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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冯琦才发现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坐在最前面的黑白两个人。
那两个人却仿佛感觉不到一样。
不可能啊,那两个人很厉害的。
冯琦直起身子,紧张地目视前方,其他几个人叫他走都没听到。
果然。
当丝缕即将缠上黑衣人的时候,忽然无火自焚,被烧了个干净。
而那边的银面男,刚刚被丝缕缠上,身上就飞出几支飞刀,将丝缕全部割断。
但一黑一白两个人的方向完全不一致。
银面男直接扑向了艳罗刹,而黑衣人却冷冷地飞到较远的地方,开始坐山观虎斗。
艳罗刹的唇角勾起一抹魅惑到极致的笑容,忽然她的身后又有乐声响起,明明是空灵缥缈的音乐,却总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渐渐冯琦的眼底是红花款款笑着走来。
他猛然用力摇了摇头,再看向前方,确实银面人一剑穿透了艳罗刹的胸口,而他的小腹也被艳罗刹拍了一掌。
艳罗刹输了?
但不对劲,只见银面人连连退了好几步,艳罗刹却纹丝未动,并且她的唇在动,她在对银面人说话,至于说了什么,他们这些在外围的人怎么也听不清楚。
冯琦拔出剑,正要靠近,忽然,那玻璃缸毫无征兆地爆开了,汹涌的水犹如洪流席卷了一切。
冯琦还没来得及将艳罗刹、银面人和黑衣男的后续看得清楚,就被铺天盖地的巨浪打得晕头转向。
等他从洪水里爬出来的时候,那三人早已经消失无踪。
一个时辰后,军营内平静的小院内。
顾颜芷吃着点心,任凭莫柔给她梳头。
“小姐,那个银面人中了您的蛊毒,真的会帮你办事?”莫柔不敢相信地道,“他楼兰可什么毒都有,万一将您的蛊毒解开了,反过来给假情报害人怎么办?”
顾颜芷又拿起一只海棠酥来,咬了一口,满口的酥软香甜,海棠酥,形似海棠,水红色的酥皮染了些在她雪白的脸上,更添一分妩媚。
今日她没有易容,一张姣好的面容动人心魄,白皙的皮肤上沾染了些海棠红,莫名添了几分魅惑。
莫柔看了也有一瞬间的心跳加速,忙飞快地移开目光。
小姐好像又漂亮了。
顾颜芷看到莫柔这样不由得笑了笑,当初的她本就好看,谁也没想到及笄后,竟然还会越长越美,尤其是她去楼兰卧底后美貌竟然与日俱增。
经年累月的逃跑和潜伏生活,不但没有消磨她的美色,反而让她美得越发耀眼和无法控制。
但她记得霍凌飞曾经说女子色太浓,则家不宁,他说他不喜欢太过眉毛的女子。
加上后来她的美貌给潜伏工作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所以她才主动吃了一种药。
那种药能使得女子容色暗淡,因为她生得太好看,这样的药也就是让她不会太引人注目,还是美丽的。
所以。她回京的时候,是满意的,自己是憔悴了点,但依然是好看的,并且不会太招摇的那种好看,正好符合了霍凌飞那种喜欢温婉女子,不要太出挑的要求。
现在想来,若是当初没有服药,霍凌飞见她的样子,只怕要改变主意呢。
顾颜芷摸了摸自己的脸,笑容转冷,今生她不会再克制自己的美丽,但不是为了任何人,只位她自己高兴而已。
正想着,忽然外面响起急促敲门声、
顾颜芷一瞬间变脸,伸手再脸上一抹,那个庸俗的红花再次上线。
她粗鲁地骂了一声,过去打开门,下一刻,就被王苯敲了下头:“一个女孩子满口粗痞,这是本公公教你的?”
顾颜芷:“哎呦。”
莫柔心疼地拦在顾颜芷面前:“王公公,你要打就打我吧,我姐姐本来就笨,被你一打更笨了。”
顾颜芷:“……”
这个妹妹不能要了,得扔。
王苯和姐妹两个闹了一阵,就正色道:“不开玩笑,王爷让红花过去。”
说完,他也好奇地看向顾颜芷,王爷连他这个贴身太监都不见,唯独见红花是什么意思?
