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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孟泽非眼睁睁看着那利刃朝着自己刺过来,发出一声低吼。
他是真吓了一跳。
但他确实是铮铮男儿,不但不惧怕,还伸手去夺。
他想着,顾颜芷能又多少力气?
他夺走她的刀让她自取其辱,说不定就对他没兴趣了。
但是,眼看着马上就要抓到刀刃,却忽然,银光一闪,刀刃消失了。
下一刻,他觉得头皮一凉。
他又吼了一声,但是这一声却让人很想笑:“卧槽,我的头发!!”
顾颜芷在他的头顶削去了一块头发,刀刃的运用精准到可怕,只是剔除了头发,却一点头皮都没破。
她施展完以后,就在大家目瞪口呆的表情中翩然离去。
只留下已经崩溃的孟泽非,他不用看也知道现在的自己多狼狈,其他地方的头发都黑乎乎的,就头顶没了圆形的一块,并且那个圆,特别的圆。
“噗!!哈哈哈哈——”月华先沿着唇大笑起来。
他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这么笑过了,浑身放松舒畅,直击胸臆。
他笑完后,记起了曾经那个温暖而完整的家,那时候,他每天都笑得这么无忧无虑呢。
心里升起点点酸涩,但是他依然感激,依然感激带给他快乐的艳罗刹。
似乎,真的找到了个不错的地方呢。
而一旁的方启正笑了起来,但是他眼底却闪着光。
强,艳罗刹太强了。
如果他能让这么强大的艳罗刹做自己的后盾,就算要让他给她上交一半的收入,他也愿意。
因为他知道,剩下的一半,他可以高枕无忧地留给自己,再也不怕人来抢夺,也再也不怕谁会要了自己的命。
这里唯独不高兴的唯独孟南武,他的眼底闪过惊疑不定,最后走过去恶狠狠地在孟泽非的耳边道:“没用的东西,废物,丢人现眼。”
说完,他阴沉着脸,先一步离开,去寻找刚刚顾颜芷吩咐的给他们居住的地方。
顾颜芷给了他们两间客人房。
只能两个人住一间。
自然是月华同方启正一间,孟家两兄弟一间。
这四个人就这么安定了下来。
不想第二天,锦夜宁竟然带着蓝六又回来了,他在石板上写道:“公主姑母,摄政王叔说他有事出去,让我和蓝六在你这里住几天,放心,我跟蓝六可以帮你看家,帮你看着那四个面首哒。”
面首。
顾颜芷的嘴角抽了抽,心里想,八岁的孩子懂什么是面首?
只怕这个名词是大人教的。
一般的人自然不敢在锦夜宁面前嚼舌根,所以谁敢教他这话?简直太清楚不过。
正想着,王苯满头大汗地道:“皇子殿下,不能这么说,奴才那是给您开玩笑的,您,您怎么能说给艳修罗听呢。”
顾颜芷闻言,手指微微僵硬了一瞬。
原来不是傅玄教的。
啧,差点误会了。
顾颜芷让人送锦夜宁去安置,这时候,王苯立刻对她跪下谢罪了。
顾颜芷嘴角冷冷一勾:“看来王苯你对我意见颇多啊。”
王苯身子一僵,但忍不住也道:“王爷前脚刚走,人走茶还没凉呢,没想到有人就开始琢磨下家儿了。”
顾颜芷被他气笑:“不然呢?他就这么不清不楚的走了,也指不定再也回不来,他若是回不来,难道让我给他守一辈子活寡?再说了,你也说,他一年只有一两个月能变成小傅?其他时候的他是谁,你再清楚不过了,你说他慢慢会不会发现到什么?”
王苯闻言,脸色铁青,眼底的忧色一闪而过。
看来他分明早想到了这一条。
顾颜芷心里暗自骂了句老狐狸。
“合着,我就是你们拿来逗乐的玩意儿,喜欢的时候叫到跟前来宠着,不需要了,一脚踢开是吗?”
