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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安亚红当年的真正死因在两名队长的推理之下拨云见日了,而杀死安亚红的凶手又和杀死崔光虎的凶手是同一个人,那么是不是就可以说明,杀死安亚红的崔光虎的幕后真凶也是同一个人——张利民。
“通过三起命案的案发现场痕迹来看,三起命案当中的脚印和作案手法如出一辙,基本上可以断定三起命案都是同一凶手所为。而十年之前安亚红死亡时的案发现场处理不如近日接连发生的两起命案处理的到位,这证明十年之前,凶手有很大可能是第一次作案,而这么多年的时间过去,凶手的作案手法也趋于成熟。”
“张队,既然咱们已经确定雇凶杀人的真凶就是张利民了,要不要我现在把他铐起来?”一名刑警在一旁摩拳擦掌的问道。
这时张山摇头道:“不可,虽然说张利民跟本案脱离不开干系,但是我们目前还是缺少张利民涉案的直接证据,光凭旅店老板的供词和这三通神秘的电话并不能够作为给张利民定性的证据,反正张利民现在在我们的审讯室扣着,他也跑不了。抓张利民好抓,我们还要把那个手上有多条人命的凶手给抓住!只有把凶手抓住了,我们才能给张利民定罪。”
张山将目前的逻辑捋通顺,又一次的还原了十年之前案发时的场景,张山主持召开了临时会议,将目前所掌握的证据汇总到一起,安城支队的三名成员和乌市刑警支队的全体成员围桌而坐,张山将所有的物证摆在会议桌上 供众人传看,因为时间紧急的缘故,也没让人去做什么ppt幻灯片一类的东西了。
他站在办公室的白板前,见人都到齐了,便拿起黑笔在白板的左上角写下一串日期:2007年7月!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我就正式跟大家说一下案子的最新进展情况,首先我先要先感谢一下咱们安城支队的陆队长和安城支队所有的同志,为了我们的案子这两日东奔西跑,如果没有他们,咱们的案子进展恐怕也没有这么快。”
话音落下,众人很识趣的鼓掌,陆羽慌忙站起身压了两下手,示意大家不要客气,“一切都是为人民服务,没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等案子破了以后,你得请我们吃饭。”
“吃饭没问题!”张山笑道,紧接着道:“大家都清楚,前两天在我市辖区的育才路上发生一起命案,死者名叫崔光虎,死者的具体信息在各位面前的信息卡中,在此我不多做赘述,根据目前发现的最新进展情况,我们发现死者崔光虎的死亡现场、任雪的死亡现场和十年前安城辖区光荣村内发生的一起命案高度吻合,基本上可以确定,十年前的安城辖区内的命案和崔光虎、任雪案是同一人所为。”
在座的刑警笔走龙蛇的记着笔记,将张山所说的重点内容圈点出来。
“十年前安城辖区内的死者是一名女性,名叫安亚红,死亡时的照片和详细信息在第二张信息卡上。”张山嘱咐了一句道,“根据我们对崔光虎的周边朋友的走访调查获得信息,安亚红曾经和崔光虎是情人关系,而崔光虎在十年之前曾管安亚红借款230万的高利贷,承诺一周还清却拖欠了一月有余,在安亚红多次催促要钱的时候死于非命。”
他在白板上将崔光虎和安亚红的人物关系连接起来,并且重点标注了情妇和欠款二字,强调了安亚红生前还和崔光虎存在债务上的纠纷,“而经过对崔光虎周围朋友的进一步走访调查,他们都暗示我们安亚红的死和崔光虎有关,在安亚红死后的两天时间里,光荣村曾经传出风言风语,说崔光虎为了躲避安亚红的追债,于是雇杀手杀死了安亚红。得知这件事的崔光虎曾大张旗鼓的叫了马秃子在内的诸多社会青年,往传出这话的村民家中而去,进行了一通打砸抢和言语上的威胁,并且给出了明显的暗示,总而言之话的意思就是人是我崔光虎杀的,如果你们再到外面瞎说,那安亚红怎么死的,你就是怎么死的……说了一通诸如此类的话,可以说,这段话是可以作为证词的。”
张山一面说,众人一面记录着,“本案当中所有的知情人士基本上都将杀死安亚红的矛头指向了崔光虎,但崔光虎如今已经死亡,我们并不能指望着一个死人说话,为了保证办案过程的严谨性和精密性,安城支队的刑警经过夜以继日的调查,又发现了一个新的信息,那就是安亚红曾经跟本案当中的一名证人——张利民,存在非正当男女关系,但安亚红和张利民在一起的时候,她跟本案当中的受害人崔光虎还并不认识,换一种方法说,张利民是安亚红的‘前男友’,而崔光虎才是安亚红的‘现男友’,但张利民这个‘前男友”一直隐藏身份,包括和张利民关系较好的几名拜把子兄弟在内,谁都不清楚张利民和安亚红曾经有过这种关系。而安亚红在十几年前还曾经在张利民的饭店里面做过服务员,本来这件事情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在我们对张利民进行询问的时候,他刻意的将这个部分的信息抹去,言语中的矛头全部都是针对崔光虎的,所以这一点让我们起了疑心。根据我和陆队长的分析,我们认为安亚红的死或许和崔光虎脱离不了关系,但是跟张利民也同样脱离不了关系,甚至我们认为,安亚红的死亡案当中存在着诸多蹊跷,就连崔光虎都有可能只是个从犯,而主犯是张利民。”
张山将目前捋顺的所有逻辑盘了一遍,一名刑警便提问道:“张队,如果按照你说的,当年崔光虎和张利民合谋雇凶杀了安亚红,可是十年之后张利民又为什么会雇同一名凶手杀死崔光虎呢?而且这名凶手在行凶过后还杀死了货车司机魏建立的老婆和孩子,如果说安亚红曾经跟崔光虎是情人关系,但是第三个命案当中的被害人可跟崔光虎没有任何瓜葛啊!”