顾颜芷也楞了下,但她很快镇定下来,拍了拍莫柔的肩膀,给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王公公,你咋不早说呢?王爷叫奴婢,肯定是因为奴婢的饭做得好,要赏赐奴婢呗,您快带我去啊。”顾颜芷喜滋滋。
王苯看白痴一样看她:“我觉得不是,你做好准备,王爷似乎不太开心。”
顾颜芷心里立刻做出了决定,她对着莫柔打了一个跑路的手势,这才笑嘻嘻天真无邪地跟着王苯走了,一边走一边道:“哎,王爷可真看重我,心情不好都找我安抚,王公公,你说我是不是可讨男人喜欢了啊?”
王苯嘴角抽搐:“大概是吧。”
他可能老了,其实他也不明白傅玄心情不好找红花做什么。
总不会真的觉得她能让他开心吧?
伺候傅玄一辈子的王公公忽然有点酸。
顾颜值跟着王苯来到傅玄的门口,她忽然就不闹了,傅玄给人的感觉太冷漠了,让人根本没法在他面前造次。
“王爷,红花来了,”王苯禀报道。
“让她进来,”傅玄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
王苯就推开门让顾颜芷一个人进去,顾颜芷走进去后吓了一挑,因为傅玄面前的地上坐着一个人,那个人看着服饰特别眼熟。
这不是——
顾颜芷低头看了一眼地上滚落的面具,心里一跳,这不是银面男么?
她忽然了然了之前帮过她的那个黑衣人的身份。
但并未因此有半分欢喜,顾颜芷不再像之前那样搞笑或者卖傻了,毕恭毕敬给傅玄行礼。
傅玄一身黑衣,隐隐露出里面红色的里衣,修眉斜飞,绿眸如寒潭般冰冷,脸上的戾气如同实质,看着顾颜芷:“怎么?不装了?”
顾颜芷老老实实道:“王爷都揭穿我了,还有什么装的必要呢?那不是让王爷见笑么?”
傅玄闻言,看着她良久,这才冷笑道:“不愧是艳罗刹,的确冰雪聪明。”
艳罗刹三个字一出,浑身浴血的银面男猛然抬头看向顾颜芷,顾颜芷才发现这个银面男生得还挺好的,就是偏阴柔,有点女气。
银面男的眼底带了些惊讶:“你是——艳罗刹?”
这差别也太大了吧?
一个美若天仙,一个丑比无颜。
顾颜芷抿了下嘴角:“你在楼兰应该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吧?”
“葛兰,我叫做葛兰,可惜我们今日都要死在这里了,不然,倒是想和你再打一场,”葛兰遗憾地道,看着顾颜芷眼底还是带着好奇,反而对生死看得很淡。
顾颜芷看到葛兰的身上,早就没有一处完好,真难为他还有精神想和她再打。
傅玄是真的狠,可是他的酷刑用得也太多了。
顾颜芷皱了下眉头,看向傅玄:“王爷的酷刑会不会用得太多了?您确定这个人十恶不赦到要动这样的刑罚?”
这人手筋脚筋都被挑开,身上估计也没有一块好肉。
她对傅玄的残忍又见识得更深。
傅玄看着她,半天道:“你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顾颜芷却无所谓地笑笑道:“我是帮你的人,不是害你的人,你应该不会对我用这么重的刑罚吧?”
“顾颜芷,揭开你的伪装,”傅玄冷冷地道。
顾颜芷也不意外,既然傅玄今日叫她过来,那就是早就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
于是,顾颜芷毫不犹豫地换下易容。
傅玄看过来的时候,葛兰也好奇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笑道:“原来你真的这么好看,我还以为是化妆出来的。”
顾颜芷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葛兰无所谓地道:“他应该也不会杀我,因为我知道入楼兰的机关,还有用。”
顾颜芷:“……”
葛兰又期待地道:“我们大概会关在一起吧?刚刚我明明插了你一剑,你怎么一点伤都没有受?”
