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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在找杀傅明朗的凶手,但是那人就这样消失了。
顾颜芷和方启正他们商量过,估计是因为傅玄的那一箭让魔头受伤,所以他才会离开。
说完后,她看向傅玄,发现他竟然在发呆,忍不住问道:“月华,你在做什么?”
因为要躲避别人的眼线,他们就算在私底下也开始叫傅玄的化名了。
傅玄闻言,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恍惚,他疑惑地摇摇头道:“我没事。”
脑子里的那个声音又对他说话了,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疯了,不然怎么总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分明这里,只有自己能听到那个人说的话。
他说:“我知道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对,你就是疯了,总有一天,你会害死她的,就像当年一样。不同的只是当年你是被人蛊惑无法去救她,这一次,你却会亲自杀了她。”
心一沉再沉。
傅玄抬眸认真看着顾颜芷,那明艳的脸,眼底带着说不出的坚定和慈悲。
傅玄想,他怎么会对这么可爱的人动手呢?
但是脑子里的声音却像嘶嘶叫着的毒蛇,令他心烦意乱。
他真的不会动手么?甚至那声音让他产生了一种嗜血的冲动,他看着低声和顾颜芷说话的方启正,都有点想杀了他。
傅玄就在这个时候被顾颜芷点名了,他茫然抬头了,忘记了脑子里的声音说的话,但是却记得自己刚刚又想杀人了,疯病越来越重了,怎么办?
“没事,我就是很无聊,”他淡漠地道,却似乎想起之前有段时间也是这样,总听到一个人的声音,他离开了自己的属下,肚子在沙漠上行走,想要甩掉那声音来着,但它却如鬼魅,如影随形。
正想着,温软的手搭上了他的手腕,傅玄有些失神,他低头看着顾颜芷的发顶,她原来比他矮这么多啊?欧云说,以前他喜欢叫她小矮子来着。
小矮子听着像骂人的话,他之前不知道为何自己会骂她,直到现在。
他忽然想,矮矮的,好像停可爱的,他忽然很想将她抱住,将她托起来让她比自己还高,想逗她笑。
傅玄的神色有些恍惚,所以这就是他叫她小矮子时候的想法吗?
“我以前叫你小矮子是不是?”他低声问。
顾颜芷立刻露出不爽的神色,似乎要说话教训他,但是傅玄没给她机会,低声用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道:“我不是笑话你,我只是觉得你很可爱,我想抱你才那么说的。”
顾颜芷惊讶地松开他的手连退了好几步,震惊地看着他,心里莫名有些慌乱,他,他胡说八道什么?
“妻主,怎么了?”方启正发现了不对劲,警惕地走过来,看着傅玄,防备他对顾颜芷不利。顾颜芷好笑又好气,摆摆手道:“我没事,他就是爱说傻话,是我也跟着傻了,还将他的话当真。”
傅玄不开心地瞪着顾颜芷,他没说傻话,而且他也不傻,他只是记性不好,很多事情不记得了。
顾颜芷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眉心,让众人先走,然后叫傅玄和她出去:“你想抱我么?”
她忽然歪头看着傅玄问道。
傅玄愣住了,彻底的愣住了,她,她,她刚刚说什么?
“你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他不好意思地道,耳根不争气的发热。
顾颜芷歪着头笑得越发甜美:“我说你不能不经我允许这么做,但是我也可以允许。”
傅玄有些心动地看了她几眼:“我想。”
顾颜芷的笑容深刻了一些:“那你告诉我,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告诉我了,我就让你抱一下。”
傅玄的脸色蓦然就变了,他忙后退了几步,艰难地道:“那我,我不抱了。”
顾颜芷并没有生气,也没有被打击到,而是道:“你真的不抱了?”
傅玄咬牙:“不抱。”
“喔,那我去问问欧云,他跟你走得很近,我答应让他抱的话,他肯定能和我说一点的,”顾颜芷一本正经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她头也不回就这么走了。
傅玄觉得心里一下子酸涩得厉害,刚刚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愤怒。
他还没想清楚,手就先一步动作,抓住了她的手腕,他说:“别走。”
急切中带着委屈的声音,像极了小傅离开的那晚,顾颜芷用力地闭了下双眼,她以为自己不那么想了,却没想到,这一刻,思念如汹涌的潮水将她包围。
可他不是小傅。
为了说服自己,顾颜芷回头看向傅玄,但看到他俊颜上极力隐藏的愤怒和嫉妒的神色,却是那么熟悉,那么生动,顾颜芷一下子呆住,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他。
傅玄还以为是自己把她吓坏了。
他忙放松了点力道,但还是没有放开她,想了想,委屈地道:“你别去找欧云,我不喜欢。”
顾颜芷被他的话逗笑了,还是个孩子啊,傻乎乎的,自己乱想什么。
她低头轻笑了下,伸手拍了摸了摸他的脸道:“好,那你根我说说,到底最近是怎么了?你不说我会多想,告诉过你的呀。”
傅玄犹豫了下,一咬牙道:“自从傅明朗死了后,我总能听到一个声音,就是被我射伤的那个人的声音,他一遍遍在我的脑海里说我会疯掉,会害死你,我——”
傅玄的心里一片绝望,现在顾颜芷知道了,会不会赶走他?会不会当他是个疯子,从此远离他?
