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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烨的心吊在嗓子眼上,半晌落不下来,他吃不准璎珞这话是个什么意思,只晓得心脏的鼓噪快要超过极限,甚至花无烨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心跳能够大到在脑海中会响个不停的程度。
少女附在耳畔,幽幽体香在鼻尖缭绕,花无烨用了浑身力气才抑制住伸手的冲动,隐忍地偏开头,鹰眸垂下来,浓密的眼睫绒绒盖住眼底浓郁得快要溢出来的情绪,嗓音微微沙哑道:“璎珞若非遇到我,或许也不必这般辛苦了。”
璎珞歪歪头,轻声呢喃的口气似嗔似怨:“若是没遇到慈京,怕是想破了脑袋要出宫,也未必能如愿呢。”
她不问此后该如何出宫,是因为信了花无烨承诺的安排,只要她乖乖听话,就能将她捞出宫来,所以她只说另一种可能,却对两人目前的关系绝口不提。
花无烨心中微微叹息,到底抬手试探性地落在璎珞肩上,落实的时候小心翼翼,随时准备着在璎珞有反应的时候拿开。
但璎珞没动,只睫毛轻微颤动了一下,便听之任之,花无烨心落在实处,松了口气轻声道:“你不怪我就好。”
犹豫迟疑心心念念的不过也是两人因为迫不得已而开始的缘分,璎珞若即若离的态度始终是一个让花无烨头疼不已的问题,花无烨本以为璎珞是对他当初的要挟耿耿于怀,如今派出了这个可能,反而叫花无烨更加抓不着头绪。
花无烨入宫初始曾跟过一个老太监,给老太监送终时候,就曾被叮嘱着,说这宫中最碰不得的就是女人,关在着四方天地间,盼着帝王垂青的女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可悲的。
这话放在宫中奴才们身上可谓大逆不道,却说到花无烨心里,在遇上璎珞之前经年中,他也一步步爬得比这些所谓主子还要高,叫这些个主子都不敢随意拿捏她,后宫女人与他不过灰色影像,红颜枯骨套着脸谱过活,哪里值得他去费心思了解,只那几个正八经主位的妃嫔得了他属意,才算放在眼皮子里揣摩一番。
到底也只是拿起放下,毫不留恋。
所以花无烨才觉得恐慌,因为自打见了璎珞,以往引以为傲的冷静屡屡被打破,若不是还有一份理智在,怕是真要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恍然惊觉时分,花无烨也部分不承认,这世上就是有这么一个人,分明什么都没做,却叫人不能割舍,怕是上辈子欠下的情债,这一世要他用性命相护才能偿还,这样的想法只要一出现就不能够克制,花无烨不得不认命。
璎珞显然低估了自己在花无烨心中的位置,也是因为花无烨表面上的沉静,叫她摸不清楚对方的情绪,她试图用前世学到的行动来解读花无烨的行为,但是得到的结果却都是互相矛盾的,璎珞不能也不敢相信花无烨对她有感情,只是将自己隐约生出的暧昧压在心底,夜深人静才敢去揣摩回想。
花无烨是个太会琢磨人心的家伙,璎珞也怕被他看穿。
两个人各怀心思,却都在月色下灯河边默契地保持缄默。
璎珞正抿了唇想说点什么,却被灯河下游的喧闹打断,顺着河流往下是一片开阔湖泊,此刻被形形色色的花灯点染如梦似幻,其间有画舫来回穿梭,恍若仙境中来人般,俱是璎珞在现代不曾见过的景致,不由感慨道:“下游倒是热闹。”
花无烨回过神来,手指微微蜷缩起来,指尖压在掌心叫他方才沉迷其中的情绪强心拉回,为了掩饰尴尬提议道:“璎珞对那画舫感兴趣,不妨上去游玩?”
“那画舫是能随意上去的么?”璎珞暂且将柔软情绪放在一边,眼眸闪亮地望着远处那一片山水湖色。
“如果璎珞想,自然是能随意上的。”花无烨说得颇有深意,璎珞却听得明白暗暗心惊,面上不动声色道:“江南却是没有这般讲究,若是不麻烦,还要劳烦慈京带着我上去长长见识了。”
花无烨有自己的画舫,或者是单纯的享乐,或者是作为乌衣厂的情报来源,璎珞在心中瞬间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很显然,花无烨也并没有打算在璎珞面前遮掩,大大方方地带着璎珞顺流而下,从湖边的小码头上了其中一间格外奢华却显得幽静的画舫。
高三层楼的画舫立在湖面上简直像是个小型宫殿,雕廊画柱奢华程度仅仅只比禁宫中微微逊色,暗红色的调子在灯火映衬下显得格外幽深,除了上船时候接引的白衣女子外,一路上跟着那女子前行,竟然连个其他人影都没有碰到,璎珞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紧跟着花无烨的脚步。
似乎觉察到璎珞的紧张情绪,花无烨失笑地偏过头来,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方纱巾递给她:“如果觉得不自在就把这个戴着,放心,这里没人会多嘴。”
璎珞默默接过纱巾戴在脸上,这才觉得心中安定了些,不管怎么说她是扮作小太监偷跑出宫,就算这画舫上都是花无烨的人,见了她惊讶一下,到底也叫她心中发憷。
白衣女子领着两人直接上了三层,从延伸而出的露天茶室刚好能看到湖面中央专门为了节日搭建起来舞台,上面有柔媚起舞的女子,也有刷墙弄帮的江湖人,茶室四周用柔软通透的纱幔围了起来,从外面只能看到朦胧亮光,白衣女子告退,花无烨撑在边沿栏杆偏着身子招手,侧影如同镌刻在光影中,挺拔修长。
璎珞抿着唇靠过去,却无心看表演,半晌才盯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幽幽道:“慈京这般信任我,倒是叫我有些情难自处了。”
花无烨挑眉,余光扫过璎珞拢在柔光中格外温柔的侧脸,心底柔软成一片:“这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璎珞知道也无妨。”
璎珞见他眉目舒朗,有别于在宫中阴郁神秘的模样,猛地生出情投意合的错觉,便忍不住道:“禁庭中的信任能做准的又有几分,慈京怕是不知,就连百里先生那般跟太子殿下相交十数年的人,都会在背地里倒戈相向……” 白日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