王苯用力摇头:“不是不是。”
他一咬牙道:“您让他在正常的时候也爱上您不就行了么?”
顾颜芷摇头:“不可能,他正常的时候,我完全无法爱上他。”
只有恨,只有警惕,她不喜欢太聪明太无情的男人,而傅玄全部占了。
王苯急道:“或许是您对王爷有什么误会,这世界上,太多人误解他,他,刚刚你不也误解他教坏小孩吗?其实他根本一句都没提过你的不是。”
想起王苯刚刚的解释,原来是怕自己误会了傅玄。
再想到傅玄遇到自己以后的种种,顾颜芷心里微微一动,他竟然一次都没用伤害过她。
可是——
她怎么可能爱上两个不同的人,傅玄和小傅分明就是不同的。
至少,如果她让傅玄绣花,傅玄是绝对不会的。
不但不会,可能还会直接赐死她。
顾颜芷苦笑:“我真的不行,王总管,我可以答应你这次我不找别人,但是下次见到小傅以后,如果我们的情况还是无法改变,我会亲自和他分开,让他死心。”
顾颜芷重活一世以后,就决心,再也不将所爱之人当成全部,也不会为他一味牺牲。
她顾颜芷是一个独立的人,她的一切出发点都是先顾着自己。
男人?
有资格让她牺牲一切么?
其实刚刚知道小傅的情况的时候,她就准备抛弃他了。
可是,那天分开的时候,小傅他——
以至于,顾颜芷竟然生生的没能下定决心和他分手。
但是,之前的上头已经过去了。
顾颜值恶狠狠地想,下次见面——分手。
一定要分手!!
……
“你说顾颜芷是真的和那小傅分手了?”霍凌飞看着秦霏霏写,浓眉重重,眼底带着一丝复杂。
秦霏霏原本浮现的笑容一下消失了。
还以为他是来看她,结果竟然是问顾颜芷。
秦霏霏冷着脸坐下道:“妾身怎么知道?”
霍凌飞眼底闪过不悦:“你还在怪母亲?她都一把年纪了,你有什么好和她计较的?”
秦霏霏摇摇头道:“不是,我没有再同母亲计较了。”
她计较的是霍凌飞,身为他的丈夫,从未想过缓和她们婆媳之间的关系,每次同房,他只顾着发泄自己的欲望,也很少为她好不好,舒服不舒服。
霍凌飞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成亲之前,他不是这样的。
他也曾嘘寒问暖,也曾和她花前月下。
尤其那时候家里让他追求顾颜芷,而霍凌飞却不肯听,和家里闹,想方设法的和她见面。
这让秦霏霏不止一次地欣喜。
觉得霍凌飞在意她,心里只有她一个人。
越是患难,越让两颗年轻的心紧紧贴在一起。
那时候,她无数次地诅咒顾颜芷,喜欢她吃饭噎死,坐马车被撞死,希望她能和霍凌飞决裂。
可现在为什么?
明明拦在她同霍凌飞之间的顾颜芷,早就不是问题了,为何他们反而不是太爱了呢?
或许,有顾颜芷挡着才是件好事,他们急于得到对方,才会更加的感情浓烈。
而因为顾颜芷不能时时见面,有限的见面只会对彼此更好,而不会挑剔彼此的不是。
想明白这些,秦霏霏只余苦笑。
想到顾颜芷和轩辕傅,她不无恶毒地道:“有时候,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得到了谁还稀罕呀,顾颜芷大概是腻味了轩辕傅吧?”
她衷心希望是这样的,既然自己不好,那大家都别好。
霍凌飞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激动:“果然是这样,看来,她心里现在再也没用轩辕傅了。”
秦霏霏狐疑地看了霍凌飞一眼。
只是,霍凌飞似乎对这个话题满意了,所以拿着书到一旁看了起来,并没用表现出对顾颜芷过度的关心。
但是真的没用过度关心么?