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地加重了手里的力道。
“你轻点,我手腕疼,”顾颜芷忽然轻声道。
傅玄一愣,忙慌乱地松开了她的手,心里的难过在身体里弥漫,从此以后,他连牵着她的手也不能了吗?
下一刻,温软馨香地将他抱了个满怀,顾颜芷主动踮起脚抱紧了他:“傻瓜,你不会疯的,有我在你不会疯,我会救你,而且就算你疯了也不会杀我,你怎么能信那魔鬼的话呢,他说的话难道是为了帮你?”
傅玄被这一抱弄得晕晕乎乎,一边觉得顾颜芷说得很对,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一边又拼命忍笑,她,她肯定很喜欢自己,不然怎么会主动抱他,还抱得这么紧。
让他有一种被人强烈需要着的感觉,那种感觉那么美妙,让他藏不住的想开心。
手换换举起来,他也珍而重之地环住了她
两个人温馨地互相拥抱着彼此,心跳交织,呼吸缠绵,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了两个人。
过了好一会儿,两个人才缓缓地分开。
忽然傅玄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或许是我错了,他既是傅玄也是小傅,也是个受伤了的孩子。”
傅玄惊讶地瞪圆了眼睛,然后对顾颜芷道:“不对,我刚刚也听到你心里说话了,你是不是说我既是傅玄也是小傅?是不是啊!!”
顾颜芷的眼底微微一颤,忽然一把抓住傅玄,好半天笑着道:“嗯,我刚刚那种想法非常强烈,所以被你捕捉到了对不对?”
想到这里,她眼神一凛:“所以,你一直听到那个声音,说明那个恶魔还在我们身边。”
说完,她环顾四周:“你好好看看,他肯定就藏在这附近。”
不过,那个人的心理素质真是好,此刻肯定知道自己被发了,但顾颜芷看周围,却没有任何变化,所有人都正常地做着自己的事情,神色再正常不过。
“该死。”
“但是你找不到我,找不到我。”
傅玄也跟着看所有人,并且注意心里的那个声音,忽然,他感觉那个人的思路被打断了下,那他肯定是被别人打断了,傅玄的脑子飞速回忆,和周围的人对比,忽然他猛地朝着两个人扑了过去。
是方启正和一个瘸子在说话。
那个瘸子也在同时,忽然出手扼住了方启正的脖子。
“别过来,不然我杀了他。”
那人的声音又沙哑又古怪,他的面容平平无奇,但当眼眸落在顾颜芷的眼底的时候,顾颜芷立刻确定了,就是在这个目光,当初在绿洲的树林里窥探她的目光就是这个。
“放开我的人,不然你休想离开,”顾颜芷立刻道,手里握紧了暗器。
那人却杰杰笑着,将方启正挡在自己的身前:“我知道你是重来一次的人,只是别以为你重来一次就能知道一切,改变命运,告诉你,命运是无法改变的,会发生的事情始终会发生,傅玄是个疯子,他疯了以后,会将你珍惜的所有人都杀死,他的病在很多年前就注定了,你们这些蠢人,不要再执迷不悟。”
那魔鬼拖着方启正,让人投鼠忌器,最后到底让他逃了,方启正被他用来转移注意力,才侥幸逃过一死。
等方启正被救下,想到之前他是怎么折磨傅明朗的,不由得遍体生凉。
他告诉顾颜芷:“妻主,幸好你们发现了异常,刚刚他试图带我离开大营,说是有地方发现了野生的鹿群,我差点受骗,如果被他带走——我可能就回不来了。”
众人一听,心里也是一样的胆寒,他可能对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下手。
不过——
“妻主,这个人的伪装能力太好了,而且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让人忍不住信任忽略他,你是怎么发现他的破绽的?”方启正太奇怪了。
顾颜芷回头看傅玄,笑着道:“那你应该谢谢傅玄,就是他发现的,他可是摄政王,永远的战神。”
顾颜芷这么一说,众人这才恍然,这个被他们怀疑被他们避忌的人可是战无不胜的神灵,如果他们放弃了他,那么刚刚那种魔鬼,轻易就能撕破他们的喉咙,下场只会更惨而已。
也是从那天开始,顾颜芷的几个夫郎们再也没有排斥过傅玄。
而这一切,都是顾颜芷的良苦用心,傅玄惊奇地发现他看懂了,而且心里说不出的快乐。
她是在意他的,她心里有他。
只是,再想要抱抱却总是被无情拒绝了。
就这么一路,终于到了羌族。
一路走来,他们从夏天走到了冬天,其实不仅仅是季节的交替,如果是上京,此刻正是秋高气爽,柿子红了的秋季,羌族严寒,已经下了第二场雪。
很多人没做好准备,都被冻得够呛。
