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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后说,郝连澈面色就越显青白,脑子也渐渐的重了起来,在晕倒的最后一瞬,他脱口而出,“同父皇禀明,就说我身体不适无法出面接待晏国使团,让太子妃代劳……”
话音刚落,他再也支撑不住,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此刻景殊才明白,原来殿下竟然又用了苦肉计!
哎,这条计还真是百试不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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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和欢喜在摘星殿翻箱倒柜的晏七七听完侍女的话,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皱着柳叶眉又重复了一遍,“你说太子殿下病重?要请我过去?”
是她在做梦还是郝连澈在做梦?
距离他离开还没过去半个时辰,此刻郝连澈又派人过来同她说他病重,更搞笑的是宫里头多得是医术高明的太医不请,偏偏过来使唤她,怎么,请她不用花银子吗?晏七七都气得想笑了。
她东西也不翻了,拍了拍手,咕噜噜喝完了半盏茶后才清了清嗓子,只不过声音里满满的不屑根本藏不住。
“回去告诉你们太子殿下,别跟戏本里的那些争宠吃醋的后宫嫔妃一样,一哭二闹三病倒,搞一些争宠的戏码,也别在我面前装柔弱,他一个男人不觉得这么做很恶心吗?再说了,我又不是昏君,既然他要死了,那就找个安静的地方静悄悄的死,别来烦我。”
一旁的欢喜被吓到了,一直拉着晏七七的衣袖,小声提醒,“公主,您别忘了,这是在摘星殿,不是在国公府……”
公主的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咒太子殿下死,万一被传到有心之人的耳朵里,公主又要遭殃了。
晏七七当然不知道欢喜的脑子在想什么,她实在是气疯了。
这郝连澈也不知道唱得是哪一出戏,宛如戏精上身,奥斯卡都欠他一座最佳男主角的奖杯,生病跟玩儿似的,说好就好,说倒就倒,就算是大罗金仙在此,生病想要完全好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吧?
可他就不一样了,说生病的人是他,说好了的人还是他,又说自己要死的人还是他!
如此一来,那上午他在马车上那冷到发颤又抱住自己不放的样子统统都是在演戏,还入戏很深,竟然抱着她叫娘亲!
怎么,玩cosplay玩上瘾了,竟然还玩出恶趣味来了?
还是觉得她好骗,拿她当饭后调剂呢?没事的时候就派个人过来逗一逗。
现在更得寸进尺了,等她刚刚睡醒,郝连澈先跑过来卖惨,然后又装深情,还假惺惺的拿墨佛手过来讨好她,见她无动于衷后估计是觉得不好收场,又开始说自己生病。
卖惨还能批发,她也是第一次见。
如果不是她修养好,真想骂一句大傻逼。
那侍女大概也没想到这未来太子妃的脾气这么大,当即吓得连礼节都忘了,跟后面有狗撵似得,一溜烟瞬间就跑没影了。
欢喜叹了一口气,“公主,您今天是怎么了啊?往常就算是太子惹您生气,您也是好说好量的,那侍女和奴婢一样,只是主子身边的使唤丫头,您都吓到她了。”
刚才她是想去安抚一下那个侍女的,没想到人家跑得太快,她根本就没这个机会。
晏七七却无所畏惧,”怕什么?反正明晚过后我就不在宫里了。“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欢喜只听得一句什么”不在宫里了,”秉承着好学的精神,欢喜顺嘴问了一句,“公主,您不在宫里要去哪儿?”
晏七七冷汗顿时就下来了,知道自己嘴快了些,急忙转移话题,“那什么欢喜,我刚才想了想,虽然郝连澈对我不仁,我却不能对他不义,这么多天承蒙他的照顾,让我衣食无缺,这样吧,你还是去看看,顺便将那墨佛手还给他。”
那墨佛手也是因为欢喜的大嘴巴才被送到公主面前,欢喜看着那劳什子就觉得闹心,一听公主不要,心中的郁气倒也纾解了大半,急忙点头,”是,奴婢这就去。“
等欢喜离开,晏七七顺势坐在了地上,望着已经翻找出来的银票,她小心翼翼的折叠起来后放进了贴身里衣里。
她身上所穿的贴身衣物都是经过改良的,里面有暗兜,例如银票之类的,塞进去容易,但是取出来十分困难。
女子的贴身衣物只要不遇上登徒子,银票放在里面绝对安全。
如今东西都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想到连日来虽然郝连澈行为怪异,好在他对自己一向很不错,只可惜,两人有缘无分。
她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郝连澈一辈子都给不了,她这辈子最痛恨被人骗,郝连澈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的底线。
记得姬霄问过她,逃婚不是小事,况且她身上背负的还有皇家圣旨的赐婚,如果就这么逃了,她以及她身后的晏家,都会遭受灭顶之灾。
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想过,当初就是因为想的不透彻,加上国公爱女心切,着了晏帝的道,才将她送出晏国和亲。
成国公府贵胄无双,钟鸣鼎食之家,可那又怎么样呢?父亲位极人臣,四个儿子镇守四方,四五年都不曾回来探望过一眼,保家卫国保的却是大晏的江山。
她那几个哥哥如今就算是回来,恐怕都快要不认得门口的柳树了吧?这副身子一出生就是郡主,再又被圣上敕封和亲公主,那又如何?她身上虚名一大堆,却不能做一个普通女儿家该做的事情,不能承欢父亲膝下尽孝道。
难道人生在世,亲人就全然不顾,只为那抓不住的虚名而活?
不,她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也不想再做牺牲品。 邪王追妻