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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铭懂了,这家伙是想尾随先前那个女孩。估摸着他是被夏书遥打击得太惨,现在见到漂亮的女孩就春心泛滥;抑或是,他的意志与决心不够坚定,见异思迁;当然,也不排除第三个可能,那便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先前那个女孩的确长得很漂亮,顾铭只仓促看了她一眼,便大概记住她的面容轮廓。她的脸很细、很白,像光滑的羊脂玉。五官亦精致,唇红齿白,尤数那一双晶莹澄澈的眸子,黑白分明,水润如晨雾里凝结的露珠。她的发丝很短,只够绕过颈子,不及双肩,但她仍将头发扎成一小束,轻轻甩在脑后。她的穿着很时髦,浅碧的外套面上再搭上一层薄薄的黑纱,颜色层次分明,淡雅却夺目。
这样一个如冰晶一样靓丽的女孩子,的确吸引男孩的目光,很容易滋生出好感。可是……硬要说一见钟情,却也显得太过牵强。
于是,顾铭问:“莫非你喜欢上那个女孩了?”
卿欢露出羞涩的笑,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不做回复。
顾铭皱眉,抬眼一看,两人离那女孩已经很近了,前后不过十多米。城市华灯初上的时间点,夜幕也变得明亮,顾铭能看清她的背影,纤细而曼妙,且她步子也很优雅,每走一步便会轻轻扭动一下腰肢,宛如一条滑腻的小水蛇。
不看还好,这一看,顾铭几乎笃定,不管卿欢对她有没有想法,他们也不可能产生多少交集——开什么玩笑,诸如这类只看一眼就像雪白天鹅的美少女,无论地上的小蛤蟆怎样倾慕于她,也不可能蹦上天去吃肉吧。而卿欢与她相比,也真的成了小蛤蟆。
“停停停!”
顾铭看卿欢脑子发热一般,还大步往前追着,便猛地一顿身形,也把他拉住,接着皱眉提醒道:“你再这样大步跑下去,就真的追上她了。”
卿欢眨巴一下清澈的眼,露出童真无垢的笑:“我就是在追她啊。”
顾铭的面颊猛地一僵,皮笑肉不笑地说:“她先前对你什么态度,莫非你心里没数?你现在明目张胆地追过去,难不成还能一亲芳泽,互许未来?呵……兄弟,你清醒一点,你现在过去,除了受冷眼,还能有其他收获?”
卿欢细想,先前那女孩的确不怎么待见他,贸然再出现在她面前,事情很可能往顾铭所说的方向发展,得不偿失。于是,他暂时压住心绪,忽然抓住顾铭的双手,虽极力保持冷静压低声线,但他的话音仍颤抖不已:“顾铭……不,兄弟,你一定要帮帮我啊。你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做。我一定要追到这个女孩,不然我会生无可恋的。”
因为握着手,顾铭能感觉到卿欢双手的颤抖,他的手有些凉,似乎还泌出了冷汗,这的确是情绪太过激动才会出现的生理反应。沉默中,顾铭使劲抽出自己的双手,对卿欢投去满目的鄙夷,指责道:“你之前不是追过夏书遥吗?要怎么去追一个女孩子,你比我在行得多。这会,稍微想想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何必问我?”
卿欢一脸茫然,直接问:“该怎么做?”
顾铭的嘴角一抽,抬手指一下前边的女孩,耐着性子解释道:“若我没猜错,他往这个方向走,要么是去县一中,要么是回家,舍此外很难出现第三个可能。而现在是寒假时间,过了除夕立刻就返校补习的,只有高三的学生,我看她的样子不像那么高年级的学生,也就是说,她很可能不是回县一中上课。由此判断,她现在是要回家。”
顿了顿,顾铭的眼中泛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光亮,一闪即逝,问:“我这么说,你总该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了吧?”