他最近经常会提起她一下。
有时候会臭骂她。
有时候是分析顾颜芷的心思。
但是,霍凌飞不会有受虐狂,喜欢一个讨厌自己,并且无数次羞辱他的女人吧?
秦霏霏收回目光,不会的,不然他也太贱了吧?
霍凌飞看着面前的书,眼神却有些飘忽,他很想看进去,但是不知道为何,总是没什么心思。
他在想,顾颜芷真是水性杨花,还什么艳罗刹,这什么恶心的名字?
她人如其名般的恶心,竟然找了四个面首公然放在家里,而顾尊竟然还默许。
这样的女人,以后回到上京,还有谁会想娶她。
但他又想起了那幅画,还有第一次他们见到艳罗刹的场景,那无尽的红色,白皙的脚踝,上面的金色铃铛再每次晃动的时候,发出悦耳的声音——
床上,他用力地再次压下去,听到秦霏霏动情的声音时。
他忽然猛地握住了秦霏霏的脚,动情亲吻。
……
此时,在上京郊外,一队人马穿着低调的服饰,正缓缓前行。
谁也不知道这正中的马车里坐着最尊贵的第一人。
静元帝沉默地坐在马车里,对面坐的是他的老师宫全德。
宫全德面上发苦,还在劝说静元帝:“皇上,您竟然准备亲征楼兰,这也太冒险了,您可是万金之躯,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可是会动摇国之根本的。”
静元帝不为所动道:“不用怕,摄政王是我们国家的战神,而现在还有一个洛女神,为我国赐福,朕怎么会出事呢?”
“可是——”宫全德皱眉。
可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皇上膝下的皇子都还小,最大的也就锦夜宁,也不过才八岁。
若皇上真有个好歹,只怕摄政王越发会无法无天,甚至囚禁小皇子,取而代之都有可能。
静元帝似乎看出了宫全德心头所想,冷笑道:“你以为这国家有朕没朕,区别很大?事情都被皇叔做了,功劳全是皇叔的。朕这个皇帝,也就只运气好,生在皇家罢了。”
“皇上怎么可以妄自鄙薄——”宫全德听到这话,吓得瑟瑟发抖,忙打断道。
但静元帝也讲烦了:“朕心意已决,要不,朕亲征,成为攻克楼兰的千古一帝,要不,就让朕死在沙场上,遂了某些人的心意好了。”
“皇上,臣觉得或许摄政王没用那个心思,不然,当初他就可以夺了您的位置。又何必对您一再容忍?您要知道,如果摄政王愿意,他的王府,没用人能安插进人去。但你看,摄政王府的细作多得随处可见。您以为他是在怕别人吗?老臣觉得他或许只是怕您多心,让这些眼线盯着自己,他只是为了让您放心而已。”
静元帝骤然沉默,他也很想相信,但是摄政王迟迟不肯还政。
而且傅玄太优秀了,优秀到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他的光芒能遮蔽所有人,静元帝害怕,害怕自己的光永远被他挡着,到死都没人能看到。
“朕记住了,朕会仔细观察的。”静元帝最后回答道,但是他嘴上说会观察,心里却一点都不信宫全德的话。
“宫全德,若是朕真的被他害了,你会忠于朕吧?朕要你拿着朕的遗诏昭告天下,皇叔叛国,甚至朕给你一个东西,你拿着他能得到很多人,那些人你送给楼兰王,让楼兰王有能力和皇叔一战,朕就算将江山拱手送给楼兰,也不要让害死朕的人得到。”
“皇上,不会的,您的太多心了。”
多心?
不是他多心,而是当初他亲耳听到的,一个和傅玄很亲近,绝对不会害傅玄的人,那人亲口说的,傅玄想要皇位,只是希望能做得更隐秘一点,不要受到千人所指,又能名正言顺地成为下一任皇帝。
静元帝动了动唇,最后也没将这件事情给宫全德说。
他也不是不信宫全德,但是他现在谁也不能完全相信。
这是他最后的一个棋子。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告诉别人,那个泄露秘密的人是谁,那人又是因为什么会泄露秘密,正好被他听见。
相比于外面的腥风血雨,顾颜芷的院子里却和谐而养眼。
“嘿哈,嚯哈!!”