顾颜芷嘴角抽了抽:“我不会告诉你了。”
葛兰还想说什么,忽然惨叫了一声,一口血吐出来。
顾颜芷一惊,这才看到他的心口扎着丝线,丝线的一头正控制在傅玄的身上。
如果他再用一分力气,只怕葛兰的心脏都要被扯出来。
但傅玄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动容。
顾颜芷沉默了下,没有再说话,葛兰也没有再说。
好半天后,傅玄松了力道,让人将葛兰带下去。
顾颜芷沉默地跪在那里,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明明这就是傅玄想要的,但是不知道为何,看着她这么恭顺沉默的样子,傅玄却莫名的更生气了。
他坐在高位,冰冷地看着她,想到当初自己有些宠爱她,却被她装傻子耍得团团转。之后,她又扮成丑女,潜伏再他身边,若不是她沉不住气,扮成艳罗刹去杀周通,自己或许现在还蒙在鼓里。
他从未受过这样的羞辱。
若是按照以前的性子,就因为这种欺骗,他早剥开了她的皮。
因为他最恨的就是被欺骗。
可现在,他竟然无法剥了她的皮。
想到这里,丝线飞快地飞舞,一下缠住了她的脖子。
顾颜芷被迫抬起头,看着震怒的傅玄,脖子上传来轻微的刺痛,顾颜芷苦笑了下,轻轻闭上了双眼。
傅玄会杀了她么?
应该不会,因为她的父亲。
但是苦头应该不会少吃,请参考葛兰。
不过,她的心里很平静,当年比这还痛苦的她也忍受过,痛到极致,只剩下一口气也有过。
只是,想到要对她施暴的人是傅玄,心里不知道怎么开始隐隐痛起来。
明明不是很深刻的痛,但却让她难受到窒息。
忽然,颈间的舒服一松,顾颜芷还没来得及反应,脑后一阵刺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喂,艳修罗,艳修罗?”
有人在叫她。
可是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叫她了。
顾颜芷醒来的时候,满头冷汗,她想,难道重生只是一场梦?
其实她还活在楼兰,活在无数的可怕算计,和无数人残忍的目光里?
她猛地睁开眼睛四处张望,却正看到对面牢房里,葛兰那种苍白而美丽的脸。
剧烈的心跳渐渐平息,她犹如缺水的鱼一般,打扣喘息,还能再在耳骨边听到自己依然剧烈的心跳声。
这是——
她低头看着自己满是浴血的衣服,真没有比葛兰好多少。
但是,并不疼。
开始顾颜芷还不信,她偷偷地试着动了下手脚和身体。
然后惊奇地发现,这些血不是她的,还有手腕和脚上虽然看着有恐怖的伤痕,但也不是她的,这些伤口是伪装的。
她面无表情地打量了下周围,傅玄将她还是关进了大牢,但是呢,却没有伤她,只是给她伪装了一声吓人的伤痕。
顾颜芷的眼神里终于带了一丝迷茫,他什么意思?
让她伪装被他伤害,再次成为楼兰的奸细,成为他手里的一颗棋子么?
想到这里,顾颜芷竟然深深地打了一个寒战。
她是准备对付楼兰,但是再也愿意像前世一样,孤军深入,没有后援,没有希望,只要一睁开眼睛,想的就是怎么活下去。
不,她绝对不要过这样的生活。
脑子里纷乱了一阵,她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现在要知道的是——莫柔逃出去了么?
如果她看到了自己的手势,如果莫柔听话的话,她完全能够逃走。
顾颜芷轻轻叹了口气,被隔壁牢房的葛兰吵得没办法安心思考。
“你闭嘴,”她烦躁地对葛兰道。
葛兰却一点没有闭嘴的自觉,而是道:“我痛死了,如果不说点话转移注意力,我想自己会痛死在这里。”
顾颜芷有些无语,这人现在看着有点不靠谱。
“你之前烧周通府邸救他的时候,不是挺牛逼吗?”