张山解释道:“关于张利民为什么会在十年之后用同样的办法杀死崔光虎这个问题,也是本案当中等待我们揭开的一个谜,至于为什么会发生第三起命案,我想凶手原本也并不打算杀死他们,只是因为在凶手作案的过程中魏建立曾到过案发现场送货,而魏建立的车上安装行车记录仪,是本案当中唯一一个可能拍摄到凶手正面的录像设备,所以凶手之所以杀害他的家人,是为了这个记录仪。”
“他妈的,如果想要记录仪,直接去车上偷不就好了,有必要杀人灭口吗?女人和孩子都是无辜的啊!”一名刑警怒气冲冠,拳头都死死的攥着,在勘察任雪案的时候,他就在案发现场,每次一想起那名六个月大的女婴瞪着大眼睛看着天花板,脖子、口鼻全都是血的一幕,他就止不住的心颤。他一年之前结婚,上个月刚刚荣获奶爸一职,也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他实在无法想到,凶手究竟是何居心,竟然连一个六个月大的女婴都不放过?就算你不杀了她,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孩子又能把你怎么样呢?
他早就暗暗发誓,如果哪一天他抓住了凶手,才不管什么组织纪律,把执法记录仪一关,先上去把那凶手打个半残废再说,想必在座的刑警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那我接下来就说一下本案当中至关重要的问题,第一点就是我刚才说的,张利民为什么会在十年之后用同样的方式雇凶杀了崔光虎,据目前所掌握的证据来看,两个人在明面上似乎并不存在什么冲突;第二个问题,凶手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
陆羽托着下巴,并不外道的点了根烟,道:“目前看来,想要知道崔光虎和张利民之间到底有什么纠纷,这一点不太现实。跟张利民打了这几天交道可以看得出,他是一个藏得很深的人,如果说他不想让我们知道,我们不管怎么调查他也不会说的,现在只能想办法让张利民认罪,或者找到凶手,让凶手指认张利民了。”
根据会议研究,刑警们一致认为,张利民的身上存在着重大的问题,光是张利民隐瞒自己和安亚红之间的真实关系这件事就已经算是知情不报了,况且他故意删除手机通话记录的这件事,也足以将他列入本案涉案嫌疑人的行列了。只是对于办案刑警来说最头疼的一点是,你明知道张利民有问题,却又拿他无从下手!
说白了,就是证据链过于匮乏!光凭着三条未知的通话记录根本无法定张利民的罪。如果想把一起刑事案件定成铁案,认证,物证,口供,缺一不可。
目前所掌握的人证,无非就是旅店老板夫妇二人那段供词,但那能代表什么呢?只能说明安亚红曾经和张利民存在不正当关系,但是因为时间过去的太久远了,取证也十分困难,就算给他定性了,那也只能说他触犯了婚姻法而已。
而目前所掌握的物证,也只有从云端调取的三条网络电话的通话记录,就算这三个通话记录和两起命案的案发时间高度相近、吻合,你又能说明什么呢?张利民如果耍赖,一口咬定这三个网络电话来自某产品的推销,你又能把他怎么样?你去抓那个打电话的人啊?
而口供就更不用说了,口供是来自于人证的,本案当中除了旅店老板夫妇二人以外,唯一能做对本案有帮助的人证就是凶手本人了,可是问题也就在这,你并不知道凶手究竟是谁!这起案子到目前为止,似乎陷入了死循环!
张山皱着眉头,道:“根据目前所掌握的线索,凶手年龄在35岁以下,身高175公分,是个军事迷,并且自信心极强,反侦察能力极强,经济能力不错,最重要的标签就是他有一定的强迫症和洁癖,喜欢穿一身颜色相同的衣服,而且喜欢穿军用靴子。并且身手不错,可能当过兵或者从事过武职相关职业。”
张山将案件梳理到最后,又将凶手的特征重复了一遍,就在这时,他灵机一动,道:“外勤组现在去崔光虎的小区调查一下案发之后崔光虎家附近的监控录像,既然这个欠条很有可能是在崔光虎死了之后有人放回去的,那么凶手很有可能会被崔光虎小区的监控拍到!” 十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