顾颜芷组织人用稻草编制了披风和保暖的鞋套,到了羌族营地后,有用军营换了许多御寒的物品,这才保证全员活下来,连最底层的粗实婆子和奴仆也没有一个人死亡。
当然为了安全,最后是由方启正出面,大家都开始叫方启正为善人。
自从傅明朗死后,最为出彩的变成了方启正,女子那边是夏初雨,大家都一致认为,这两个人是最容易被挑选出去的人。
但是没想到,羌族的大王爷先来的时候,却是跳了另外一个女孩,还有一个是欧云。
欧云倒是无所谓,他身上多的是顾颜芷给的药,能让人产生幻觉,他只要了小黑陪着自己以防万一,就跟着人走了。
第二日,那王爷就来,将顾颜芷等人带入王帐,并且对他们挺热情的,承诺将他们介绍给羌族王。
就是临走的时候,忽然掐了下欧云的脸蛋,态度暧昧得快要溢出来。
欧云开始还能维持人设,等人一走,整个人暴跳如雷,一连声地诅咒,气得狠狠地踢了下桌子。
众人问清楚,他昨晚什么事情也没有,但是那王爷将自己弄得够恶心的,还以为欧云让他如意极了,什么都依着他。
大家知道他没事后,就开始放肆嘲笑他,把欧云气得直炸毛。
傅玄生气了,将欧云护在身后,生气瞪人,但也不知道何时,他那通身的煞气和威严早已经荡然无存,只会让人觉得好笑。
大家嘎嘎嘎地笑,笑得傅玄委屈得不行。
顾颜芷看他们闹得差不多了,才将人打散,正要说什么,却看到之前选中的那个女孩子被人从远处抬出来,浑身不着片缕,寒冷刺骨的天气里,只被块薄薄的布遮着,那布匹又小,露出脖子上的青紫和扭曲变形的脚,她原本也是金尊玉贵的淑女,被迫离开家后,永远凋谢在了异国他乡,甚至是被这样残忍折磨地死去。
在她死前的那个时辰,不知道遭受了怎样可怕的虐待。
顾颜芷的笑容从脸上荡然无存。
以前,她也想过要保护国土,要将楼兰和羌族人歼灭,但是,想得更多的是自己,但此刻,当如此鲜活的惨事发生在面前,她忽然在心里种下了一个决定。
有她在的一日,再不容许这样的惨剧继续发生。
他们用银子将女孩的身体赎回,最后将她烧了,骨灰装入匣子里,等以后回去的时候,将她带给亲人,让她安葬在只有幸福记忆的地方。
只是,大家刚刚的快乐不见了,只剩下满室的愤怒和沉默。
“娘的,一直因为楼兰人狡诈凶残,但和羌族一比,简直比小绵羊还白,这个羌族的大王该死,我打听过了,就是送到他的帐子里才会变成这样。”孟泽非从外面进来,雪都来不及掸,就开口咒骂道。
顾颜芷放下正奋笔疾书的毛笔,忽然道:“我今晚会想办法让他注意到我,我去会会他。”
众人为之一静。
方启正立刻道:“不行,这太危险了,而且你现在可是扮的男儿身,羌族大王不喜欢男人吧?”
“他喜欢,”一直沉默的傅玄忽然道。
但是当众人看着他的时候,他的脸上又有些迷茫和迟疑:“我,我就是忽然这么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记忆啊,我记得他垂涎过我,我很生气。”
说完,他似乎被恶心到了,生生地大了个寒战。
顾颜芷点点头,没说得很详细:“我烧那姑娘的尸体的时候,检查过,确定他应该是更喜欢男人,而且我也发现他有点力不从心,这或许就是他虐杀那个姑娘的原因,而如果是男人的话,给他的压力会更大,所以,他召了女人没有召男人。”
闻言孟泽非憨憨地问:“既然如此,你怎么能让他对你感兴趣,还肯定能召唤你去伺候?”
顾颜芷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给我搞张琴过来,还有,你们到时候将耳朵堵上。”
众人:“……”
看不出来啊,你竟然如此牛逼。
当晚,方启正果然给顾颜芷搞了一张琴。
大家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羌族王,昨晚才害死了一个女孩,应该是正意犹未尽的时候,而且那个女孩的柔弱也让他对上京的这些人放松了警惕,所以这个时候,顾颜芷被带到他面前是最放松警惕的时候。
顾颜芷看着面前的琴,手指在琴弦上随意拨动了两下,如泉水淙淙,沁人心脾,众人露出惊讶的神色,她还真会弹,弹得还挺好。
行家出手,就算是试音的随意拨动,也立刻能被看出来。
只是,她想用琴声来吸引羌族王,这些野蛮人听得出个什么玩意儿来,不过对牛弹琴而已。
一开始大家都是这么想的,而且顾颜芷竟然让他们堵着耳朵,哼,,这是瞧不起谁呢。
所以,大家虽然答应了,都留了心眼儿,耳朵并没有堵紧。
顾颜芷扫了众人一眼,心里想,给你们说了你们不听,待会可别吓到。
随既,她垂眸,手腕的姿势变了,变得一种说不出的风情和意味,指尖拨动,一段奇怪而旖旎的乐曲从指尖婉转流出。 艳罗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