顾颜芷翻了个身。
“啊!!”
她恼火地将被子一脚踢地上,人坐起身来。
“我杀了你!!”她从床上跳下,赤着脚,一脚踢开了房门。
院子里,孟泽非正光裸着上半身,专心练功。
他确实是练过的,肌肉结实绷紧,上面全是汗珠,在阳光下闪耀着诱人光彩。
但他一抬头看到顾颜芷以后,立刻露出惊恐的神色,抓起一旁的衣服,胡乱套在身上。
顾颜芷冷笑:“这么不喜欢穿衣服啊,对了,我院子西侧的温泉池子许久没清理了,你就脱了衣服去给我清晰干净。”
孟泽非闻言,整个脸都垮了。
他扯着脖子据理力争:“这太热天的,你脑子烧坏了,竟然要泡温泉。”
“对,我就要泡,”顾颜芷皮笑肉不笑,“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了,扔温泉池子里去。”
孟泽非倒是不怕顾颜芷打他,但是他怕她扒他衣服。
“你,你不要脸,”他气得小麦色的脸都发乌了。
慌张地跑了出去。
一旁响起一声尴尬的咳嗽声,原来是方启正正在书写着什么。
顾颜芷现在被吵醒了,暂时也不想睡觉,就走过去问道:“你又是在做什么?”
方启正正色地指着自己记录的账道:“我今天起得早,将公主您平日的俸禄和库存都清点了一遍,公主收入不菲,但是却存着就是空转,不如拿来做点生意,再买些商铺等等,让钱生钱,才是长久之计。”
顾颜芷闻言,正色地看了一会儿,点点头道:“做得好,你将所有的数字都算出来,做个计划,到时候拿给晚樱过目,如果她点头的话,我就派你去完成这个事儿。”
她这么一说,有人就急了:“公主殿下,您这是选定方启正为您的驸马了?”
不然怎么已经开始给他委任活计?
如果不选他,还谈论什么以后?
说话的人是孟南武,他一想到自己什么都没干,对,就是因为自己什么都没干,莫名其妙就被刷掉了,眼底一片着急和阴沉。
似乎有什么就要从眼底挑出来。
顾颜芷看着他的表情,心里一动,但是却只淡笑问道:“谁准你猜我心思的?”
孟南武一愣。
接着,他就听到顾颜芷命令道:“你既然这么闲着,那就同孟泽非一起去打扫温泉池子去。”
孟南武的了脸色一黑,他刚刚还讽刺孟泽非活该,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了自己。
可是,他没用方启正的能力,也不如孟泽非有肌肉。
孟南武心里更是着急,但着急也没用,找到自己的亮点之前,他只能力求不惹怒顾颜芷。
孟南武垂头丧气对走了。
顾颜芷心里舒服了不少,终于没有什么碍眼的人挡着——
她一侧头,看到一个长发的男子,正坐在门廊上飞针走线。
那一刻,她的心猛烈地跳动了起来。
不受控制地走到门廊边上,果然,那个人不是他。
即便如此,心里淡淡的失落还是闪过,顾颜芷皱了下眉头,她还是低估了小傅对自己的影响,真是迫不及待想同小傅见面了呢。
这样,自己才能彻底甩掉他,甩掉了他,以后就不会想他了。
顾颜芷想了会儿,对于自己的这个想法很满意,着才走过去,低头道:“月华,你不用绣这些。”
月华忽然听到顾颜芷的声音,吓了一跳,他手一抖,一针狠狠刺入手指,剧痛让他整个脸都皱了起来,显得有些可怜。
顾颜芷看着他,叹了口气,伸手按住了他的手指。 艳罗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