卿欢仍有些呆滞,大概进入神奇的“忘我”状态了,他的双目一直锁着前边的窈窕身影,纵使能听到身侧人的话语,却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只知道傻乎乎地摇头。
顾铭受不了了,低头看一下自己的双手,又偏头看一眼卿欢那粉雕玉琢的脸蛋,心头忽然有了古怪的念头——这样一张粉嫩的小脸,捏起来一定很舒服吧。
如此想着,顾铭几乎没有思考,伸手就往卿欢的脸上捏。当指尖触及他的脸蛋,一瞬间的触感玄妙舒爽,就想忽然触碰到了一抔细腻的雪,忍不住再用力捏下去。因此,顾铭没控制好力道,自己是捏舒服了,卿欢却疼得不轻,惊叫出声了。
“顾铭,你干什么啊!”
卿欢猛地惊醒,忙退后几步,揉一揉自己生疼的脸,一脸愤怒地看向顾铭:“你知不知道,除了姐姐,还没人能碰我的脸!”
顾铭干咳几声,赔笑道:“我一直和你说话,你又不认真听,我能怎么办啊?”
卿欢错愕,皱着眉思索半晌,问:“你先前说什么了?”
“我就知道你压根没听。”顾铭打着哈哈温吞而笑,再度指向前边的身影,提醒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先不靠近她,偷偷跟踪一会,很快就能知道她家的位置了。之后要怎么做,就随机应变吧。”
卿欢几乎没有思考,拍手道:“这还不简单,当然是躲门外偷听她和她家人的对话啊。这样一来,我们能收获很多关于她的有效信息,也有便于以后追她啊!”
顾铭又一次露出鄙夷之色,似笑非笑地说:“你确定要躲门外偷听?你想没想过,若我们不慎被逮到了,说不定就得去派出所喝一壶茶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况且!我们又不是偷看她洗澡!有什么好怕……”
卿欢大声说着,好像这里不是大街,而是他家后院,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地阔论这些丢人之事。顾铭也算机灵,听着不太对了,忙捂住他的嘴,接着把他往边上拉,躲别人家的屋檐后,借墙体掩藏两人的身子。
“你傻啊,人家离我们这么近,你还这么大声说话,生怕她听不见?”
顾铭从墙沿探出脑袋,往前看一眼,那少女果然回头看了,但大道上只有稀疏几个行人,并无端倪,她便继续往前走了。她的步子变快了一些,走动时还摸出手机给某人打电话。估摸着她也是有了不安,怕被某些居心叵测的王八蛋盯上了。
两人再度尾随,循着路灯与月光的照耀,两人直行十数分钟,眼见着快到县一中了,前边的妹子却步子一转,往边侧的支路走了。
“不太对啊,往这边走是环城路,大道上并无房屋建筑啊。难道她不是回家,而是散步?”
卿欢盯着一马平川的大道,心里有了疑惑,忍不住喃喃出声。
顾铭冷笑一声:“柔弱少女,孤身一人,夜深人静时散步,你觉得这种事可能吗?”
卿欢摇头:“稍微有点安全意识的女孩都不会做这种事情,万一遇到某个歹人,后果不堪设想。”
顾铭半开玩笑说道:“这不正好?若路边跳出某个拦路抢劫的王八蛋,你正好可以上演一个英雄救美啊,说不定直接就虏获芳心,抱着美人归了。”
卿欢回以一个鄙视的眼神,指责道:“你怎么可以往这么坏的方向想啊?这么好的女孩子,一定是幸运常伴,不会遇到这种事的。当然,若哪个混蛋真敢蹦出来,老子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顾铭不以为意地摇头:“我们还是回到先前的话题。我觉得这个女孩定然不是散步,而是回家。诚然,环城路边上没有什么房屋建筑,她的家也不可能在这种位置。但是,环城路边上有田野啊,田野的尽头处当然有朴实的民房。”
卿欢皱眉道:“你是说,她家是农户?”
顾铭道:“大晚上往这边走,她家不是农户还能是什么?”