葛兰的脸色一囧:“这都要怪你,你那些丝缕里面参杂了荧光粉,不然傅玄这个魔鬼根本找不到我。”
说完,他又嘿嘿笑了声道:“你把荧光粉也弄他身上了,怎么都洗不掉,所以他生气了,不然可能还不会这么快戳穿你。”
顾颜芷心里想,原来如此,难怪他那么不高兴。
想到傅玄,心里又是一阵难受,顾颜芷忙闭了闭眼睛,不再想他。
她没想到他的另外一面会这么残忍。
忽然有些不寒而栗。
而此时,葛兰就仿佛感觉到她的心声一般,低声道:“你也看到了吧?傅玄根本没有善恶观念,他不管你是敌人还是自己人,只要让他不高兴,他就会非常残忍的对待你。他根本没有人性的。从某个方面来说,他又比周通好多少呢?”
顾颜芷冷冷道:“他是残忍,周通是恶心,别提周通,我想吐。”
葛兰被噎了下,但是再接再厉道:“你为什么要帮他?你帮我吧,我可以跟你谈条件。”
顾颜芷看了他一会儿,淡淡道:“我父亲是他手下的官,我得罪了他本来想要帮他的忙,讨好他,没想到弄巧成拙。”
“喔,那你挺惨的,要不你跟我回楼兰吧?我是楼兰王的亲信,我把你们一家都介绍给楼兰王,他肯定回收留你们的,你父亲要是愿意,也可以在楼兰做官。”葛兰诱哄道。
顾颜芷摇头:“我父亲生死都是朝廷的人。”
葛兰遗憾地道:“你得罪了傅玄,还想让他放过你父亲?”
顾颜芷虚弱地倒在草堆里没有再说还,轻轻呻吟起来。
葛兰气死了:“你别叫,叫得我身上也疼。”
而此时,顾尊正跪在傅玄的面前,他已经跪了很久,额头冒出虚汗。
傅玄批完最后一跟奏折,这才冷冷看着顾尊:“你回去吧,本王最讨厌欺骗本王的人,若不是你当初帮本王除掉蛊毒,你们一家的命早就没了。”
顾尊闻言,头上的冷汗更多,幸好当初女儿让他来给傅玄治病,原来摄政王那时候就是故意试探他们的。
他们在不知不觉间捡到了一条命。
顾尊谢过傅玄从房子里出来后,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回到了房间,此时,王氏正在焦急地等着,而陪在王氏身边的赫然是已经恢复原本样貌的莫柔。
王氏看到顾尊一个人回来,身后没有顾颜芷,精神几近崩溃:“怎么了?我女儿怎么样了?”
顾尊不忍心告诉王氏,听说顾颜芷受到了酷刑,关在大牢生死不知,他只是平静地道:“莫柔,你带着夫人,今天晚上就走,我留在这里,随时看着颜儿。”
顿了顿,他道:“你能不能联系上轩辕傅,我需要他帮忙。”
听到轩辕傅三个字,莫柔的眼眶一下红了,眼底闪过恨意。
但她只能道:“小姐不让找小傅来,他有更重要的任务,对了,小姐其实早防备着今天,她给了我两个锦囊。”
说完,莫柔将了相关锦囊摸出来,然后道:“小姐说如果老爷还想当官,就开黄色的锦囊,如果老爷不想当了就开红色的。我看老爷您的安排是想劫狱是不是?那您不肯定是不想当官了,那我们开红色。”
顾尊听了都后怕,他意识到顾颜芷全都是在为他们着想,若他还想当官,顾颜芷是想要对傅玄妥协些什么吗?
想到这里,他的心都要裂开了,他原本是很崇拜傅玄的,但现在却满是恨意。
“我不当官了,当个屁!!”顾尊难得地在家人面前爆了粗口。
王氏也是眼眶一红道:“我只要我的颜儿,其他什么都不要了。”
莫柔其实心里很羡慕,羡慕小姐有这么爱她的家人,不像她。
想到母亲跟自己过得好了以后,父亲竟然又来假装洗心革面,而母亲竟然信了,跟着父亲一起来要求她这样那样。
莫柔的苦笑了下,展开锦囊。
顾颜芷给了他们一个地址,让他们躲到那里去,并且让莫柔找人送个东西去她的牢房。
顾尊疑惑道:“现在这个情况,还有谁能进大牢?”
莫柔看了眼那个名字,叹息道:“冯琦。” 艳罗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