人深夜赶路也没有急于起身告辞。
蒋岑生父是夺嫡落败的殇王却又在皇家族谱上占着当今皇上已故嫡长子蒋凌岑的身份,他这次冒险悄悄回京是为祭拜双亲,却被一直没有放弃找寻他的东泰国当今皇上蒋云洛发现踪迹,差点见面,幸得秦叶相助他才能顺利脱身。
谁知,蒋岑这一护就被宇文蝉拐回了紫月国,当宇文蝉握着蒋岑的手站在达奚丰赡面前时,她忽然就释然了。
她喜欢师父,这一辈子都喜欢。
她亦心悦岑哥哥,欢喜到一辈子也没厌。
魂归云荒,夏蝉迈出玉魂洞,仰首一双灵眸清凌凌的望着聚集而来的雷云,素袍飘曳沐浴于天雷中浑然不动,凡世七十载修得神魂圆满,九九雷劫,不过尔尔。 嫡凰涅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