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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九月,天气转凉,程幺幺给儿子盖上小薄被,推着婴儿车,进入电梯。
防盗门传来敲门声,罗瞳走过去,打开门。
程幺幺推着婴儿车进来,把徐晔舒抱在怀里,笑着说:“儿子,快看看你干妈。”
徐晔舒嘴里吐着泡泡,小脸蛋儿肉鼓鼓的,见人带着无意识的笑。
罗瞳看见他稀罕的不行,因为赵楠产生的沉郁心情,有所好转。
程幺幺把徐晔舒交给罗瞳,看了赵楠一眼,眼神询问:情况怎么样?
罗瞳摇头,发出一声叹息,小声说:“哭了快两个小时,这会儿睡着了。”
程幺幺点点头,抱回徐晔舒,走到床边,顺势放在床上,挨着赵楠。
然后执起徐晔舒的小手,往赵楠脸上贴了贴。
赵楠恍惚中睁开眼,看见的,就是一只肉乎乎的小手,孩子的妈妈脸上勾着幸福的笑,弯弯的两只眼睛看着她。
“起来吧,看看你干儿子,他都快把你忘了。”
赵楠本能的不想让程幺幺知道自己的情况,没多想,强撑着身体从床上起身。
见到徐晔舒,粉粉嫩嫩的团子抱在怀里,一颗心,软的不可思议。
至此,她抱着沉甸甸的小家伙,从未有过的喜爱心理,由衷而发。
程幺幺靠在床头上,拍拍旁边的位置,叫罗瞳:“过来坐啊。”
罗瞳不确定自己擅自做主,把程幺幺叫来,赵楠会不会生气,犹豫着,过来坐下。
程幺幺把笑容敛了一些,看着赵楠,说道:“我都已经知道了,赵楠,虽然有时候,命运和我们开玩笑,可是不管如何,我们做女人的,总有一天,要有一个新的身份,那就是母亲。”
赵楠没想到程幺幺突然说这个,脸色一变,抱着徐晔舒的动作僵硬在原处。
她没有抬头,想到自己的遭遇,雾气弥漫在眼底。
程幺幺接着说:“你看看你干儿子,想想你肚子里的小家伙,等他生下来,保管和小舒一样,可爱、天真,他会慢慢的在你的照料中长大,生活中往往充满很多变数,你拥有的,或许有一天都会失去,但是孩子,永远都是你的。你陪着他长大,他陪着你变老。回头看看,这一辈子,不白活。赵楠……”
程幺幺握住她的手,手心里的温度传递到她冰凉的指尖,她笑着说:“不要被一时的困难打倒,也不要光想着自己多倒霉,多看看这个世界,想想好的一面,或许真的没那么糟糕,你说呢?我认识的赵楠不是这样自怨自艾的女孩,她有一股韧劲儿,她总是微笑面对世界,从不会被生活打倒。”
“就是,赵楠,多大点儿事,就当借种了,孩子生下来,两个干妈,两个干爸,还有哥哥疼他!保证让他快乐的长大,没什么大不了!”罗瞳像被鼓舞着,振作了勇气说道。
赵楠听着耳边来自朋友的话,看着怀里软软的肉团子,重重点头。
“好,我听你们的。”
程幺幺这才上前,把赵楠抱在怀里,手拍着她后心安慰。
罗瞳也过来,坐在赵楠的另一边,低头,逗弄着小团子。
忧伤的气氛慢慢流转,乃是因为新的生命,给人带来的希望。
“你检查怎么样?”徐行傍晚给赵楠打来电话,她说去检查,一整个下午都没有在公司露面,也没有给他一声答复。
赵楠不想面对徐行,把电话给了程幺幺。
“她和我在一起呢,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
徐行听见程幺幺的声音,一阵意外。
“你……知道了?”
“嗯。”程幺幺发出一声轻叹,张了张嘴,被赵楠拉住手,对她摇头。“没什么事。”她对徐行说道。
徐行应了一声,“你把电话给她。”
“她睡了。”程幺幺垂下眸。
徐行只好作罢,和她交待两句,通话结束。
“这件事,也不能一直瞒着他……”程幺幺从床上抱起徐晔舒,看着赵楠。
赵楠点头:“我知道,我想当面跟他说清楚。”
她被曲智侵犯也就算了,徐行不介意,可是她现在怀了别人的孩子,怎么有脸拖累徐行?
所以还是必须把关系撇清。
她们在韩斯年的公寓待到傍晚,赵楠要回去,程幺幺顺路送她。
果不其然,在赵楠家公寓的外面,看见了徐行的车。
因为赵楠上次逃跑的关系,徐行强硬的把她的备用钥匙拿走了,她回到家,徐行正在厨房尝试煮面条。
“回来了。”徐行听见开门的动静,从厨房里出来。
赵楠进门,换了鞋。
站在玄关不动。
“进来,面马上就好。”
赵楠走进去,在沙发上坐下。
“学长,我要跟你聊一下。”
徐行就怕她开口说“聊”这个字,扶住额头,他垂落睫羽。
“不想听。”
“我们必须要聊,学长,你不让我逃避,可你现在在做什么?”
