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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华在这种时候以这种方式出现在鲁鱼面前,鲁鱼差点儿没被他给吓死。
他还以为自己喝多了眼花呢!还以为自己见了鬼呢!可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面前这一袭白衣神色若仙的男子,不是那传闻中大顺的神仙七皇子,又会是谁呢?
鲁鱼有些发懵了,他想不明白这七皇子为何会站在这里,是怎么进了宾城的呢?又是怎么进到知州府里来的呢?
恍惚间,猛然想起刚刚似乎有人在跟他禀报,说大顺攻城了,难不成真的攻了?不对啊!他看着玄天华,竟怔怔地问了句:“听说你们是四座城门一起攻的?可你分明是在东城门外扎的营啊?”
玄天华为其解惑:“营是扎在那里,但兵却不一定都集中在一处。”
边上那个先前来禀报大顺攻城的将士这时候插了一句话:“大人,他们走了地道,人是从地道里钻出来的!”
鲁鱼更迷糊了,“你们扎营这么多天不攻城,难不成就是在挖地道?”大顺人都是属耗子的吗?打洞打得也太快了些,这才几日工夫,竟然打通了能容得下大军行走的四条地道,可能吗?他看向玄天华,心说除非这人真的是神仙,不然不可能挖得完那种地道的,当然也有可能是自己喝太多了出现了幻觉,这一切都是假的。
鲁鱼拿脑袋磕桌子,心里默念快点醒来快点醒来,可是一抬头,看到的却还是玄天华那一袭白衣。他有些轻微的崩溃,刚刚还言语猥亵这位七皇子呢,可是眼下一看到本尊,就觉得自己刚刚说出那样的话还真是浑帐!
砰!砰!
外头的响声更大了,鲁鱼下意识地就问了句:“什么动静?”
有同样喝蒙圈了的酒友告诉他:“大人,是大鼓,是在击大鼓给大人祝寿呢!”这人完全没意识到宴厅的气氛已经突变,酒精作用下,都已经到了忘我的境界了。
可鲁鱼却早清醒了几分,那人告诉他是大鼓,可他哪儿能信啊!他看着玄天华,一脑门子冷汗就落了下来,随即打着颤音道:“不是大鼓,是天雷!是大顺的那种天雷!你们居然用天雷炸城?可知我宾城城中有多少百姓?大顺是要屠城吗?你们这样伤及无辜,是要遭天谴的呀!”
玄天华摇摇头,平静地告诉他:“你不必担心百姓安危,城中所有百姓都已经被转移到一处,剩下少部份没有走的,也在我们的保护下平安无事。鲁大人,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你今日作寿,可惜,本王没能给你带来礼物,却还反过来想跟你讨要点东西,想想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本王既然已经来了,就断没有再空手回去的道理。鲁大人,这座宾城,就算是你送给本王的一份见面礼吧!放心,本王不嫌弃这份礼物的微薄。”
鲁鱼快要气炸了,这么大一座城在这七皇子眼里算是微薄?那什么才叫丰厚?他想起身迎战,总不能就这样把城让了,好歹打上一仗。可酒喝得实在太多了,身子使不上一点力气,还没等往起站呢,一栽歪就又倒了下去。
不只鲁鱼如此,今夜的宾城中,几乎所有的宗隋将士都是如此。特别是那些守城的人,除去醉酒,他们还发现自己腿脚发软,软到连走路都成问题。终于有人意识到不对劲,酒里被掺了东西!可再回头想找那些知州府下人打扮的送酒人时,却发现一个都找不见了。于是,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大顺的将士鬼魅一样地从地道里钻出来,直接钻到了城里,然后城门大开,把后面大量的兵马都给放了进来。
有喝得少的人试图抵抗,可大顺的将士也不跟他们打,就挑没人的地方扔天雷,扔一个炸一个,砰砰的爆炸声炸得宾城的大地都在颤抖,吓得那些意图抵抗的将士再不敢上前,就任由大顺大军破城而入,直接将这座宾城不攻而占。
大顺破城,不费吹灰之力,没伤一个百姓,还把知州大人给堵在了宴厅里,这对于大顺的将士来说就是个笑话,可对于宗隋的将士来说,却是一场噩梦。
所有被集中到中心广场上的百姓,直到大顺的队伍围拢过来,这才意识到出事了。人们轰然炸起,对宗隋的国土之情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大量的百姓开始往外冲,开始用自己的拳脚跟大顺军队对抗,甚至就连五六岁的孩子也知道抓住将士的胳膊狠狠的用嘴去咬。
这些将士们跟着玄天冥打过很多仗,破过很多敌城,可百姓忠诚度这么高的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些人让他们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一时间就僵在那里,咬牙忍着拳脚,却依然没有往后退去一步。
后来,百姓们打累了,女人们就开始哭,一边哭一边指责大顺是土匪,强占他们的家园。那一声声控诉声泪俱下,听着很是让人心酸。甚至有些将士都迷茫了,难不成他们真的是错的,是占了别人家园的强盗吗?