卿欢想了想,觉得这可能性的确挺大,但心里又有了更多的疑惑。如果一个女孩子是农户出生,那她的家境定然不会好,穿着自然朴素,且常干农活,皮肤也应该相对黝黑与粗糙。但前边的女孩穿着明显华丽,皮肤也是水灵灵的细腻,俨然不似农家少女啊。
聊到这里,两人都不再说话,因为这条路越来越黑,路灯变得稀少,除了偶尔往来的车辆探照一下,就只剩月光化作的油烛了。
这样黑的大道上,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引起人的注意,两人自然不敢再闹太大动静。把双方距离控制得更远,已经在二十米开外,连脚步声都放低了很多,防止被她发现。
如此直行数分钟,女孩终于改道,往旁侧的泥泞小路走了。看样子,她的确是农家女孩,此刻正要横穿田野回家。
然,不可思议的一幕真的发生了。
前边传来数个男子的淫笑声,一群黑影倏尔闪过,瞬间就把女孩包围了。
“哎呀,可算有个妹子往这边过了,也不枉我们守株待兔如此之久。”
一个男子怪笑着,忽然就拧住女孩往大道上拉,很快的,前方路口转角,一辆面包车开来了,车门大开,一群人一个劲把女孩往车上塞。
女孩被吓到了,惊恐大叫着“救命”,但四野无人,得不到回应,只有男人们的邪笑声。
“哎,女孩果然不能夜里乱跑,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给葬送掉了。”
顾铭远远看着,心头有了怜悯,忍不住叹息出声。
“顾铭,你给我姐夫打个电话,就说我们在县一中这边的环城路上被一堆抢劫犯堵了,叫他快来就我们。”
卿欢淡淡地说了一句,竟是很潇洒地一脱外套,大步往前跑了过去。
顾铭一愣,犹豫半晌,也决定跑过去,跑动中摸出手机,拨通了罗不遇的电话。
这会,女孩已经被塞进了车里,似乎双手都被困住了,挣扎不得,只剩一张嘴还能呼救几声,但很快的,她的嘴也被一团毛巾堵住,只能呜呜哭泣了。
面包车的发动机隆隆发动,眼见着下一刻就要飞驰而起,一个瘦小的身影截路而出,双手大张,直接挡在面包车前。
“放了那个女孩!”
卿欢的声线很冷,宛如严冰,竟诡异地熄灭了面包车的发动机。
里面的人愣住,片刻过去,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蹦下车来,个个摩拳擦掌的,似乎想把卿欢打趴下。
也在这时,顾铭的手机接通了,他故意把声音放大,对着话筒大吼道:“罗光头!你个王八蛋!老子和你小舅子在环城路上被人绑架了!你快点带人来救我们!”
电话那头传来急切的叫骂声,顾铭却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挂了电话,也把外套往地上一甩,冲到卿欢身侧,骂道:“我不管你们是哪个路子的人,从今天开始,你们都得滚出这个县!”
领头的男子是个两颊肥的流油的胖子,他狐疑地盯着顾铭与卿欢,第一时间竟未出手,而是问:“你刚才叫的‘罗光头’是谁?”
顾铭冷冷说道:“你管老子叫的谁,现在立马放人滚蛋,不然罗光头一来,你们一个个都得死!”
胖子怒了,大骂两声,冲上来欲打人。可是,他身侧的一个小弟却突兀将他拦住,低声说:“蛟哥,罗光头莫不是这城市里横行无忌那个罗不遇?那家伙在这一带呼风唤雨,家里还有权有势,背景硬的不得了,我们可能得罪不起啊。”
蛟哥沉默,似乎也想起这个人了,沉吟半晌,脸上的肥肉猛地一颤,大声说:“混蛋,算你们走运,这次算给罗不遇一个面子,若再有下次,老子谁的面子也不给!”
他说话时,大手一招,车里的小弟立马就把人放了出来。兴许是怕罗不遇忽然带人出现在此,他们放了人便匆匆上车,发动机一转便风驰电掣的消失在路的尽头,都忘了撂个狠话。
于此,顾铭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抬手抹去额上冷汗,发出庆幸的笑声,因为他自己都不确定罗不遇会不会来救场——拉大旗作虎皮,狐假虎威,这办法果然屡试不爽,说是在道上混的必备奇招也不为过。
顾铭看向眼前被人捆了手脚,堵了嘴,躺地上一个劲“呜呜”挣扎的女孩,心里有了浓浓的感慨。他想起了自己在合川被瘤子男拐的事情,那次是肖智救了他。而今,他成了救世主之一,救了这样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孩子。
兴许这就是因果循环,一切都冥冥所指? 写心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