“那等我煮好面,吃完饭行吗?”徐行退而求其次。
赵楠没吭声,徐行当做默认,回到厨房。
徐行煮的面是葱花鸡蛋,他不像徐禛那么有天赋,面有点粘锅,带着一股糊味儿,也就勉勉强强能入口。
赵楠吃了几口,腹部有饱胀感,就撂下筷子。
“难吃?我给你叫份外卖。”徐行放下筷子,拿出手机。
赵楠止住他的动作,抬眸,目光压抑的看着他。
“学长,我今天检查,情况不太好。”
徐行动作僵硬的放下手机,回避了她的眼睛,低问:“怎么回事?”
“我怀孕了,医生说,如果流掉这个孩子,以后很大可能不会再怀孕。”
她看见徐行放在碗筷两侧的拳握紧,随即突然起身,走到窗口前,对着天外,大口喘气。
修长的身影笼罩在一股莫名的无力当中,他抬起手,“砰”的一声,击打墙面。
赵楠想,这下,他应该放弃了吧。
饭厅里的气氛陷入持久沉默,压抑、迷茫,笼罩在两人周围。
徐行就一直站在窗口,站了足有半个小时,中途,他握着拳放在唇边,来回的踱步。
他在纠结,思考……
赵楠心知这顿饭继续不下去,拿起碗筷,去厨房洗刷干净。
再出来,徐行双手叉腰的站在客厅里,等着她。
“那就把孩子留下吧,我来养。”他说口就是这样一句。
赵楠有一半的心理准备他会放弃,结果,等来这个结果,她也不意外。
“没必要的学长,我自己也打算把它留下,我一个人可以照顾他。你没责任,更没义务,又何必……”
“什么都别说,赵楠,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徐行说完,从沙发上拿起西装外套,搭在臂弯处。
抬脚,往外走。
“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孩子考虑,他不能没有父亲。公司还有事,先走了。”
徐行如逃避一般,匆匆离开。
赵楠站在空旷而安静的客厅里,冷静自持的表情,彻底绷不住。
她蹲下身体,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纵然上天带她刻薄,可她身边的人,一个个,都给她保护和安慰。
真是教她既失望,又充满希望。
……
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完。
十一黄金周到了,赵楠接到母亲的电话,让她带着徐行回家过节。
赵楠找个借口回绝了,却没躲掉徐行。
徐行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回来,哦,忘了说,自从那天两个人聊完,徐行第二天就给她请了保姆,照顾她身体,赵楠不接受,遂,他直接搬到她公寓来,两个房间,他们各自一间住着,方便照料。
“不是要回家?走吧。”徐行催促,赵楠僵硬着脸色,回房间换了衣服。
这段时间她嘴皮子快要磨破,该说的,都说了。
可徐行就是铁了心,甘愿当她的接盘侠!
搞的赵楠又生气又好笑,时常问他,“是不是有病?”
然后徐行会点头,“你是孕妇,你有理,有病就有病了。”
“脑子里有水。”
“脑子里有你。”
“……”
赵楠每次说他不过,徐行贫起嘴来,绝对气你够呛。
赵楠换好了衣服,徐行已经在楼下等她,深吸一口气,她乘坐电梯下去。
徐行帮她打开车门,无微不至的照顾,好像他真是孩子的父亲。
“说真的,学长,你不觉得憋屈吗?”
“憋屈什么?”徐行开着车,放缓了车速,赵楠脸色不好,怕快了她难受。
“接盘侠啊,你不觉得自己头顶上绿油油的?”赵楠有事没事也会拿话刺激刺激他。
用他的话说,来吧,互相伤害!
“绿点好,要想日子过得去,头上必须添点绿。”
赵楠再次:“……”
“太没底线了你。”
“我真的不介意,你说这些没有用。”徐行把车子拐弯,到加油站,他给车子加满油。
重新开走,之后赵楠不再说话,靠着椅背,浅浅的睡着。
睁开眼,家就到了。
因为是假日,小区里的孩子们聚集在一起,打口袋,踢毽子,热闹得不行,充满了童趣。
车子一路行驶来到楼下,找了个停车位,徐行从后备箱拿出礼品,和赵楠一起上楼。
开门。
赵家父母都在,赵妮在写作业,赵衍在客厅里抱着赵母的手机打游戏。
“楠楠还说你不来,我都没准备多少东西,小徐你先坐啊,我去市场买点菜。”赵母拿着钱包出门。 甜饼娇妻超软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