这样的场面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玄天华骑着马来到广场前。他看着这满城的百姓,看着那些因气愤而哭泣的女人们,也看着那些撸胳膊挽袖子的男人,和那些不明就理,只知一味叫喊的小孩……本是想过出言安慰、本是想着和他们讲讲道理的,可是这一刻他却突然疲惫下来。
讲道理又有什么用呢?百姓会明白什么叫皇子夺嫡?百姓会明白宗隋新皇上位就要跟大顺翻脸吗?不会!百姓根本就不会明白那些事情,他们只知道自己的家园被侵占,只知道如今站在他们面前的,是来自大顺的军队。所以他们闹事,他们想要把大顺人再赶出去。
那么,既然讲道理无用,那就不如把事实更加直白地摊开来,让所有人都看到。而他能做的,只不过就是尽可能地保全这些人的性命,其它的,还要对方自行选择。
玄天华摇摇头,平静地开口,运了内力对面前这些百姓们说:“大顺既然来了,就没有想过再退回去。本王将你们集中在这里,保了你们没有伤亡,这已经是仁至义尽。这天下没有什么对错,自古成王败寇,这是宗隋要承受的。而你们既然为宗隋人,也就只能跟着一起承受。本王今日给你们一个选择,想要继续做宗隋人的,放你们出城。想要归降大顺的,那就留下,继续过着跟从前一样的生活。不管你们选择什么,本王今日必须要告诉你们一个事实——对于宗隋来说,大顺本就是主国,如今大顺只不过是在收复番土而已。你们是宗隋人没错,但是宗隋,却是大顺的。”
他无意多说,仗都打了,说什么大义的话在对方听起来都是虚伪的。玄天华告诉钱里:“给所有人进行登记,想要离开的,派人去他们的住处取来值钱的东西给他们带上,然后放出城去。不想离开的,就送回家,让他们继续从前的生活。”
大军的执行力是很强的,有了玄天华的吩咐,立即就照着做起来。而那些宗隋的百姓,纵是千万般不愿,可是在大顺强有力的武装力量下,也没有反抗的能力,只好按着玄天华所说,做着那两个选择。
最终,有多半的人走了,少半的人留下。看着空了一大半的城池,玄天华吩咐大军驻扎下来,就以这座宾城为营,做为他们暂时的一个根据地。而那些在知州府宴厅被拿下之人,包括那鲁鱼就先行关押起来,连并那些俘虏的将士,过后有愿意服从的,就接纳进来,有不服从的也没有关系,大顺有很多苦寒之地,都是需要劳力的。将来送他们过去,自会有人去帮忙驯化。
宾城失守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儿宗隋,还在半路上的端木安国听说此事后,立即更改计划,放弃宾城往建城而去。那是宗隋最接近大顺的第二座城,既然宾城来不及了,他的计划就到建城去实施,也是一样的。
玄天华占领宾城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关闭四大城门,并且派了重兵把守。人们对此并没有疑议,毕竟这是所有主帅攻城之后都要做的一件事情。可当所有布署完毕之后,玄天华却对他们说了一句令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话——“四大城门布防,首先要防的人,就是九皇子,玄天冥!所有将士听令,若九皇子玄天冥到达城下,任何城门均不允许为其开启,如有违令者,斩!”
将士们都听糊涂了,为什么不让九皇子进啊?他们守墙不是守宗隋,是在守九皇子吗?
钱里却能明白玄天华的苦心,他知道玄天华是打定了主意要替玄天冥打完这一场仗了,如今宾城已破,虽说无惊无险,却并不代表日后也会一帆风顺。只是不知道,那所谓的死卦会应验在何时,这种感觉就像地上埋了雷,只知道会炸,却不知道走到哪一步能踩到一样,让人心里实在煎熬。
三日后的下午,玄天冥与白泽二人终于来到了宾城之下。二人是今早进的福州,才一进城就听说了宾城已经被攻破的消息,着实高兴了一阵子。如今总算来到了宾城脚下,白泽指着城门说:“主子,这座城是咱们的了!你看上头的守城将士,都是咱们自家兄弟呢!”他一边说一边冲着城墙上方挥手:“哎!兄弟们!九殿下到了!快快打开城门!”
谁知,城墙上方的人往下看了一眼后,竟是回话道:“九殿下请回!这宾城,不欢迎你!” 妙手凰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